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个个不发一语垂手肃立着。终于英国人爱德温潘特开口说话:「阁下大人,我们又听见那怪声音
了。」
《贵族之血》115 亨利篇之七(吸血鬼)
亨利转过身来,对着这群画师们皱起眉头。他们以前也提过在礼拜堂里听见怪声音,甚至一度拒绝工作,宣称看见鬼魂
在石柱间穿梭。亨利派了三名守卫陪伴,工匠们似乎也放心不少。闹鬼的传闻理应就此平息。
「怪声音?」亨利连忙问道。「什么样的怪声音?」
爱德温朝四周比画了一下,意指整座礼拜堂。「大人,就像爪子刨抓的声音。我没骗你。本来我以为是老鼠。可是不管
那声音有多大,我们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
其他人也在低声嘀咕着,身子很不安地晃动着。
「是真的,大人。」其中一名守卫也加入谈话。「我们动员每个人去找老鼠,可是一无所获。」
亨利点点头。「那怪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画师和守卫面面相觑。好半晌,又是爱德温开口回话:「是从墓穴里传出的,大人。」
亨利吐了一口气。走到中殿当央,低头看着那两块嵌在地板上的厚长石板。除了形状以外,唯一能够看出这是墓穴的就
只有那些狭长的铜制铭牌,每块上头分别刻着一个年份:一二三六和一三八五。石板下是高德菲尔和提伯特·伊黎的尸
骸。
「那不是老鼠。」亨利对着画师们露出笑容。「难道你们没注意到吗?礼拜堂里的声音会失真。说不定只是某个仆人在
地下室活动而发出声响罢了,听在你们耳里,就像老鼠的爪子在扒抓什么东西……」
爱德温看上去一点不信的神情,但还是恭敬地点头说:「是的,大人。」
「只有这样才说得通嘛。」亨利笑着说。「你们都在这儿作画有好长一段时日了,久而久之就被画的主题给影响。要我
说啊,这里唯一的老鼠就是你们画笔下的老鼠。」
他伸出一只手,示意工匠们往通往西翼的门口走,边走边说:「今天就工作到这儿吧。我已经跟小羊酒吧的老板清过帐
了,他现在可是相当欢迎你们呢,一定早就从神圣岛运来蜂蜜酒和葡萄酒等着你们去享用了……」
画师们一扫心中阴霾,登时变得快活起来。亨利站在楼梯最上阶,预祝他们有个美妙的夜晚,并目送众人离去。最后才
把守卫打发走。他听着嘎扎嘎扎踩过庭院的脚步声,和此起彼落的交谈声渐渐远去。末了,只剩下他一人。
亨利再度走回到礼拜堂里,在身后紧紧关上门。尖顶窗外,一片低压压的乌云凝结在天空,随着时间推移,越发显得暗
沉。画师们的作画工具躺在搁板桌上:有炭条、承装油画颜料和水的浅碟子、肮脏布块、各种尺寸的画笔和沾满五颜六
色的调色盘。一股夹杂着亚麻和兽脂的怪味与油彩味飘散在空气中。
远处打起闷雷,咆哮似的隆隆作响。亨利拾起一支羊油蜡烛,点燃,端着它在礼拜堂里走动,经过《死之舞》来到祭坛
前。其实他并不喜欢《死之舞》,可是菲力浦坚持要做。这两幅画都是他提议的,却由亨利负责设计并且执行。菲力浦
并不知道伊黎家族的真实故事。他不了解那名灰衣麻疯病患手捧承装鲜血的乞讨碗有何象征意义,也不懂亨利设计的这
幅画和相继落在高德菲尔、提伯特和现在的亨利身上的诅咒有何关联。
亨利伫足在祭坛前。整个祭坛很简单,既无布单覆盖也无十字架,只在一块大理石上放了一片古老的厚石板工艺品,石
板上雕着各式人物和藤蔓卷须纹,皆因风化作用而略显模糊。提伯特说过厚石版其实是横饰带的一小部分,从塞普勒斯
一间异教神殿里搬来的。亨利一开始并不喜欢这东西放到礼拜堂里来,直到提伯特跟他解释爱芙罗黛蒂女神和美少年阿
多尼斯、西芭莉女神和阿提斯的故事,还指出这段神话与基督的复活之间的相似处,他才欣然接受。
「我们是死而复活之人。」他这么告诉亨利。「虽然血液里有致命的病毒,可是依然活着。」提伯特微微一笑,继续说
:「等礼拜堂盖好,要供奉圣拉撒路。他可以当我们的守护神──如果说有家族需要圣徒护佑,那一定是我们了。」
可是亨利替家族带来的不是圣徒,而是一名恶魔。他转身背对祭坛,思忖自己的尊长遇到眼下这情形会如何应付呢。亨
利无法想像提伯特伊黎有任何胆怯或优柔寡断的时候。
他缓步走着,经过中殿往那两座墓穴而去,最后停在了墓穴前。烛光映照在铜制铭牌上闪着微光。亨利看着自己的影子
投射在石棺盖上,缓缓向前伸出一只手。窗外洒进来的一道光束让他止住了动作,高德菲尔和提伯特在光束下显得很安
全,免遭四周阴影吞没。
在亨利答应兴建礼拜堂后,提伯特就告诉他去哪儿寻回高德菲尔的尸体。他吩咐过,死后要和高德菲尔葬在一块儿。就
在这座礼拜堂里。亨利也同意了,当西翼拆除后,一睌,他和提伯特两人合力把高德菲尔的骸骨挖了出来。
他的尊长和祖尊长此刻就躺在脚下,和覆盖其上的石板一样不动不语。耳边没有工匠们听见的诡异刨抓声,可是在他头
顶上,却感觉到有一阵微风息息吹来,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贵族之血》116 亨利篇之八(吸血鬼)
雨水滴答打在窗子上:起先很踌躇似的,偶而落下个两三滴,不多时,雨势就渐渐猛烈起来。又一声雷鸣,随即一道闪
电迅速划过夜空。彷佛作出回应似的,教堂钟声不失时机地响起,宏亮而清脆,在暴风雨夜中特别突兀。
亨利端着烛台的手不由一紧。钟是一个月前才安上的。更早以前是安在红塔屋顶上,多年来一直用来警告克斯特比城里
的百姓有危险来临。随着城堡武力越趋强大,沿岸的侵略者渐渐消声匿迹,这钟算是功成身退,钟锤也被拿掉。亨利将
钟留下,抹净后挂在礼拜堂里。
他发誓,等礼拜堂开始运作,家人也都重返克斯特比,才会继续敲钟。可是有时他还是会听见钟声,其清亮的鸣响彷佛
在召唤他……警告他。钟三年前响过一次,在像今天这样的夜晚,当时菲力浦·阿尔卡特敲了他的门,向他求援。钟在
亨利带菲力浦上床的时候也响了,还有之后每当菲力浦一靠近礼拜堂,它必响无疑。
但菲力浦好像听不见钟声。只有亨利听得见,他心里明白那一定是提伯特或高德菲尔敲的钟。
「要小心提防。」提伯特这么告诉过他。「一但成为血族,你将独身一人,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任何恶势力。记住
,虽然你必须杀人,但绝不能因为喜欢鲜血的滋味或贪图权势带来的名利。你是为了生存而杀;非恶人之血不取。」
亨利点头。「这世上不肖之徒肯定不会少。」
「嗯。他们有些会被你吸引。」提伯特把手放在亨利的肩上,严肃地看着他。「普通人会认为你言行古怪,但除非你露
出马脚,令他们畏惧你甚至是怀疑你,要不他们一般是不会深究的。可是另外有些人却能感受到你的异能,或认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