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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莫漪从寝榻上支起身子,二话不说按住了她手腕。“……等等,让我先说。”
“?”花千秋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所谓人之将死,什麽虚情假意、装腔作势都抛到了脑後。花莫漪对自己说,既然都是命,他如果赶不上见小白脸最後一面,至少让那家夥能够平安无虞的离开花妖国罢。
“陆小念此次来花妖国,原本是应父王之邀,为了解除我身上背负的灵山巫咒而来,跟花妖国内部事务丝毫扯不上干系。他会牵系到染哥儿的事情中,倘或追根溯源,其实也是为了保护我。”按住花千秋的手微微使了点力,花莫漪妖紫色眸子里有一点点哀怨,更多 的是温柔,“千秋,二哥这一生不曾求过人,也没有过真正在意的外人或事情。只有陆小念。我已经命不久矣,你要向我保证,你和大哥,还有父王 ,你们都不会为难他,就让他平平安安的离开花妖国,回到他自己的正常生活中去──”
花千秋如坠五里云雾的听了半天,才听出她二哥居然是在“托孤”!不,托孤不确切,这简直是在安排後事好不好!
五公主面无表情的说:“你有了那小白脸的孩子。”
“是啊,他迟早也要娶亲生子,你们不能剥夺人家拥有後代的权利……”
五公主面无表情的再重复一遍:“我说,你怀孕了。”
花莫漪无比专注的继续按他自己的思路来交代遗言:“其实我也在想,要是我死了後把元灵缠在他身上,有没有不厚道……嗳?”方才还坚定认真的眼神忽然间一呆,二殿下偏头看著和他一个模子出来的面容:“……?”
时间紧迫,也来不及跟花莫漪详细分说她的猜测。花千秋猛然掰开她二哥的嘴巴,极其粗鲁的塞了一片合子草进去。花莫漪躲闪不及,被她捏著喉咙囫囵一口咽了下去,登时浑身血液都要逆流了。
“咳、咳咳,恶……千秋你做什麽……”拍著胸口,这次哪里仅仅是要吐那麽简单,花莫漪觉得一阵紧过一阵的窒息感从小腹一直蹿升到喉咙,全身神经都像被藤蔓纠缠住,拉扯著要往地底深处坠去。
而最痛苦的还不是浓重的窒息感和束缚感,花莫漪情不自禁伸手捂住了腹部,那里像腾起了一团猛烈的火焰,炙热伴随著隐隐的抽痛,有一下没一下的痉挛著。冷汗顷刻从花莫漪额间冒出,难以自控的蜷缩起身子,软软伏倒在寝榻一侧。
“唔嗯……!”
被汗水迷蒙得有些模糊的视线,弱弱抬头看见花千秋一脸像是又气、又难过、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二哥……我不知道上次给你吞服的合子草,是否因为陆小念身为佛门中人,导致诊断结果出现误差,但是……”她蹲跪下来,拿手帕替花莫漪擦拭去额头汗滴,“趁父王没发现,我们……我们要快刀斩乱麻。”
花莫漪迷迷蒙蒙中好像听懂了她的意思,然而变故来得实在是太快,二殿下尚未从生离死别的悲切中转换过来,脑子一时间反应有点迟钝。
他扶著榻侧,努力调整呼吸,把合子草带来的强烈作用抑制下去。再看著花千秋,花千秋却抿著嘴,一声不吭的给他擦汗。
花莫漪问:“误诊的意思是……?”
我方才好像已经说过两遍了。花千秋很想这麽脱口而出,但看了看她二哥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再估摸著父王也该踢门而入,实在是拖延不得了:“我最後再说一次,你不幸怀了陆小念那个笨蛋的孩子,你要留还是要打?最好是打,一了百了,我们就当没这回事, 你好我好父王也好。”
花莫漪像被一头大象踩到尾巴一样叫起来:“打?为什麽要打??那是本公子的孩子!!”
……虽然早知道问他也是白问,但花千秋实在很希望他能够不要做出这麽脑袋进水的回答。
“你接受度也未免太快了点,都不问个後果的吗!”
“需要问什麽後果,”二殿下好像终於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用死了,顿时欢天喜地得很。连恶心反胃感都顾不上,一滴溜就坐了起来:“说明本公子鸿运当头,一次就能中到奖,喂喂,千秋你没弄错吧,真的是跟小白脸的孩子吧,这次不会乌龙了吧──”
“你跟别人有过,咳咳,鱼水之欢?”
“当然没有!”
“那能别问这麽愚不可及的话吗,不是他的难道你能自体授粉……”
花莫漪再也不需要问多余的问题了,这些天来的身子不适、疑惑、恐惧,竟然一瞬间通通转化为一个措手不及的好消息──是啊,他扪心自问,为何听到的那一刻没有厌烦,没有抗拒,竟然是满心欢喜,欢喜得恨不得立刻把小白脸抓到面前来,狠命摇晃著他大声 告诉他这个消息?
──看,竟然有孩子,化境阁那一夜,竟然不只是一场寻常的双修,竟然留下了什麽来延续与你的情意……
情意……?
呸呸呸。没有。哪里有。他只是看惯了花妖的诞生方式,单纯很好奇人类的小孩子而已!
花千秋:“……二哥你心理建设做完了吗。脸色一下子白一下子红,一下子撇嘴一下子哼哼冷笑的,你的早孕反应都消失了不成。”
花莫漪猛然握住她双手,目光热切:“千秋,你要帮助我,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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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王折身回来,手中拿著的果然是合子草。
虽然并没有亲眼见到陆小念抱著花莫漪自化境阁中走出的那暧昧一幕,但宫中风传外族和尚与二殿下过从甚密,这些流言还是或多或少传到了坐在最高位置的国君耳朵里。
过往只是半信半疑,就当茶余饭後的笑谈,听听便罢,毕竟之前国内还因为花莫漪迟迟没有成亲,而流传著二殿下不能人道的谣言。花妖王很有信心自家儿子再怎麽缺女人,也该不会把主意打到男人身上去。再说了,退一万步,倘若花莫漪当真因为长年不近女色 而走上了邪路──身为花妖王族,他也该是在上面的那个!
花妖王对自家儿子的信心倒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以花莫漪的容貌,过去二百七十六年中确有不长眼的男性花妖,以及少数外族显贵向他求过欢。对方的下场通常很惨,被打得体无完肤是最轻的,个别不看眼色的,就比较凄凉的自此在花妖国境内人间蒸发了。
花妖王边想著花莫漪冷哼著说别以为本公子长得倾国倾城就能把本公子当女人看时的神情,边把合子草放到托盘上,著令宫人端进去。
略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於是自己後脚也跟著进去监督。
花莫漪依然端端正正躺在寝榻上,好像著凉令他更加不适了,将被子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漪儿,”花妖王到他旁边坐下,欲言又止了一下,还是说,“父王自然是信任你的。但是花妖国传统,显贵不得为外族受孕……你服下药草,给父王吃颗定心丸。”
花莫漪一双水汪汪的妖紫眸子,哀怨的看著他父王。
“本公子不喜欢男人。”他控诉的说,眉头皱得紧紧的,“拿合子草来验证,……老爹你太伤我的心。”
“谣言止於事实。”虽然奇怪他为何要将自己蒙得严实,但爱子心切,花妖王也没有强行要求他拉开被子坐起来。宫婢在国君示意下端著添加有合子草的药汤到得面前,花莫漪看了看热腾腾的汤药,不情不愿的揽著被子坐了起来。
咳嗽了几声,又看了看脸色略沈重的花妖王。
“方才千秋也拿来给我喝过一次,现下她已经因为没脸见我,偷偷跑回千颜宫去了。既然老爹你坚持,我便再喝一次。”
“──称孤父王……”花妖王再度在不必要的地方坚持。
“若我喝了,”花莫漪坚决的打断他,眸子里有什麽在发亮,“验证一切都是你和千秋胡思乱想,日後便再不准任何人来我花舞宫试探。”
花妖王想了想,这没有什麽难的,只要没怀上,什麽麻烦都解决了。爽快的一口答应:“那是自然。”
“今後本公子要什麽药物,嘱咐哪些人替本公子看诊治病,老爹你们也再无权插手过问。”
听花莫漪说得这麽大义凛然,面上还满满一副受到屈辱的不甘表情,花妖王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也许当真是千秋想太多?陆小念确实跟漪儿只是惺惺相惜,清白纯洁的君子关系?
但反正已经将药草拿来,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亲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