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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是子午楼藉藉无名的弟子,楼里机密一样不知。你看,也不是堂主,楼里断不会拿什么金贵东西来换我。”师傅,秦王,都是年纪轻轻,胸有沟壑的人,我揣测不出他们所思所想,但是自己抬得太高,秦王会不会奇货可居?如果贬得太低,毫无用处,会不会干脆被一刀杀了?我可不会相信秦王一奸生情的鬼话。
成周干脆起身走出了营帐。
听着锁甲声远去,我也怅然不了多久。巨痛来袭的时候,什么情绪就都没有了。好在三日前才服了半粒药,倒还能忍痛撑个二十多日。
有人撬开我咬得紧紧的牙齿往里倒药汁,我一口喷了出去。药汁还是锲而不舍地从牙缝里灌进来。我怒气冲冲,伸手猛地一拂,控诉道“好苦,楚涵,我要吃颗奶糖。”隔会儿,倒进来的药汁好象真的变甜了许多。睡梦中咂咂嘴,我咕哝句“我还没漱口呢,会不会长虫牙啊?”就此意识模糊。
☆、第11章 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快马加鞭回来更了。自我表扬。
醒来的时候天已净黑。帐里没有烛火,黑漆漆地一团。我连帐门在哪里都找不到,折腾会儿终于掀开布帘走出帐外。迎头就撞上了人,“哎哟”我们俩人不约而同摸着额角痛叫起来。
“没长眼的王八羔子撞我。”那声音颇为熟悉。
来者不善,我瞬时竖起浑身尖刺“好狗不挡道,怎么出门踩了狗粪?”两人在满天星光映衬下,对视一眼,均心生不屑。我绕了斯文准备走开,此时斯文却不情愿地开了口“姓顾的,王爷叫你去他的营帐。”这正是口渴适甘露,我也不废话,抬腿跟上,我们俩人一前一后,在满天繁星下,拖着几米远的距离穿过十里营火。
柳温瑜帐里灯火通明,矮桌上摆着几盆热气腾腾的饭菜。我顿时觉着肚里咕咕叫,脸不上由一红。柳温瑜仿佛不曾听见,笑语盈盈“小八,快坐下。前日京里送来滇地进贡的火腿,正好待客。”待客也不过是多了碗蒸火腿,其余的菜式粗砺,完全不能和子午楼里饮食的精致相比。柳温瑜出身显贵,八成是遵循食不语的家训,我却是正思量如何开口,一时,帐里只听得汤勺碰着碗壁的声音。
柳温瑜看我只在眼前菜碟里拣菜,挟了片半肥半瘦的火腿布在我碗里,嗔怪道“怎地不合小八口味?”当然是客随主便,我只好摇头“金华火腿当然是好的。只是嘴里净是股药味,我喝几口汤水,再慢慢吃。”柳温瑜也不再说话,往我碗里添了些牛杂汤,又细心地加了簇香料在里面,果然喝起来醇厚香浓。
饭罢,斯文端上盆水淋的紫葡萄,这倒是中原难以尝到的稀罕物,柳温瑜特意送了最大一串在我手里“小八,你的病起势汹汹,每日定时发作,军中郎中也看不出,原是打小带出的毛病么?”我才想起昏迷中有人灌药的事,又站起来再施一礼“多谢王爷照拂。小八正想向王爷请个示下,小人有对症药丸在雍城,快马加鞭来回不过二十余日,能不能请成周成大人一道去取来?”我料定他不会允许我独自前去,就干脆自动请了监督的人马来,倒显得大方些。
“你的病发作起来哪里经得起长途跋涉?我让成业他们去一趟就可。你喜好甜食,雍城小香斋里果脯最好,让他们也带些回来。”话里话外全是温柔关怀。
我苦笑称谢。
“小八礼忒多,十分见外。你不是说和我一见如故么?现在是言必称谢,倒不如原来的撒脱随性。”我那时明明是骗他的,现在倒象是我拘谨了。
绕圈说话我最不在行,索性干脆又把那套对成周说的话又拿出来说了一遍,然后干瞪着他等反应。
柳温瑜爱着素色衣衫,上次在施舍中是青袍,今天是紫衣玉带,再加上满脸和煦,一派温润君子风度。听我言语,也不着恼,只轻叹口气“我要说是与小八一见如故,你信也不信?”我不是苦恼,而是异常苦恼。瞅瞅他没有一丝玩笑的话,只得老老实实摇头,象是说给自己听“顾小八有自知之明,才不惊艳,艺不惊人。惟有张脸孔尚可,王爷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么会为这点皮相迷惑?”
“小八。”柳温瑜从颈上解了块玉坠递在我手里。白色泛表,普通无奇的雕工,玉料中还有些杂质。我仔细端详着,不解地还与他“我不识得玉的。”
“你再看看,有没有觉得眼熟?”
蟠龙浮雕,中间点缀朵白云,与现下坊间样式不怎么相同,除此以外,也不见什么特别。
“七年前,新昌归元山庄,我帮你在山上捉野鸡吃,你就偷了块玉坠子来谢我,还记不记得?”七年前,七年前我刚大学毕业,正到处找房子和楚涵同居,哪里会去偷鸡?……不过,难道秦王竟是被我顶了包的正版狐狸的熟人?不对啊,七年前,狐狸还没变作人身,应该还满山遍野撒着欢呢。我警惕地看着秦王不言语。
柳温瑜长臂一伸,揽过我就开始扒衣服,安,难道不成恼羞成怒要用强了吧?不顾我的顽抗,他紧挟了我的腰道“别急,小八。让我再看看你背上的月牙伤疤。”我死命挣了挣“姓柳的,放开我。”柳温瑜看似百无一用的书生,手段却是我的几倍。几下上衣就给从里掀到外,柳温瑜一只手,抚摸着我背上疤痕道“小八,你冬天睡在火堆边,给燎了块皮毛,我找了上好药给你擦上,可还是留了块月牙状伤疤。你变了人形,这疤还在,你自己摸摸,我说的可是实话。”背上的伤痕我知道,只是不怎么明白怎么来的。
柳温瑜十岁给送到归元山庄师从鬼才宗恒学兵法,山庄封闭,长年少有外人。宗恒信奉“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故柳温瑜也需去山里背柴,一日困乏累了,竟在颗百年银杏树下睡着了。正是初秋刚过的天气,山里寒雾早生,小狐狸胆大包天,畏寒贪暖竟偎了上去,一人一狐睡到日落。以后,柳温瑜就常去那棵树下等候,那小狐狸也必定在那里。师傅严峻,师兄弟们也不愿攀附亲贵,与柳温瑜不甚亲切,柳温瑜倒把小狐狸当作了亲密伙伴,得空就玩在一处,累了就挤在一块睡觉。狐狸得了山里鲜美山果野菌就衔给柳温瑜,柳温瑜常烤了野鸡喂狐狸。后来新帝继位,迅召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柳温瑜回朝。柳温瑜想尽了办法拖了一日,想带了狐狸走,小狐狸却凭空失了踪影。
我听得目瞪口呆,那日必是狐狸我遇到师傅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我却替了狐妖的魂。
☆、第12章 守候
我吞吞吐吐道“如果,只是如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也许,也不是那只狐狸了,你待如何?”柳温瑜劈头给我来了一巴掌“我待如何?自然是剥了皮制件现成红狐袖筒。”我就知道,也没有什么创意,师傅也是这话。相较而言还是承认了有旧情好处更多。我想了想,先递句话铺垫铺垫,以后露了馅也有个托词“不过,我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只记得师……不,是卫恬简助我化形,打从那时开始才有了记忆。”这谎也算圆满,什么都可指着失忆来逃避。柳温瑜纵容地看我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趁热打铁,上来牵了手腕到桌边坐好,胸有成竹道“没关系,想不起,就慢慢想,我陪着小八,就象在新昌那样,一年不成,就二年,二年不成,就一辈子也成,只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头脑发懵,眼前银光闪烁。天空中好象有个长翅膀的生物在对着我猛力射箭,我有些消化不了,这,算不算表白啊?我,我还木有一点准备。忸怩片刻,仰着张红得象猴子屁股的脸,强作镇静看着他道“我,我想洗个澡行不”说完就恨不得踩上自己一脚。什么意思啊,柳温瑜定是以为我在勾他上床。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人家柳温瑜叫人抬来水桶,然后大大方方地说声巡营,拍腿走人,剩我一人和一颗纠结的心在帐里。
营里的郎中开的药全奔镇痛而去,倒也能顶些事。二十余日后,成业和成文追上队伍时,我已经和柳温瑜、成周、成武、成虎、成鹏等一干人混了个烂熟。得了药,我是完全没了思想包袱,总得有三个月的好日子过了。上次说开了,柳温瑜索性不再拘着我,放我在营中自在出入。作为军营闲人,今天在郎中帐中偷吃甘草,明天和成武前哨探路,后天扭住斯文打架,十处打锣,九处有我。一时闹得营中鸡飞狗跳。柳温瑜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只背了人才小声劝告。劝告和警告完全不是同义词来着,我的胆子也渐渐大了,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