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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和前来帮忙的人不少,克里冈也顺势加入了扑火的队伍。
退到窗边的时候他抬头望了一眼屋内的惨状,想要从蛛丝马迹中找到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武器,以做好最万无一失的战斗准备,毕竟火探反馈回来的消息不一定全面。
然后他看见了地上深蓝色的血。
兰恩将羊皮纸放进火盘中,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盘中只剩下闪着火星的灰烬。
这样真的就可以了?不管是不是骗人的,都挺有意思。
她迂回地爬到窗棂上,主人正斜靠躺椅,看着楼下的街景。熙熙攘攘人流已经让开一条勉强可以走的小道,争先恐后地望着远处的女人。
让兰恩觉得可笑的事情是,那位金发的窈窕女神明明对城里的一切感到陌生,却还要装出游刃有余的样子,维持着她不可亵渎的高贵。自然,作为领袖一样的人物,内心不管有多大的恐惧都不可表露出来,可弗丽蒂兰还太嫩,掩饰得不够完美。
“第一次来克迪莫拉斯城吧,嗯?”
“看样子是的,”医生脸上是不变的浅笑,“对她没什么印象呢。”
“是半神么?”
“想必如此。”
“我觉得也是,人类没有那么漂亮的翅膀。”
“人类没有翅膀。”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刺子蛇哧哧地笑了几声,“看她走路的样子,她一定没料到自己的翅膀会带来多大麻烦。”
的确,弗丽蒂兰非常讨厌颈后翅膀的酸痛感,她只能微微低着头,尽量不去在意。
前方有身着紫衣的男人为她带路,后方有一队稀稀拉拉的人马,他们面带倦意,双眼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衣服虽然有些脏乱,但能看出已经尽最大努力休整过了。这些从秩序世界过来的勇士们用一种随时会爆发的表情打量城中的商人们,因为他们的肩上和货架上,都站满了色彩斑斓的小型魔怪。
魔怪是极恶的。兰恩知道这是秩序世界对他们的看法。
她最庆幸的事就是出生在西峰世界,虽然小时候对‘外面’有无数幻想,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知识的丰富,这种幻想以可怕的速度凋零,最后化为乌有。
她亲眼见过逃到这座城市的同伴们的落魄,有些运气好的当上了宠物或人类的帮手,有些运气不好的当上了奴仆。她甚至见过一些根本不愿意在城中停留,执意要西行的魔物。先生告诉她,那些魔物被封印了,如若不能赶到西泉,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死无葬身之地……
趴在窗棂上的女士眯起眼睛,慢慢地把那只蓝色小妖和贵族男孩的事串成了一条线。
能幻化出无暇冰球的不速之客(冰球果然一会儿就化了,好伤心…),躲在粗布下紧张的神情,一见面就说着听不懂的语言,而他口中的同伴就算不开口,也能散发骇人的气息。
就在他们离去不久,城内硝烟四起,一片混乱,今早才渐渐平息下来。
至今仍有士兵四处追捕身穿紫色长袍的人类,那紫色的衣物,就和现在为高挑女人带路的男人身上穿的一模一样。路的两旁理所当然地站着军队,想必是因为那位女人,才没有轻举妄动将领路者拿下。
对呀……
我怎么没想到呢?
封印的魔物……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作者有话要说:
☆、(43)
身后的火盘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刺子蛇吓了一跳,幽幽回头。
灰烬中什么东西升了起来,像一座小小的岛。而后岛的左侧展出细长的节肢,右侧也展出了一条、两条,红螃蟹一样的东西走到地面上。
“如果信息无误的话……我就带去给大人了。”
红螃蟹的声音像被踩在脚下的猫叫一样尖细刺耳,但好歹是把兰恩的魂唤了回来。
“什……什么……你是……”
“……你朋友?”老医生微笑的脸上露出一点困惑。
“呃嗯……不……大概……我是说……嗯……对……”兰恩努力地把话挤出来,“是的,如果你是问羊皮纸上的信息……那没有问题。”
红螃蟹做了个类似点头的动作,然后“啪”地一声,变回了原样。
火热感从地面升到空中,就算看不见对方,但兰恩还是能分辨有些扭曲的蒸汽轮廓在自己面前移动。
噢……这可真——的是很有意思……
火探移动到窗前,然后猝不及防地退了回来。
“怎么了?”
兰恩看看模糊的空气,又低头看看楼下的女人。
“……你认识她?”
“必须向阿里斯大人报告……”
火探只小声地说。
“你认识她?”
刺子蛇还是不屈不挠。
火探上下浮动着,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放空。
“喂,我和你说话呐!”
“弗丽蒂兰。”
“……什么?”
“弗丽蒂兰,海女墨洛珀和凡人的孩子。必须向阿里斯大人报告。”
兰恩转动着大眼睛,她看了一眼主人,但对方只是耸耸肩,依旧笑着。
“那么说,她可真是位半神。说不定现在城镇的四周已经被封锁了,我也不傻,要说她是来观光的,还不如说她来逮捕谁的更有说服力,”刺子蛇也学着耸了耸肩,但没成功,“不过我无所谓,这儿是克迪莫拉斯,管她是神是鬼。过来吧,我给你指一条出城的路,那洞口小得连我都爬不出去,不过你就另当别论了。”
火探停顿了一会儿,急忙跟上紫色女士的脚步,下了楼,钻入伸手不见五指的老鼠洞中。
而此刻,六十里开外,他的主人正坐在嘈杂的酒馆深处,轻轻敲着桌面。
“大人。”
火探拉雯在石桌上斜立的烛光中跳动,压低他尖细的嗓子,“那个人类并没有生火,从他窗子里透出来的光看,他应该饲养了什么能自体发光的生物。”
克里冈依旧用修长的中指击打桌面,看着吱呀摇摆的大门,不说话。
“他一定还没有放下戒心,任何热源都不靠近……您说,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您也在城里?”
“如果他知道,他不会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男人摇摇头,“他只是试探。”
“那,等他松懈下来,再行动?”
“不。”
蓝色的血迹在眼前浮现,火之人扯动嘴角,看上去就像一个毛骨悚然的笑。
“看来,我们被人小瞧了呢。”
“大人的意思是……?”
“我们先出城,有些工作要做。”
拉雯摇摆了一下。
“不先救出扎利恩大人么?”
这句话引来了一声轻哼。
“目前不用。”男人活动了一下筋骨,将长腿搭在旁边的石凳上,“既然那位长爪霍尔曼这么不给面子,还敢弄伤我亲爱的弟弟……那将全城人拉来给他陪葬一点儿也不过分了。”
“……可是……大人,我们不能伤害人类,协议上说……”
“我比你更清楚协议写着什么。”克里冈轻轻眯起眼睛,“所以我没打算亲自出手……我要让他们自食恶果。”
凛冬领主慢慢清醒过来,后背的疼痛一阵又一阵地挑战着他的大脑,没有要减缓的意思。
“青铜之火……”
他咬着牙咒骂着,被神之火烧出来的伤口是没有那么容易愈合的。
费力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处境,情况不太乐观。身上毫不意外地五花大绑着,但只是比一般麻绳更坚韧的紫苏草,这东西他可不怕,自从被白杰克木捆过以后,身上缠的是什么都无所谓。
房间里……
这个房间……
简直就是垃圾场!!
扎利恩一脸厌恶地弹跳起来,墙上凿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洞,用以放置各种物品,有一些堆砌得还很有艺术,也不晓得为什么不会塌下来。用过的东西随意扔在地上,奇怪的虫子时而爬出,时而钻入,整个房间充满着惨白的光,偶尔一只蜘蛛爬过,身后巨大的影子跟着晃过去,有一种让人背脊发凉的感觉。
真是恶心。小妖吐了吐舌头。
不过房间里的寒意滋润着他,让他感觉自己翅膀和四肢上的伤口已经渐渐消失,鲜嫩的新肉在寒气中增长着,相互交织,鳞片涌现。
深吸一口气——
……真是久违了,我的国度。
扎利恩的瞳孔眯成一条线,他盯着不远处的笼子,正是里面四处乱撞的虫子们发出如此刺眼的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愚蠢的人类不生火,但他最好一错到底,别转过弯来。
嗯哼。
就算封印加上西峰压制,发不出大的力量,也别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