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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和你谈话。”
“我不是在问你。”
“嘿,听着,蜥蜴——”
“刺子蛇。是刺子蛇!”
“刺子蜥蜴,我不管你是什么,别这样和我说话,我的身份——”
“虚张声势不适合你,毕竟你看起来刚被别人教训过。如果你想表现得强势一点,就不要像块破布一样躺在自己的血泊里。”
“……”
“他准备好了,先生。”兰恩冲老人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19)
就一般来说,伤口真的很疼的话,扎利恩会无止境地抱怨,但碍于现场有一位女士——和自己同类的女士,他实在拉不下这个面子。所以那些能杀人的药水涂满他全身时,他忍到双眼发黑都没有闷哼一声。
疼痛的后劲还没过,手法熟练的老医生就已经包扎好了,这给了扎利恩喘息的空档。
“你……给我涂了……什么……”
“痛的话喊出来怎么样?”
“而你……给我闭嘴……”
“你的脸已经变白了,要照一下镜子吗?噢!还是说!这是你原本的肤色?!”
“闭嘴……”
“好了,别刺激他,兰恩。”医生把手伸到小妖面前,“小家伙,往前走两步。”
扎利恩努力地迈出左爪,然后把缠满药布的右爪放在地上。
疼痛还在,但似乎被隔离在奇怪的地方,只是隐隐地传来,提醒自己伤口未曾真正痊愈而已。
“你这个星期都不能飞,每天都要换药,有人可以帮你吗?”
扎利恩果断地摇头。
“那我就交你自己包扎的方法,你有分叉的尾巴,这会让事情比较容易——兰恩,过来做一下示范。”
“遵命,先生。”
趾高气昂的女士小跳着过来,用尾巴高高卷起地上的药布,让扎利恩能够看清楚。
事实上,尾巴也不能让事情变得多么简单,直到老人和他的小跟班离开后,扎利恩还没彻底弄明白应该怎么摆弄最后那个结。
老人临走前还叮嘱了一番忌口的食物,好在这没怎么令他烦恼,他的饮食习惯一直很健康,这要归功于他心中无所不能的母亲。
一星期份的药和绷带已经分配好摆在身旁了,安恩尼萨甚至给他留了可以系在身上的小麻袋,他还挺喜欢人类发明的这些小玩意的,所以把物品摆进袋子里时他暂时忘记了疼痛,欢快地吹起了小曲。
肚子没有预兆地饿了起来,小妖藏好袋子,默默地看向被推倒远处的食物。
克里冈不会再回来了吧?事情变得这么尴尬,他总不会回来和我大眼瞪小眼瞪上一晚上吧?
既然这样的话,把食物吃了也不代表我向他低头了……
嗯。
扎利恩舔了舔嘴角,一瘸一拐地向食物走去。
晚餐是鱼,也是扎利恩喜欢的食物种类,它们总会有沁人心脾的鲜味,如果不排斥的话还可以配上一些孑草和紫果,用盲鳝捆起来,直接放进嘴里。
唔,简直完美。
饱餐一顿后,小妖转向仅剩的水罐,一边解渴一边清洗自己的身子。虽然伤口的部分已经被老医生处理过了,但其他地方也要保持干净的好。小妖把右爪浸进水里,伤口处立刻迎来了清凉的感觉。
老人的确叮嘱过伤口要保持干燥,但那只是对一般生物而言,扎利恩还没有蠢到把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对他来说,这种伤口不需要一个星期,休息和水分都充足的情况下,就算是被封印了,后天也能好。
小妖展开翅膀丈量了一下水罐的口径,索性跳了进去。
咕咚!
世界一下子变得清净了。他在水中用肉翼裹着自己,听着心跳的声音。
偶尔从鼻尖浮出的气泡在水面破裂,除此之外,小小的水罐一片死寂……就像身处宫殿般,既舒服,又安全。
……母亲……
小妖吐出一串气泡,回想着母亲的面容,以及她说的每一句话。
她希望他们去闯荡,又担心他们熬不过去,她希望他们封地生子,又害怕他们被出身不良的媚妖瞒骗,她的希望很多,操心也很多,这一点让她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
就这方面来说,她更像人类,这就是扎利恩喜欢跑到人类世界游玩的原因,他们在某种层次上让他感到亲切……让他想到母亲……
但她已经不在了。
在安静地小睡一觉后,小妖吐出最后一口气,从罐子里钻出来。
头顶的水还没完全落回罐子里,他就看到了坐在桌子旁拼凑白骨的克里冈,心脏停跳了一下。几个小时前几乎夺命的事故飞快地倒放了一遍,不知丢到哪儿的恐惧再次席卷全身。
现在……
回到水里还来得及么?
一定是那个人类喂他喝下的东西在作祟,加上凉水的阻隔,他对火的大小和位置不太敏感,虽然这在很大程度上减弱了脑袋中的疼痛,但同时也减弱了他其它的感官,让他昏昏沉沉的。
但愿药效还没完全发挥出来,他可不想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面对发疯的克里冈,被自己兄长杀死什么的,比渴死在白海沙漠里更不堪。
床,不能去,那是克里冈休息的地方。桌子,不能去,那是克里冈工作的地方。门口,不能去,那是克里冈出入的地方。
……说来说去这儿还真是唯一的选择。
扎利恩使劲摇了一下头,如果泡得太久绑带就会松开,这没什么帮助,所以他得找个干燥的地方躺着。也就是说,他得爬到窗台上面去。
大罐子碎了一个,另一个离窗台很远,这不是好消息。翅膀在撞在墙上时折了一下,被老医生用奇怪的构件固定住,根本不能用,好在后腿只有轻微擦伤,按早上的弹跳力看来,是可以胜任跳上窗台这种工作的。
只要轻轻地……
悄悄地……
不被注意就好。
小妖用所有意志力对抗因伤痛颤抖的四肢,从水里吃力地爬出来。他把水珠吸附在肌肤表面,不让它们滴落在地上。
很好……
对……
就是这样……
小妖转过身,好在火探们把碎片都清走了,匍匐前进没有障碍。
嗷,等等……
扎利恩懊恼地低下头,然后望向床位的缝隙。
药。
半夜要是被伤口痛醒,绝对不能冒险在兄长熟睡的时候去翻袋子,也不能冒险在兄长熟睡的时候运用和他相斥的冰系法力来疗伤。他得想个办法把药带上窗台,东西还是有点分量的。
正思忖解决方案时,房间里亮起了紫红色的光,两只凭空出现的火探扯着帘布,挡住窗洞,不让外边的人发现屋内的异常。
这对扎利恩来说就是该死的情况,他现在连窗台都去不了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三具头骨生硬地转动,然后皮肉像春生的野草一样生长蔓延,白筋相互编织,血流开始奔走,连毛发也有条不紊地恢复了原样。
最后在深深的眼眶中,两只白色的球状体转了出来,瞳孔正对着扎利恩。
作者有话要说:
☆、(20)
三个悬浮的脑袋,他能应付这种情况。但兄长站起来走向自己,就没那么简单了。
小妖用匍匐的姿势狠狠地瞪着站在跟前的男人,这不容易,因为他真的很高,所以小妖的姿势就客观来说是滑稽的
其实他想过坐起来,但安神药似乎全部发挥了作用,现在他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男人的脸在他眼中往各个方向旋转,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瞪对地方。
克里冈看着他,然后转头看向他匍匐的方向,伸手打了个响指,一只红色的螃蟹便从细缝中搜刮出了装药的袋子。
噢,真是太好了。
扎利恩龇了一下牙。
克里冈翻着手中的东西,他看到了一个中空的幼象牙,拔开木塞闻了闻,然后挑起眉。
扎利恩刚想做个鄙视的表情,就瘫在了地上,最后的他只来得及在脑中发了一下牢骚:该死的,这是短短两天中第二次晕过去了。
克里冈把药品整理好,重新装进弟弟的小袋子中,递给仆人。火探抱着粗布袋,跳到地上,消失在紫光照不到的地方。
身后恢复了视力的三颗脑袋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有一个听上去像在呕吐。刚被钓回来的死人都不能完整地说话,他们还有一半的灵魂和脖子以下的身体在冥河里煎熬,所以他们没有完整的记忆、思维、以及行动力。这些都不会烦扰克里冈,他可以让人类一直忍受这种痛苦,这根本浪费不了他多少力量。
他只是蹲下身子,把蓝色的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