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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哥,说说你的事吧。”这下周小公子这声哥喊得可顺溜了。
“我的什么事?”
周小弟来了精神:“比如说你今年芳龄几许,初恋几岁,现如今暗恋何人,处子之身还在否。或者说说对小弟我的看法也可以,我不介意的。”
周淇生咬牙切齿了半天,说了句:“少得寸进尺,我困了。”
“唉,唉,你真睡啊,小气鬼。”周小弟一翻身,也准备睡了。
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周淇年又做梦了。这一回有人在梦里对他唱了一整夜的戏,长长的腔调听得他耳根发麻。然后在他醒来前他又听到那个尖锐的嗓子直叫唤:“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唔,这梦真熟悉啊。周小公子迷迷糊糊地想。
周淇年醒来的时候周淇生正在换衣服,介乎少年与青年的身体还未完全长开,带着青涩修长的起伏线。周淇年很是猥琐地嘿嘿笑了起来,周淇生恼怒地白了他一眼。
“今天有亲戚要过来,你快点起床准备一下。”周大公子说。
周小公子磨磨蹭蹭地坐起身,道:“穿得漂漂亮亮去接客。”尾音还在“接客”二字上着重了下。
周淇生扶额长叹,想打死眼前这个家伙,这个堂弟和别人混熟后真是生冷不忌。
清晨细雨蒙蒙的庭院更显得萧索,说话间呼出的白色雾气衬着这一宅子的冷清。
“有些外地来的族人会早些到。”周淇生喝了口茶,很是世家公子的姿态。
周淇年缩着肩膀坐在太师椅上:“早结束早好,这种鬼地方我可真不想住了,阴冷阴冷鬼气森森的。”他其实捂着周淇生的手炉,不过刚刚被纠正了这玩意在乡里叫“火笼”,里边可是货真价实的火炭。
周淇生把手拢在袖筒里,并没有搭腔。
说话间,芳叔引了客人到大堂,周大公子和周小公子立刻彬彬有礼地起身迎客。
最早到的是一位有些苍白的年轻妈妈,还带着一对年幼的双胞胎女儿。
“我叫周静,是宁字辈的。因为家父年龄大了,家里兄弟年关较忙,所以今年由我代表禄房第三支来祭祖。”大家族的老派作风,女儿一般不能在名字里带上辈分。
“这边请,做一下登记……”周淇生引周静往一边去,周淇年则明显对双胞胎比较感兴趣。
“来,叫哥哥,叫哥哥给糖吃。”周淇年蹲下身,很没有创意地调戏小美女。
双胞胎两人有着漂亮的眼睛,黑色的瞳仁像无机质矿石。她们安静地看看周淇年又看看墙角,没有说话。
周淇年讨了个没趣,只好自动自发地把准备摆供桌的糖果摸了几个来分给双胞胎。双胞胎拿了糖果,乖巧地道谢,其中一个扯了扯周淇年的袖子,轻声说:“大哥哥,站在那边的那个哥哥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
周淇年顺着她的手指向墙角看去,那里空无一人。他试探地问了声:“他还在看着我们吗?”
“嗯,”小美女乖乖地点点头,“他在对我们笑。”
周淇年嚎了一声就往周淇生的身上扑去,双胞胎咯咯地笑了起来。
周静抱歉地看了兄弟俩一眼,训斥起双胞胎:“乖乖的,不准淘气!”
本来一直没说话的小女孩说:“妈妈,姐姐没有淘气,那个哥哥真的在对我们笑。”
周淇生打了个圆场:“没事,是淇年胆小。”周淇年愤愤不平地瞪了他一眼。
引着客人做了登记又拜了香,周淇生问周静:“是准备在禄房的宅子住下吗?”
周静摇摇头,道:“我们在镇上登记了旅馆,三十那天再回来参加祭礼。”
“也好,镇上比较方便。”周淇生点点头,带上周淇年准备送客。
走到门口装模做样一通告别,周淇年心里还在发毛,就听见双胞胎脆生生的一句:“胆小哥哥再见。”于是胆小哥哥瞬间炸毛了。
“哥,她们欺负我。” 周小公子可怜兮兮道。
周淇生瞥了他一眼:“以后没事别往墙角看。”
周小公子假哭:“你也欺负我。”
周淇生皱眉,抚着大堂里的柱子道:“这根柱子曾经撞死过人,所以,别往墙角看,明白了吗?”
周淇年不哭了,他惴惴地看了看柱子,又看了看周大公子,道:“哥,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周淇生叹了口气:“都告诉你的话,你还不哭死。”
由于周淇年受到“严重”的心理创伤,下午的时候周淇生特许他窝在屋子里烤暖炉。招待亲戚的事由周大公子一手揽下了。
虽然说周淇年这个人平时很别扭,对于熟悉了的人喜欢装傻耍赖卖呆,但是经历了这些天的怪事他也有了些胆怯。此刻裹着被子烤着暖炉的周小公子口中还念念叨叨:“大下午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吧?”
其实仔细回想起来,周淇年觉得周淇生明显有许多事瞒着他。周淇生对这个宅子太了解了,对于与这个宅子有关的太公辈也太了解了。能够叫出自己太公的名字也太诡异了吧,甚至连他们之间的关系都知道得那么清楚,周淇年疑惑又有些恐惧。
冷冷清清的冬日下午,包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实在是舒服得令人昏昏欲睡。
迷糊间,周淇年的视线掠过墙角,骇然看到一张端秀的脸从墙角中伸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亭匀,切莫负我……”有些拖沓的软语腔调是那么的熟悉。
那张脸是少年的精致秀美,却隐隐浮着一层青白的死气。周淇年正待细看,却见那张脸突然披头散发,尸水伴着腥臭滴滴答答地淌到地上。凄厉的声音唱起来:“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似玉人来……周亭匀,你失德无道,不得好死……”那声嘶力竭中似乎暗藏秘辛,周淇年满心恐惧却又隐隐感到自己触碰到了什么,好奇心在蠢动。
还不待周淇年恐惧好奇,黑色的厉气慢慢渗散开来,一只手从墙角蜿蜒伸来扼住他的喉咙,耳边似乎有人在不停念叨:“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周淇年慌乱挣扎起来,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嘶哑刺耳:“寒方,与他无关……”
“淇年,淇年,你怎么了……”有些焦急的声音唤道。
周淇年被周淇生唤醒的时候已惊出一身冷汗。他看了看一脸担忧的周淇生,无声地摇了摇头。
周淇生给他倒了杯水,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周淇年喝了口水,开口说话,声音依旧嘶哑:“阿哥呐,你与我说实话好唦,喏个花寒方是啥么人?”
周淇生一脸惊惧,他的声音因为太紧张而有些颤抖:“淇年,你在说什么?”
“阿哥哥,麦骗我啦,”周淇年阴柔地笑了笑,有些灰暗的眸里却没有笑意,“小桃都告诉我喏,伊是个戏子,对么呢?”
“淇年,淇年,”周淇生一把扣住小堂弟的肩膀,“淇年,你醒醒……”
“阿哥,莫出格好不?”周淇年又笑起来,乖巧可爱的模样,“我甚担心你呢。”
周淇生感到手心发冷,眼前这个人微笑的样子、南国的腔调和几年前的那场噩梦重叠在了一起。
“阿哥,阿哥……”眼前的人慢慢唤着,又突然狞笑起来,眼角鼻下慢慢有鲜血溢出,“麦让我恨你好唦……”
“哥,哥,你怎么了?”一只手猛地拍上周淇生的肩膀。周淇生回过神来,看到周淇年捧着杯子正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淇年,你没事吧?”周淇生心下不知是惊惧还是松了口气,只是机械化地问道。
“嗯,没事啦,做噩梦嘛,”周淇年一脸后怕地耸耸肩,“倒是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发呆?”
周淇生摇摇头:“没什么,今天有些累,刚才出神了。”
周淇年望向窗外,已然是傍晚了。雨停了,云层后的夕阳昏黄斜照。楼廊里稀稀落落挂起的红纸灯笼,衬着冷清的黄昏中的老宅,油然生出一股令人惆怅的意境来。他咬咬唇,轻声道:“撞死在大堂柱前的那个人是叫寒方么? 我刚刚梦到他了。”
周淇生听到那个名字猛得一震,半晌却道:“祭礼结束你就快些回去吧,也就几日了。”
周淇年有些气恼地瞪他:“哥,你实话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了嘛? ”
“淇年,这宅子是受了诅咒的,”周淇生苦笑起来,“我怎么能牵累你呢? 你不喜欢这里,有些事还时不要太深究吧。”
“喂,周淇生,我是真的要生气了哦,”周淇年眯起眼睛,“你究竟神神秘秘遮遮掩掩什么呢?我,那什么,比你还纯血统嘞。”
周淇生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疲惫地皱起眉,冷然道:“难怪你越来越容易受到影响,我怎么忘了你与这宅子还真是血脉相承。”
“你生气了? ”周淇年见形势不对,立马调转方向,用可怜兮兮、期期艾艾的声音问道。
“淇年,我很抱歉,”周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