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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打算……吃吗?”
睡醒之后,肚子饿得更厉害了。
“你可以先吃。”
“——那不行!”扎利恩想都不想地跳起来,克里冈的发言冲击了他几个世纪以来的世界观,让他感到紧张。长辈没用餐之前,他可不敢动,这是原则问题。
火龙有些失笑,但看到弟弟炸毛的模样,也没有坚持。
手下把滴血的蛇肉献上,克里冈抓住一侧,让火刀利索地切下一块大小适中的肉片,慢慢往嘴里送。
把肉咽下后,他用带血的食指抹了一下弟弟的嘴,后者显然动摇得更厉害了。
扎利恩不由分说地一口咬住哥哥的手指,怨恨地望着他,无声地控诉着自己现在真的很饿,没心情和他玩游戏。
克里冈把手抽回来,继续慢悠悠地切着肉,无视了弟弟咽口水的声音。
“克里冈……”
“嗯?”
“我可以先到那边去玩一下么?你吃完了再叫我。”
“不行。我也没来过普兰提,不知道这儿有什么危险,不会放你离开视线的。”
“……你的跟班可以跟着我。”
“他们可不一定能救下你的命。”
“我要去方便!”
“你就不怕我把这些都吃了?”
“……”
扎利恩忿忿不平地盯着他,肚子非常应景地响了起来。
“那我自己去狩猎,总可以吧?”
“放心吧,”克里冈把肉放进嘴里,微微笑着,“这些都是你的。”
他朝委屈的小妖凑过去,贴上了他小小的嘴巴。扎利恩抬起爪子撑在兄长的肩头处,不再客套,迫不及待地从他口中将食物取了过来,还舔了舔他的口腔。
这种喂食方式在家族中很常见,不过一般是母亲做的事。打从很小的时候起,扎利恩就跟着克里冈在外头跑,进餐时间也没法回家,便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兄长这样给自己喂食,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更重要的是这样用餐不违背‘长辈先吃’的原则,这样的小空子不钻白不钻。
一开始,扎利恩还乖乖地等着哥哥靠过来,后来干脆不等了,只要对方把食物放进嘴里他就扑上去,反正那家伙明显不是真饿,只是在和自己闹着玩,没必要再考虑什么礼节和规矩,有好几次明明都到自己嘴里了,硬是被抢了回去,这让他无比厌恶人类灵活的舌头。
当然,越轨的事还是不能做得太过分,所以直到进餐完毕,扎利恩都没敢直接对着食物下手。
铺垫上的血迹很容易就被草灰覆盖过去,扎利恩细心地做着餐后清理,肚子饱饱的很舒服,他很快又跑回了火龙的身边。
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小妖避开翅膀上的伤,亮着肚皮仰躺着,来回扫视天上的星星。
“……真奇怪。”
克里冈把眼睛张开一条缝,淡淡地问:“奇怪什么。”
“当我想到要寻求你的帮助前往西泉的时候,我觉得这一段路一定难受得让我想去死。”扎利恩实话实说,“而且一开始的确是这样的。”
“……”
“在和那个女人周旋的时候,我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做心理准备哩,时隔那么多年不见,一碰面我就变成了这个模样,一定会被你鄙视到天边去。”
“现在呢。”
“现在……嘛……”
扎利恩咬着自己的爪子,不知该如何讲。
作者有话要说:
☆、(37)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但小时候错过了问的时机……”
克里冈摆了一下头,表示他可以随便问。
“……嗯……”
小妖还是有些支吾。这些疑问在他心中已经萦绕了将近三百年,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推上台面,真的问出口。
为什么我们会疏远呢?在我受到黑火焰的伤后……
因为你觉得我太弱?
因为你变强了?
因为已经没有了再和我切磋的价值?
因为我很烦?
小妖摇摇头,把自己从消极的死循环中解救出来。
直接开口问他就好了!现在正是百年不遇的好时机!快问!他就在这里!!
深吸一口气。
“克里冈。”
“嗯。”
“……你为什么老是变成大毛领长披风的样子?”
火龙高高挑起左眉,像是没想到对方会问这种问题。
扎利恩也没想到自己会临时改口,真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习惯。”
火龙简短地回答。
“哦。”
小妖对了一下爪子。偏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嗯。”
“你说小时候错过了问的时机,小时候我不是这幅模样的吧。”
“……”
糟糕。
“我是……我想说……”
“说。”
扎利恩望着他火红色的瞳孔,怎么都说不出口。
其实想问的事还有很多,比如自己被列进追杀名单的时候,他为何不选择自保,让自己自生自灭;比如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忌讳听到柯米提斯的名字;比如他每天都和父亲谈论问题直至深夜,到底在谈些什么;比如他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谈论半神弗丽蒂兰的事;比如那天蓝色的火焰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比如他为什么在把自己狠狠推开之后又主动示好。
“我一直不太……明白,”扎利恩的声音小小的,连自己都差点听不到,“我想和你玩儿的时候你都不理睬,甚至直接待在你的火窟里不出来,连我的脸都不愿意见……可是大战爆发之后,你又带着我四处为家,不准我离开你半步……我以为我们之间没问题了,但刚一停战,你又跑得远远的……我都被你弄糊涂了,每天都在想,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每天都想每天都想每天都想……”
小妖把视线放低,盯着自己搅在一起的爪尖。
“……可是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没你那么聪明,但我觉得我也不算笨,你应该要告诉我才是。如果你不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哪点,我要怎么改……?”
他等着克里冈开口,但耳边只有蛐蛐此起彼伏的演奏,以及像死灵哭泣一样的风声。
有时候风会偷偷地唱歌,那些曲子一般没有歌词,但只要一听你就能知道它们是在赞颂汪洋还是大地,穷山还是峻岭。显然今天的风不打算哼上几段,这让现场显得很尴尬。
等待的时间过了很久,久到扎利恩怀疑兄长已经睡着了。不过他知道对方肯定没睡,所以依旧不敢抬眼,只能低着头继续玩弄自己的爪子,那爪尖都快被玩坏了。
人类的大手覆上来的时候,扎利恩终于转动疲劳的脖子,鼓足勇气望向兄长的脸,企图找到刚才那个问题的一点点答案。
身下的伤翼被轻柔地按摩着,低沉的声音传来。
“还疼吗。”
“……”
对这样的答茬不再感到意外的扎利恩收回视线,不打算再追问。
虽然在等待的时间中他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却又有一半希望哥哥刚才没听清楚自己讲了什么才好,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感到难受和厌烦,索性就顺着对方的选择性逃避,不去管了。既然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聊的事,死缠烂打也没什么意思,答案还不一定是自己喜欢的呢。
“有一点。”
“头呢。”
“头?”
“对火焰的抵触感。”
“……挺疼的。”扎利恩按了一下脑袋,“不过习惯了。”
克里冈动了动下颔。
“我再帮你换次药。”
“嗯嗯。”
小妖翻身趴下,让兄长把绷带层层拆开。
微烫的大手不是只在背面动作,而是伸进小妖冰冷的腹部,给他带来些许的闷热感。小妖扭过头,不满地看着身上人。
“放松。”
“……可是好热……”
小小的抗议没有用,手掌依旧在摩挲着他腹部的纹路。
扎利恩皱着眉头,试着放松下来。
好在加了雪露的药水是冰凉的,涂在肉翼上,很快就被吸收了进去。才半天而已,伤口就不再散发剧痛了,如果能回到冰王宫,这个时候翅膀肯定早已痊愈。
“骨头已经自己接上了,还需要绷带么。”
“用了比较保险。”扎利恩点点头,希望能恢复得更快些。
男人的整只前臂都伸到了小怪物身下,这样可以从另一边腾出手来绑扎白色粗布,但小怪物并不感到高兴,他现在是完全被固定在火海中的情况,本来就因为长途跋涉而不舒服了,难得的休息为什么还要被烘烤。
就在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