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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看着怀里出生两天的小家伙,他摸着它的毛发,亲亲它的额头,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它叫鸡毛,以后我也这样叫你吧。”
鸡毛生长极快,每日精神旺盛地上蹿下跳,喜欢在哈莱身边蹭来蹭去。它黑色的毛发逐渐裎亮,叫声不再绵软,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有时天真无邪,有时又贼兮兮地动坏脑筋。
哈莱每顿都准备些好吃的肉食和骨头,食物一送来,小家伙的尾巴总是刷地翘起来,像个鸡毛掸子,兴奋地乱摇。它也的确能吃,刚开始是一小碗,后来食量加大,每顿不吃足量的肉骨头,就旺旺叫个不停。
哈莱无聊的日子终于告一段落,他每天开心地伺候它。可没过多久,麻烦就来了。
“凯米尔殿下,您的狗半夜在营地里偷吃东西,还把放肉的麻袋咬破了,您让我们把食物往哪里装啊?”
“我的裙子,您看,上面这排狗牙印子……。”
“还有我的盾牌,您闻闻,一股狗屎味……。”
祭仪前,士兵、侍女、大厨,你一言我一句,对狗主人纷纷抱怨。布雷将军冷着脸,一挥手道:“不管这条狗哪里来的,请您看管好自己的宠物。”
哈莱一一道歉,苦笑着保证再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回到祭仪,被窝里高耸一团,两只贼溜溜的眼,从被缝里可怜兮兮地望出来。
“知道错了?”哈莱指着它,语气不善。
鸡毛哧溜一下,把头缩回去。
哈莱一掀被子,把鸡毛拎起来,教训儿子一样教训它:“你这家伙,吃饱了偷,偷完了拉,把团里搞得一团乱。你再这样没品,我要……咦,这是什么东西?”哈莱捡起鸡毛身底下一并拉出来的粉红色布料,定睛一看,顿时脸红耳躁:“你…你…女人的胸衣你捡来干吗?”
鸡毛兴奋地汪汪直叫。
……
自这日傍晚起,众人惊奇地发现,从不露面的小布拉班特神官殿下走出祭仪,牵着绳子,在营地里遛起狗来。
9、逃兵 。。。
明日队伍即将进入费鲁兹帝国第一大省——比比加。
照大神官的描述,届时省议员望族会在关卡前一字排开,大肆迎接。大队人马进城安置的同时,把皇帝陛下的骨灰晾在灵柩车上三天是绝不允许的。所以明天,凯米尔将首次独立主持一场搬运圣灰的仪式。
哈莱躺在祭仪里温习,怀里的鸡毛竖起耳朵,外面果然传来士兵激动的声音,“报告长官……巡逻时发现一个逃兵………经过大家勇敢果断地反击,终于把人抓了回来。”
被士兵不着调的话逗笑,哈莱撩开纱门,果见营地正中,四个士兵压着一个男人。
男人很高,身材瘦削,有些鞠瘘,深色斗篷遮了半脸,一只鼓鼓囊囊的布包被扔在地上。
布雷将军道:“我们肩负着为皇帝陛下送葬的光荣任务,居然有人想逃离送葬团?”
男人取下斗篷,露出脸来,哈莱想,这人多久没刮过胡子了?
男人一串低咳;咳完后,嗓音沙哑道:“将军大人,他们搞错了,我不是逃兵。”
“你是什么人?”
“团里的星相师。”
士兵朝远处黑魅魅的林子一指:“我们发现他在那里鬼鬼祟祟,已经离开队伍防线,不是要逃,还能干吗?”
“我是星相师,星相师当然要夜观星象的。”
“谁会大半夜在林子里看星星?”
“难道要我大白天在马上看星星不成?”
士兵踢了踢地上的背囊:“看星星为什么要带一大包行囊?”
“我没法用肉眼工作。”
布雷将军示意士兵打开布包,果然从里面翻出望远镜、罗盘、星相盘、笔记本等工具。
“现在您总相信了吧?”
布雷将军仔细打量面前的男人,八百个随行人员,他没法个个熟识,但他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黄金城的星相师是个独眼,你一点都不像他。”
“盖布老师跌下楼梯,断了一条腿,所以由我替他走这趟。我是他徒弟。”
“没听说老家伙还有徒弟。”
“有徒弟和有储蓄一样,未必要让每个人都知道。”
“哼,说话的调调到像他。你,有盖布的引荐书吗?”
“原本有的,他们上来扭打时掉了。”
布雷将军看向士兵:“你们干吗打他?”
士兵局促道:“我们没打他,是他先反抗的。”
男人无奈道:“我在找地方看星星,忽然有人在背后袭击我,我能不反抗吗?”
“离开送葬团三百米要向上级报备,这规矩你不知道?”布雷指挥一个士兵:“去,林子里找找。”
哈莱走出祭仪:“不用找了,这明显是个误会。”
布雷将军固执道:“我相信他是团里的星象师,但无法证明他不想逃。”
哈莱道:“明天进城后往人群里一钻,比什么都方便,傻瓜才会在晚上偷偷溜走。”
男人见哈莱走近,恭敬地低下头,满脸大胡子中笑出一口白牙:“尊敬的殿下,还是您明理。”他对着布雷,以非常肯定的语气道:“不用怀疑,这绝对是一场误会。”
比比加是费鲁兹帝国唯一盛产铜矿的大省,在以刀剑和矛戟为主要兵器的国度内,它的地位无比重要。
埃里森老师说过,比比加人的脸具有铜矿的颜色,但缺乏铜矿的厚重,直到这天中午,哈莱才明白此话何解。
仪式冗长是事先预计到的,但在比比加首席议员的率领下,前来迎接的当地贵族人数之众,却大大出乎意料。这些人眼里透出的殷勤,言辞中毫不掩饰的巴结,不仅让哈莱皱眉,连布雷将军都表现出不耐。
皇帝陛下的圣灰被安置在达罗堡——一座首席议员名下的高大城堡内,作为圣灰守护人的凯米尔自然全程跟随。送葬团其他成员,则在附近得到妥善安排。
为免麻烦,哈莱按照大神官事先给的指示,礼貌地回拒了议员的晚宴邀请,对当地望族递上来的请帖也一一退回——为守护陛下圣灰闭门谢客,是个让人无法起疑又不得拒绝的理由。
哈莱在城堡用过晚餐,空荡荡的大房间只剩下他和鸡毛。仆人得到吩咐,不会进来打扰。这种情况让哈莱心情愉悦,他看了看天色,有了主意。洗去一身旅途的疲惫,他上床躺好,掏出大神官给的纸片,照着上面念:“拉斐尔·克里斯珀斯·威克利·帕特诺斯特·布拉班特!”
哈莱举手一看,眼前竟是鸡毛的小黑爪子。身边的凯米尔已经躺倒,陷入沉睡中。
他知道,他已成功进入鸡毛的身体。
哈莱在镜前转来转去,畅快大笑。镜子里的狗也在笑,场景多少显得诡异。
静下心,世界豁然开朗:风的走向,仆人的脚步,老鼠在外墙打洞……所有过去无法听到的声音,全部收入耳中。体内每一根神经,都敏锐地感受到自己与世界的密切联系。
这种感觉,奇妙得无与伦比!
轻易躲过仆人的视线,溜出城堡。他在轻柔的晚风中深吸口气,拉开四蹄,像离弦的箭,快乐地朝不远处的城镇射去。
比比加的夜晚不比黄金城繁华,但这是一座可以让哈莱随意闲逛的城市。他走街过巷,在各个角落穿梭。
他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马车和车里穿戴齐整的贵妇,看到互相搀挽的老夫妻微笑着在街上散步,看到成群的孩童在高挂灯笼的巷子里举行小型魔法球比赛,嬉笑声远远传来,与戏院上演前最后的叫卖声混为一体;酒肆和饭馆里挤满了劳作一天的短工和伙计,汗臭被掩盖在口沫横飞的家长里短和浓烈的酒味中。阴沉的巷子里,乞丐抱着残羹睡去;晕黄的街角边,美丽的少女等待情人的到来。
黄金城悲伤的气氛在这里觅不到踪迹,即使今日圣灰降临,大人物倾巢出动,一到夜晚,这个城市又约定俗成般恢复原状,毫不矫饰地展现出自身的随意和烟火气息中的真实。
哈莱走遍大半个城市,敏锐的嗅觉让他不易迷路,矫健的四肢让他走再多路都不会疲倦。
他思路清晰,敏于思考,但逛到后半夜,他憋不住自己的生理需要!
哈莱踌躇,一条狗,似乎不该有太多人类的讲究。你替它呼吸,自然要替它排泄。
于是他蹿进一条漆黑小巷,靠着墙角解决问题。
这时,暗巷里打开一扇门,走出几个男人,到墙角边抬起堆着的麻袋,一人嗅了嗅:“哪里来的狗骚?”
“娘的,这里有只狗。”
哈莱没想被人抓了现行,麻袋上还腾腾冒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