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童原又像上次那样憋红了脸,除了不停地骂似乎也别无他法:“该死的臭虫!该死的老鼠!你起来!你滚开!”
年轻人砸吧砸吧齿间嘴角的血,边疯颠颠地甩手臂边笑,向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奥利维尔跑去。大狗也跟着他。
费里芒已经被三个卫队士兵脸朝下地摁在了地上,“狼川!把霍兰奚带回来!”一贯傻兮兮的科学家总算窥出了端倪,开了窍,一张脸挤得变了形,嘴里仍不断高喊:“虽然男人爱男人挺别扭,但你这回若能把霍兰奚带回来,他跑不了就是你的——”
在被剩余的卫队士兵追上前,狼川与“闪灵”顺利登上了飞行器。
奥利维尔驾驶着飞行器直冲云霄,“他”的程序里编写着霍兰奚的飞行数据,没人能追的上。
“Wohoho!霍兰奚是我的!”俯瞰越离越远的大地,狼川极兴奋地挥动着手臂,发出阵阵怪嚷,“霍兰奚是我的!是我的!”
不用看,他也知道天空越来越近,他的爱人越来越近。狼川突然将手指交叉抱握放在了胸前,支起了自己的下巴。低垂的睫毛窸窸窣窣似蝶翅轻颤,闭眸的神态如此虔诚。这家伙明明是个身穿军服的男人,却也纯稚如个孩子。
迷船得到了航向,教徒得到了天启,没准儿就是这样。
☆、41、正义若无力量(1)
他们在一片荒漠上接连找了几天,始终没有发现哪怕一个人影。名字那么动听的“嘉里兰”根本不是一处遗世独立的仙境;相反;这地方偏僻又空旷;像是久无人烟的废弃地;似乎早已被这个世界遗忘。
天色是病恹恹的灰白;植被很少。除了那些旱生的乔木与灌木,依稀还存留着几片田野;但看上去已经久久无人垦殖。秃鹫在啃食动物的尸骨;看见了活人也丝毫不怕。
顶着一头亮堂堂的太阳;狼川利索地爬上了一棵半枯的树;掏空了树上的鸟窝。
双脚踩回地面,他手上抓着两只幼鸟;摔在了“闪灵”的面前。
“闪灵”平日里不吃这些;但这会儿却顾不得挑剔了。
白天依然很热,鸟蛋埋在阳光直射下的沙土里,一会儿就熟了。看着大狗吃得津津有味,狼川挖出鸟蛋递给自己身旁的奥利维尔,那个机器人面带微笑地摇了摇头:“我是机器人,我不会感到饥饿。”
人造仿真皮肤和人类的肌肤几乎毫无差别,魏柏伦的锋线技术非常高超,但仔细瞧,还是能在奥利维尔的脖子上发现一条细细的痕迹。
“你不该总强调自己是机器人。”
“那我该怎么回答?”
“你可以说我不饿。”狼川把剥壳后的鸟蛋塞进嘴里,鼓着个腮帮子说,“你是谁不在于别人认为你是谁,而在于你自己;你是谁不在于过去,而在于将来。”
“可无论过去多少年,”看着对方瞪着眼睛一脸不认同的模样,奥利维尔仍旧微笑着摇头,“我不会进化,不会演变,直到这片土地再次改变了模样,只要换上微型核电池,我仍然是现在这样的机器人。”
“这片土地?”狼川与奥利维尔并肩而坐,视线尽头是一轮落在地平线上的太阳。四周弥漫着一些白花花的热气,光线不算刺目,可那轮落日像团火般,挨着满地莠草一路延伸烧灼,一片令人心悸的血红。
“这个地方曾经是拥有七道城墙的哈马丹城,黄金如同沙土般遍地都是。”而今这里只有沙土,没有黄金,奥利维尔望着远处几只正在争夺牦牛尸首的秃鹫,继续说,“那个能与宇宙斗富的西亚已经不再存在,可人类对于战争永远乐此不疲。即使在共同的强敌面前捐嫌修好,一旦出现利益之争,又能马上兴致勃勃地残杀同类……”
奥利维尔稍稍一个停顿,侧头对狼川露出一个微笑:“对不起,我忘了你也是人。”
这个机器人说得没错,狼川垂下头想了想,伸手抓起了一把黄沙:“我不知道黄金有什么好,在我眼里,这些亮晶晶的沙子同样可爱。”
沙砾从指缝中滑过,真的像金屑一样。
从岩石缝隙中钻出了一条小蛇,一扭一扭地试图从年轻人脚边溜走,结果却被对方一个伸手就逮了住。
狼川捏着蛇头,问奥利维尔:“你要吃吗?”
“不,”奥利维尔皱了皱眉,高仿真的人类面容让他连最细微的表情都可以做出,“蛇肉真的不合我胃口。”
“我觉得好吃。比老鼠肉好吃。”一百多年被关在黑漆漆的地下,为了生存他什么都吃。
这是条蝮蛇的幼蛇,黄颔尖吻,圆形斑纹,尽管体长也就二十多公分,显然还是有毒的。
“闪灵”看来有些害怕,还叫了几声提醒狼川。
“再吵就吃了你!”狼川眯起眼睛,露出凶狠的表情,又把那大狗给吓了回去。他提着蛇尾用力甩了一下,就把那条幼年蝮蛇给甩得奄奄一息了。
没有用牙齿咀嚼,大约是咀嚼这样的食物也怪血腥的。狼川将蛇头咬在齿间,将那条蛇往自己的食道里吞咽,就像一条大蛇再吞食同类。好像噎住了,金绿色的瞳仁滴溜溜乱转,而那条蛇还留了小半截在他嘴边乱晃。狼川使劲嘬吸着双颊,总算吸溜一下全咽了下去。
年轻人心满意足地挠了挠肚子,将一双圆溜溜的金碧色眼睛眯得又细又长。
奥利维尔侧脸看着他,突然曲起手指在他嘴角边擦了一下,笑着说:“你还留了条尾巴。”
他记得这种指尖刮过脸颊肌肤的感觉。
怪不得所有人都说空军少校是机器人,这毫不带温度的触摸绝无第二个人会有。狼川与奥利维尔挨得挺近,他有一双非常温柔的、与霍兰奚截然不同的蓝色眼睛,眼神会流动,就像北极消融的冰川。
“别磨蹭了!”刚才提出休息的人是他,这会儿嫌别人磨蹭的也是他。狼川霍地站起了身,抬脚就踢了一下“闪灵”的屁股,“我们得去找霍兰奚了!”
他背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向飞行器,自以为无人察觉地抹了一把眼睛。
太阳总算彻底沉落了。绚丽的晚霞褪去后,这片荒漠也为之减色不少。夜色将临未临时分,天空上浮着片片似余烬般的乌云,今晚的星子应该不会太亮。
一座埋于荒山深处的木屋里,床上的年轻人一头晃眼的金发,一个褐发男人坐在他的床榻旁,他们身后还有一个不断傻笑着的女人。
木屋里灯火很暗,外头有些人在走来走去。这地方晚上要举行庆典,再加上空军少校和他的部下留在这儿两个月了,所以守卫大多有些松懈。
夏格尔受伤不轻,经过了一段相当长时间的静养,一个星期前他开始可以下地走动了。但为了避免戈多党人起疑心,他还是装作卧床不起的样子,只是趁夜晚才偷偷行动。
“那些家伙把我们的歼机带了回来,四架‘塔甘罗’多多少少都有些损伤,其中一架伤势最轻的已经被我修复了。这几天晚上我都趁人不备溜了出去,我听从您的命令向空指中心发出求救信号,连着几天多次发送,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这里核污染非常严重,核辐射干扰了脉冲信号,收不到回应也很正常。”
“可是……少校,这件事儿有蹊跷,我们来时纽登堡已被战火毁得面目全非,可空指中心却对我们只字不提。”夏格尔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一张年轻稚嫩的面孔也满显沮丧,“我觉得我们被陷害了,甚至,是被帝国抛弃了!”
“别胡思乱想。”他的部下为此灰心丧气,他也并非对此毫无怀疑。空军少校微微皱起眉,比起无休止地抱怨与生疑,他更关心当下。“你的伤怎么样了?”
“走动没有问题,奔跑也不在话下,我现在就可以投入战斗!”虽然带伤行动仍然勉强,但夏格尔早已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他拍着胸口向自己的长官表示自己并无大碍,“我们今晚上就可以离开!”
嗓门有些大,一直闷声坐在一旁的莫莉抬头朝他们望去一眼,露出一口稀疏烂牙地笑了。直到霍兰奚冲她安抚似地点了点头,这个丑陋的女人才重又低下头去,摆弄起手里的婴儿衣服——小小的衣裳由不同颜色的碎布拼凑起来,针脚功夫粗陋不堪,远远就能闻见一股馊味儿。
“孩子,我的孩子……丈夫……”她俨然已将霍兰奚视为自己的丈夫,不时抬脸偷偷睃他一眼,随后一脸羞涩甜蜜地笑,“我的丈夫……”
那张脸丑至可怖,越腼腆的笑容越显得毛骨悚然。夏格尔瞪着眼睛,咽了口唾沫,“少校,我……我听见那个酋长说,说你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