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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颇深,做了皇帝也是傀儡,是以毫无主见,胆小怯懦,比起李隆基这个堂兄可着实差的太远。
“郡王,末将寻到了少帝!”
刘幽求低声对李隆基道:“如今宫中乱作一团,你看要不要把他……”
刘幽求并掌如刀,狠狠地做了个切的手势。
李隆基听的怦然心动,如果让少帝生茂死于“乱军”之中,李显一脉就只有远在岭南的谯王李重福一人了,那样一来父亲登基称帝应该更无阻碍了吧?
可他睨了惶惶恐一脸苍白的李重茂,又强行抵抗住了这个诱惑:不成,至少今夜不行,今夜诛杀韦党,眼见已是成功在即,大权必将归于父亲。
到时有姑母相劝,未必不能说服父亲,这李重茂不一定就要杀掉。再者,要称帝还要名正言顺才坐得稳江山,如果少帝死在宫中,无论他是怎么死的,必将引起诸多非议,李重茂只能活,不能死!”
想到这里,李隆基断然道:“不可,将少帝好生保护起来!”
刘幽求为之一怔,可是眼见李隆基神色坚决,不敢再出言劝谏,只好答应下来。
此时天色微明,宫中厮杀声已渐趋静止,除了少数兵丁还在宫中进行搜索清理,清剿韦氏一党的行动已经开始向宫外蔓延,似楚狂歌、李仙凫等人都各带一路兵马,分别去捕杀韦温、纪处讷、宗楚客、赵履温等韦氏死党去了。
而长安城中,显宗和隐宗击杀卢宾之一党的行动也已进入了尾声,血腥的杀戮完美地融合进了今夜的政变之中,及至天明,朝廷混乱,百废待兴、新旧更替,再没人会在意这些事情。
那时候,将无法查明也不可能会有人不识趣地去调查这些杀戮是否与当夜的政变有关。甚至不会有人不识趣地把这些事情向新的统治者禀报。
李隆基站在太极殿高高的石阶上,望向巍峨壮观的太极门,一缕晨曦正穿透云层,照耀在那宫门的琉璃瓦上,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太阳即将升起,新的一天,新的帝王、新的时代即将开始,簇拥在他身边的这些将领,都将成为新政权的中流砥柱,然而……
李隆基下意识地望向弘文馆的方向:那位大将军却要从此远离朝堂了。
李隆基是很希望父亲的新政权能得到杨帆支持的,而且从幼年以来,他一直对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大将军怀有一种仰慕之意。
可是,他也清楚,这位大将军已经是功高震主、封无可封了,也许就此荣归,是他与皇室可以永远和睦下去最好的选择。
眼见李隆基眺望弘文馆,似乎若有所思,刘幽求忙道:“郡王,上官婉儿今夜于宫中当值,若她没有闻乱逃逸的话,此刻应该就在那里。”
李隆基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刘幽求又道:“此女历武、韦两朝,恒掌宸翰,军国谋猷,杀生大柄,诏令敕旨,多出其手,虽是女流,俨然国之重臣,可要末将把她擒来么?”
李隆基淡淡一笑,沉声道:“不,我自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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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章 好事多磨
弘文馆存书二十余万卷,设馆主一人,总领馆务,学生数十人,皆选皇族贵戚及高级京官子弟,随从学士学习经史书法。
如今的弘文馆馆主一直由婉儿兼任着,她在宫中值宿时也住在这里。
夜晚的弘文馆尤其静谧,校书郎和诸位学士、学生们晚间是不能宿在宫中的,是以弘文馆里只有婉儿和树小苗、符清清两个女子为伴。
今天一入夜,婉儿便陷入了焦急的等待当中,如何能够安枕,她只能披衣而起,时时走到屋外阶上,眺望着远方,黛眉远山暗藏忧虑。
她很清楚今夜将发生什么,可她无法预料事情能否顺利成功,唯其如此,她才格外担心,为杨帆担心。
对于自身的安危她是不用担心的,临淄王若是成功,她从此可以得到自由之身,临淄王若是失败,韦党不知道她与叛党的关系,也不致牵连到她。
只是那样一来,她和杨帆长相厮守的计划又将化为泡影,除非韦后肯让她出宫,否则担负着一个庞大家族责任的她,是绝不可能抛下一切与杨帆私奔的。
当宫中厮杀声起时,融身于静谧的夜色之中,婉儿清晰地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她的心立即激动地跳起来。从声音响起处,她知道万骑和飞骑已经顺利杀进宫中,这令她凭添了许多希冀。
符清清和树小苗是她绝对的心腹,但婉儿并未向她们交待事情的详细经过,只是在入夜后把她们唤到身边,对她们做过一番含糊的交待,以她们的聪颖,应该猜到了什么。
在这个漫长的夜里,她们两个同样无法入眠,当远处的厮杀声隐隐约约地传进宿处时,她们不由自主地披衣出来,未及向远处探望,就发现婉儿正俏生生地立于石阶之上。
听到脚步声,婉儿没有回头,只是说道:“今夜有大乱发生,你们两个到厅中去,未经我的传唤,不要出来!”
符清清与树小苗对视一眼,难掩目中一片惊诧。二人答应一声,顺从地走向弘文馆正堂,就在这时,婉儿忽见远处似有一道人影轻烟般飞来,其行之速,快逾奔马。
婉儿心中怦然一动,急急提起裙裾,欣然拾阶而下。
“二……”
上官婉儿疾步迎到门口,刚刚唤出一个字,借着弘文馆门下两串明灯的照耀,突然发现飞掠而来的那个人竟然不是杨帆,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戛然住口。
婉儿的反应极是敏捷,“二”字一出口,发现来人不是杨帆,虽然心中惊骇莫名,她便立即改口道:“杨少卿,你……你夜半三更,缘何行色匆忙?”
原来,亡命奔至的人正是弃了韦后逃脱一命的光禄少卿杨均。杨均眼见千牛卫一涌而上,兴高彩烈地把韦后砍翻在地,吓得魂飞魄散,当即转身就逃。
后宫他是不敢去了,便往前殿窜来。他也清楚宫门上了锁,他是出不去的,只是下意识地向相对安全些的方向逃跑,及至近处才想到了弘文馆。
在他看来,上官婉儿历经三朝,在宫中耳目众多,出了宫不敢讲,但是在宫中却是极具势力的人。此番兵变只怕她也难逃一劫,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蜢蚱,正好守望相助。
婉儿本来想唤“二郎”,亏她应变极快,随即喊出了“杨少卿”三字,仓惶之间杨均只道她之前脱口喊出的是一声“啊!”而且婉儿一脸讶色绝无作伪,是以并未生疑。
婉儿半夜三更着装整齐地站在门口虽然不合常理,此时却也说的通的,远处那厮杀声隐约能够传到这里,只要不是睡的太瓷实的人,总能听见的。
杨均一见婉儿。急急便道:“上官昭容,大事不好了!万骑、飞骑和千牛卫,尽皆反了,皇后娘娘已然被杀,乱兵正在到处烧杀抢泉流,咱们快逃吧。”
“啊!怎么会这样?”婉儿“大惊失色”,颤声道:“皇后娘娘被杀了?这……这可如何是好,究竟是谁造反?”
杨均苦笑道:“事起仓促,杨某尚不知是何人作乱,我们还是先逃出宫去再做商议吧。”
“逃出宫去,如何逃得出去?”
婉儿满面为难,蹙额苦思,看在杨均眼中,上官昭容焦灼忧虑自然是在苦思脱身之法,却不知婉儿正在暗暗叫苦,不知该如何摆脱他这个不速之客。
婉儿想把他随意支开很难,如果胡乱指点个去处让他逃走,而自己却不肯离开,杨均十有**会猜到她也是叛党的一员,何况她也没有什么去处可以指点。
一会儿杨帆赶到,这杨均再蠢也能明白她在这场政变中所扮演的角色了,到时候还是十分凶险,又或被杨均挟为人质……,这可如何是好?
杨均现在走投无路,已经把生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位上官昭容身上,眼见她踱来踱去,神色变幻不定,杨均不禁急道:“昭容也没有办法吗?”
上官婉儿心中突生一计,抬头对杨均道:“杨少卿,请随我来!”。
弘文馆内,树小苗和符清清正暗自惴恻着,突见婉儿急急走入,身后紧跟着一个男子,定睛一看,不由大骇,此人虽也姓杨,却不是杨帆。
符清清和树小苗面面相觑,心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