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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下了三天,终于在第三天下午难得放了个晴,天地瞬间就从灰蒙蒙变的一碧如洗,南淳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还有院子里的红梅,突然转过头用他好看的眸子对我眨了眨眼,伸手把我的手小心翼翼包进他手里,毫不意外是滚烫的温度。
白雪红梅,那天南淳披着火红的毡子,衬着俏生生的脸,连病容也被这喜庆的颜色沾染了些许血色,一如枝头寒梅悄然绽出,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就算是男的,也可以这般令人惊艳。
他说要折些花回去插瓶里,我说你真没有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这花开着,便是要留给众人看才好,他听罢抓了把窗框上的雪就往我脖子里塞,我好脾气的站着不还手,任由他闹,他觉得无趣,便悻悻停了手。
其实南淳,我愿意你这样胡闹的。
“听说萧家姑娘长得不错,我们去瞧瞧?”南淳最终还是折了根花枝,拿在手上晃悠显摆。
“你才多大就想着看漂亮姑娘。”我狠狠给了他个爆栗,他回敲我,笑得贼兮兮。
萧家家境不错,门前有个花园,被高高的围墙围了起来。南淳围着围墙走了一圈,东敲西碰,最后把我拉到墙边一处。
“这块砖松,你试试抽出来。”
我看看那墙砖,果然松动,并且向外面突出一点,不怎么费力就抽了出来。估计偷看萧家姑娘的人不少,这定是前辈所为。
南淳凑过眼睛瞄着那个洞去看里边的情形,边看还边啧啧出声,我抱着胸好整以暇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也来看看,长得比我家隔壁那野丫头好看多了。”
“我不看。”
“比我也好看!”
南淳白了我一眼,硬是按着我的头凑到了墙孔上。
“……”于是我还是看了。
里面院子不大,有位姑娘坐在廊边,看起来跟我们一般大,手里捧了本书安静翻阅,面前摆了张小木桌,旁边立侍着一位女婢。
果然长得很讨人喜欢,又是大户人家,比起南淳家隔壁的丫头看起来美多了,但是我不觉得她比南淳好看,这话我自然没说出口,心里生出了古怪的情绪。
“你要是喜欢,就赶紧养好了身子,长大了好娶人家做媳妇。”
现在听来,这话居然是酸溜溜的味儿。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瞧,墙内佳人笑。”南淳边念边摇着脑袋,眼睛都笑弯了。
我虽然没念过书,但是听着这意思是在夸人家姑娘,便啧了他一声,他更是笑得没边。
“不如墙边少年俊颜俏!”
我一听貌似是在夸我,心里也喜,鼓掌说好。
“我说过长大了来娶你的,怎么能娶她?”
他直起腰,一手勾搭上我的肩。
“又胡说!就算能婚配,也是我娶你!”
在他死后的那些日子,我不止一次想到那日红梅映照下他的脸,真是肤可衬雪的漂亮,因争辩而出了些红润,大声嚷嚷着做夫君的要大气豪迈,像我这样的闷骚样子是不行的。
“小媳妇是在等自家郎君吗?”
一句调笑在耳边响起,熟悉的嗓音却多了几分力度。
我笑了起来,侧头看身边的南淳,终于没有了病态的样子,他静静地看着我,咧嘴笑弯了眼睛。
不知怎地眼里就起了雾气,那只温热的手擦过我眼角。
“还要跟我抢夫君做,你看你就一副小媳妇样。”
“南淳。”
我刚唤了他一声,便见他眼里也湿成一片。
“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早就听到了,好大声,一遍一遍对我喊。”
我又笑了,哭哭笑笑全拜他所赐,所以说他是我的劫,活着或是死了都逃不掉。
我们牵着手缓缓走着,突然想这路要是没有尽头也不错。
阎罗殿上众鬼俯首,惨白的脸鬼魅的妆,毫无表情的盯着跪在殿上我们。
十殿阎罗对我们之前的人从来只是一笔带过,却不知为何将目光投在我俩身上长久,也许他看到了我们的故事。
“南淳,你在世间从不作恶,心地善良,已经修过百世苦难,可以升入仙道。”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不怒而威。
我替南淳高兴,他是该升仙的,他本来就是个仙人样子,除了爱生病以外,神仙该是从来不生病的。
“夏东霖,你生时本无过错,可惜为妖时害人性命,本君念你本性纯良,免去炼狱之苦,但要沦为畜生道,以三世苦难赎你今日之过。”
我依旧保持趴伏在殿上的动作,垂着头,心里苦笑一阵。
“阎君,可否将夏东霖移入人道?”身边是南淳的声音,我转头看他示意他噤声,可他紧皱眉头根本不看我。
我伸手附上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别过脸继续仰视着座上的黑面阎君。
看遍人间爱恨情仇,阎王铁面,眉间赤焰火痕若隐若现,终是沉默良久。
“世间之事有得有失方得平衡周正,既有因便有果,因果互不可缺,他若是入了人道轮回,那本君问你,你是否愿意放弃仙骨,渡他一世。”
南淳原本严肃的面目突然放松下来,对我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别说一世,这三世,生生世世都把我们安排在一起才好。”
“南淳!”
“得了,我这么吃亏,这下总该同意我做夫君了。”
惊堂木拍下,我已来不及说不,为何这许多年过去以后,他倒是成了伶牙俐齿,可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哎呀,做我媳妇难道就这么委屈你了?阎君你要是看他不顺眼,不妨将他生为女子,我会好生j□j。”
孟婆慈眉,用木勺舀了汤药给我们。
“来世见到我,你可别不认我。”
我看了看手里的汤药心里万分不放心。
“阎君不是说我们是邻居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挺好。”
我想想不妥,随手拈来一把刀在腕间划了几刀。
南淳连忙来抓,急得蹿起来要夺。
“小伙子,这几刀刻在魂上可要带永生的。”孟婆叹了口气,随即表示,“不过你这花式不错。”
我挥了挥手腕,赫然是一朵半闭莲花。
“你看见这个就不会找不到了。”
南淳哇的就哭了,顿时吓了我个措手不及,刚才在殿上也不知是谁那么张牙舞爪和十殿阎罗讨价还价,我不就是做了个人体艺术研究他居然反倒吓到了?奈何桥畔,忘川水上,就这样扑在我身上。
一碗汤,一世劫,一朵花,万世缘。
彼岸花红,彼岸再生缘。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来了。。
觉得违和吗?违和那就对了!
觉得文句和语气用词啥的怪异吗?怪异那就对了!
☆、楔子
破沉天,离火殿,广寒画影前缘现。
罗浮前,天火炼,毕方飞鸣桑田变。
还魂愿,昆仑巅,白泽言说逆天鉴。
命格显,薄情恋,孤坟百年何人念。
心字偏,笑罢仙,诛仙重印哪世欠。
终不见,无可言,九重风月陌路边。
——斑林狸前缘
南方鬼帝杜子仁生性恬淡好施,千百年来在三界广结良友,座下徒弟不胜枚举。
其中有一个,杜子仁遇到时倒颇生了好奇之感,有道是,何谓天性寡情薄幸?为何看那小玩意儿热情纯真的不得了?
于是乎,就收了下来,芸芸弟子皆四散开去自寻天道,唯独这小徒儿乐意在师父跟前,也罢,杜子仁微微一笑。
“需是有个人伴着左右为好。”
每每诸天与会,便带着小徒弟上天界,形影不离倒也真是师父慈爱徒弟忠顺。
此人唤之为何?
苏木辰,啊不,是苏桭,主要是杜子仁的字写的太差,生生把一个桭字给分了家。
几百年以后,很多事,几乎没人记得了。
据说那日天沉宫中来来往往各路仙君,各个眉头紧锁,叹声摇头。
谁都知道,诛仙台那是一辈子只能上一回的地方,元窍被击散之后基本没人可以再聚首重修,这神仙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房内,聚着三个人——
“把我的换给他。”
“你还有一百年就可以换上仙骨了,我们想想其他办法吧。”
“这是我欠他的。”
没了他等待,换上仙骨又有什么意义?
同一天,重霄殿内,冷冷清清,侍奉的仙奴都不敢大声喘气,低着头不作声。离琰已经出了禁牢,匆匆甩下一个冷脸往诛仙台奔去。
没有人记得,司礼天君在千年以前也上过诛仙台。
捆仙索缚,仙台雷动。
而他最后一句话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