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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的牢房一个挨着一个,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
他缓慢走过,如同那时秦森的步伐。
而秦小柏则是飞身到了地府,鬼差伸出三叉戟来拦他:“生魂勿近。”
他知道强行不通,只得干着急地站在那儿。
过了许久,地府内里一阵喧哗,碰撞声,呵斥声渐渐清晰。
沈文苍在鬼城待了这么长时间,都已经有些忘了生死之别。
所以对于抵在他咽喉处的利爪,他有些茫然。
本又是一个平常的午后,醒来,喝粥,扶着屋内的摆设缓慢地练习行走。
而木桌旁的长颈花瓶中,忽然蹿出一股黑气。
黑气很快像蛇一样,将他缠绕起来,现出样子。
那鬼将利爪抵在他咽喉处,涩声道:“生魂?”语毕兀自笑了声。
接着沈文苍的意识远去,坠入黑暗。
醒来的时候是在旷野,干裂的土地,不远处一排纵队延伸向青灰的城门。
他照着样子,跟在众鬼后面,缓慢地挪动,进了城,由小鬼领着到了一所屋子。
屋内陈设干净,整齐,他便住了下来。
不禁想少年之前的话:鬼城聚集着犹有怨念,不愿轮回的魂魄。
他有些想不通,自己难道还有什么念想?这么想着,一住,便住了三个月。
屋后小院里的牌位,隔几天就会有烧鸡美酒或是一沓一沓的纸钱烧来。
沈文苍便摆了一桌小菜,出去买了些酒,兀自喝到天亮,又沉沉睡去。
他的腿好了,就像秦森之前所说,身体与魂魄无关。
他会想:秦森,小柏,刚认识的陆舜可会找他?想了想,便笑着作罢。
有时会路过那座沉寂的府邸,顿足,接着离开。
难得平静的日子在一个傍晚被打破。
他难得小酌了几杯,没有喝醉,悠哉地在街上散步,走着走着,到了那贩卖遗物的巷子。
晕晕乎乎地蹲下来挨着看,却看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物。
戒子。
金的戒子,素戒,有些脏,边缘灰了一圈,还有些变形。
但沈文苍依然认得,那是他送给夫人的戒子。
他凝视着那枚戒子很久,然后拿走了它,丢给小贩一张票子。
朝着街道尽头的府邸走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秦森骗了他。
熟门熟路地到了秦森的屋子外,他微眯起眼:
一大一小的影子,站在树下。
黑影抬手,干脆利落地扇了白影一巴掌。
少年踉跄一下,勉强站稳,低着头倔强沉默。
秦森负手,长发被吹起,紧抿的薄唇显示着怒气。
虽是这样,沈文苍依然淡定地开口道:“秦森。”
秦森不耐烦地侧头看他,嘲道:“舍得回来了?”
沈文苍问:“为什么骗我?”
秦森看了他一会,无可奈何似的笑了笑,有些悲凉,转身离开。
沈文苍走到秦小柏身边。
他的腿好了,不用再坐轮椅,所以比少年高了,他抬手想摸少年的头,被他一把挥开。
沈文苍有些惊愕,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再一次感到莫名其妙。
被骗的是他,这两人生气个什么劲儿!
☆、第十五章,帝王
沈文苍独自在院中站了很久,感到莫名其妙。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走到自己的屋子,屋子一如他离开时的样子,唯独角落里的花瓶碎片不见了踪影。
书桌上未完成的画铺开着,狼毫上的墨干了。
他想了很多,想到底要不要去轮回,还是永远待在这个地方?
最终还是没有得出答案。
沈文苍起身,又走到陆舜的屋外。
木门大敞,屋内和屋外几乎没有差别,一样的冷,一样带着尘土的味道。
陆舜不在,本来想和他谈谈,说不定能纾解心中的困惑,这下却没了法子,只得又独自出了院子,顺着长街,走回自己的小屋。
时值隆冬,冷得要命,他裹紧身上的薄被,望着窗外,彻夜不眠。
翌日下午,正躺在后院小憩的沈文苍听到敲门的声音,带着疑惑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老者,头发花白,精神却很好,一身深蓝剑袍,腰板笔直。
老人笑笑,道:“沈公子,不请老夫进去坐坐?”
沈文苍连忙让开。
屋子很小,只有一张木椅可以坐人,沈文苍尴尬道:“不如我们去后院说。”
于是两人去了后院。
后院看起来安静祥和得多,些许阳光透光乌云洒下。
老者开门见山道:“沈公子,老夫,想让你帮个忙。”
沈文苍有些不解,但还是道:“请说。”
老者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近来鬼城很不太平,时常有厉鬼侵入,论其缘由,要说到鬼城建成之时。
这世间有六界,分别是人,鬼,妖,魔,仙,神。
人死轮回,本是天道,而一千多年前,这个天道却遭到了破坏。
老者颇为沧桑道:“这就要说到我还未成仙之时。”
沈文苍一愣,才拱手道:“原来是仙家到访,小生失敬。”
老者笑了笑,继续道:“那是我即将修炼成仙之时,我有一位朋友,是人界的皇帝,他在临终前将他儿子交给我,希望我教他仙术,我便应了下来。
太子继承王位时年纪尚幼,这孩子虽然起步晚,却小有所成。
弱冠之时,他正式接掌皇权,朝中大臣多追随先帝多年,自然有些居功自傲,看不上这毛头小子,小皇帝又决心要做一番事业,纷争便由此而起。
是时南蛮来犯,皇帝派他十五岁的幼弟挂帅出征,不料遭了埋伏,二十万士兵几乎全军覆没,小元帅狼狈逃了回来。
朝中大臣本就对皇帝不满,这下更是借机发挥,要求严惩秦帅。
暗地里,各路诸侯和内奸勾结,也纷纷起兵。
一时间内忧外患接踵而来∠∠∠∠∠
听到这里,沈文苍不禁蹙眉,老者看了他一眼继续道:“
所谓天道,也正是如此,皇帝最为信任的丞相在朝堂上发难,逼得皇帝拔剑自刎。
秦氏王朝就此覆灭。”
气氛不免有些沉重,老者闭上眼,叹气道:“而那皇帝因是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终究变成厉鬼,用上我教过他的仙术,将阴间搅了个天翻地覆,盗走镇万鬼的鬼玺,建立了鬼城。”
话说到这,沈文苍明白了,秦森,就是那皇帝了。
老者沉重道:“世间本只有六界,鬼城是违背天道的存在,这几年根基已是不稳,但鬼玺力量强大,连神也无法撼动,若依此发展下去,天地必然大乱。”
沈文苍对他说的话没太大感觉,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秦森酒醉后曾说,自己杀他胞弟,篡他皇权,难不成,那夺位的丞相就是自己?
果然,老者道:“当年,我那朋友为了巩固江山,屠戮了许多功臣,你沈家便是其中之一,父母,兄弟,家中仆人皆为之所杀,你蛰伏数年,博得了那小皇帝的信任,最终得了天下。
四下一片寂静,沈文苍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仇恨?愧疚?而或平静?
最终,他选择的了平静。
他道:“先生还没说,要我帮什么忙?”
老者道:“秦森身为帝王,身上自带着强大的力量,又持有鬼玺,天地之间,恐怕只有同样身为帝王的沈公子,才能与之抗衡。”
静了许久,沈文苍退了几步,让开通向大门的路,平静地道:“先生请回。”
老者看着他,皱了皱眉,离开了。
☆、第十六章,遗书
沈文苍留下了一封信,暂且称之为遗书。
秦森和秦小柏看着桌上的信,上书四个大字:秦兄亲启
秦小柏伸手去拿,被秦森按住。
秦小柏嚷嚷道:“这信是给我的。”
秦森斜眼睨他:“你怎知是给你的。”
这信无疑是给了兄弟俩莫大的难题,秦兄二字,到底指的是谁?
秦小柏不甘心道:“这秦字肯定说的是我。”
秦森淡淡道:“秦字指的是你,那我是你兄长,秦兄亲启,这信,自然是留给我的了。”
秦小柏无语凝噎。
于是秦森慢条斯理地取过信,打开来看,不过看了片刻,唇角渐渐勾起一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