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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双手扶住炎风,想要安慰,不想炎风就势抓住了他的臂膀,他极力忍耐着泛红的眼眶,惨白的脸上是因为忍耐疼痛而渗出的细密汗珠,他说:“让我一个人静静,你快出去吧。”
白晟宇离开了病房,他没有办法多做停留,因为看见炎风眼睛里有着微许的祈求,他不想让谁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吧。
炎风挣扎着起身,又一次拔下了手上的输液,从床上下来的时候,突然袭过来的眩晕几乎将他迎面击倒,他踉跄着,走到了桌子边上坐下来,打开抽屉,拿出了纸和笔。
他想要写信,可是明知道,这封信,永远不会被交到他的手上。
他记得,某一天的夜里,安宇扁着嘴遗憾的样子,他说,我长这么大,一封情书都没有收到过……
开篇写上他的名字:白安宇
仅仅就因为这样一个承载了自己太多眷恋的名字,他已然无法坚强,泪水漫出了眼眶,太多感情淤积在胸口。
手因为剧烈的哽咽抖个不停,眼睛因为脑中因为疼痛模糊了视线,他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一笔一划的写上自己那些即将成为历史的心情。
手指变得不再灵活,像是失去了控制,他想拂去落在纸上的泪痕,觉到瞬间的不适感时他立刻反射性的掩住口鼻,可还是有血溢过指缝,沾染在信纸上面。
他依旧不停的写着,他不敢停下,因为他感觉,离别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再坚持一会儿,哪怕只有一会儿,他要写完,这封信,是他于安宇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情书……
白晟宇坚持要亲自去照顾炎风,于是推着小车,里面放着为炎风准备好的丰盛而清淡的晚餐走进病房,推开门的时候他看见桌子周围一片狼藉,椅子倒在了地上,炎风蜷缩在椅子旁边,周边散着一片一片的血迹,白晟宇惊慌的冲到他的身边,扶起他的身子,发现他基本已经失去意识,可是他像是本能一样伸出手,想要抓住桌子的边缘,他喃喃着说:“信……我的……”
白晟宇焦急的向着外面喊着:“护士!大夫!准备抢救!快点啊!!!”
炎风被抬上推车的时候口中还在喃喃自语,然后他却在马上被迫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突然清醒,他抓住一个护士的手腕,却叫着安宇的名字,满眼的焦急,他说:“安宇……安宇!我给你写信了啊……你说的话,我全部都记得啊!”
白晟宇抓住炎风伸出来的手,看见炎风的目光久违的清晰着,他焦急的对自己说着:“白晟宇……我的信……我的信落款还没有写上我的名字……”
白晟宇和护士正推着病床奔向急救室,他却因这一句话,猛的站了原地,红了眼眶。
他并不了解属于他们的感情,可是那一刻,他从赫在的眼睛里看见了比宿命还要沉重的痛,那种共鸣几乎将自己吞没……
而他最最痛苦的是,他明白赫在一瞬突然清醒的原因……在医学上讲,那个现象叫做,回光返照。
白晟宇擦了泪,以最快的速度折返回病房,拿起那封被血和泪沾湿了的信,折好放进了口袋,他拨通了电话,对着那边说:
“南艺,是我。”
“哦?晟宇少爷,最多再等两天港口就会开放了,你先别急,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两天……来不及了……”
那边突然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南艺,”白晟宇再次开口“我要为他做开颅手术。”
“你疯了?!”南艺激动着低吼:“零区从没有开颅手术的先例!就凭你在书上看的那些你以为就能救人了?!”
“我没有办法!”白晟宇突然就失去了理智,发泄一样对着电话吼起来:“我只知道,不做手术的话,他现在!马上!肯定!会死!”
南艺终于不再反驳。
待他整理好情绪,白晟宇平静的说:“他自己不肯努力活下去的话,我就当算上安宇的份代替他努力下去好了。”
“恩……我明白……”
“南艺,帮我个忙吧,你能来我这里一趟吗?有一样东西,你务必要帮我交到安宇的手里。”白晟宇声音沉静。
“什么?”艺声有些惊讶。
“炎风写给东海的信,我因为手术脱不开身的时候,你就帮我把他交给安宇吧。”
“可是……你不是怕安宇记起来吗?这样……好么?”南艺有些犹疑。
“南艺,他值得让他最爱的人为他心痛,哪怕痛的是我的弟弟,我也做不到为了保护弟弟就让这孩子孤零零的离开,安宇就算再也记不起来,他也应该知道,曾经如何的被一个人深爱……”
白晟宇听到南艺深沉的叹息,然后他说:“没问题,交给我吧。”
“谢了。”白晟宇挂掉电话,转身奔向了急救室……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3 终曲
深夜,安宇独自坐在病床上,他并未开灯,只是在一片静寂的黑暗里抱膝而坐,月光浮上他的肩头,微微随着纤薄脊背颤动,已经是有多少次,深夜在噩梦中惊醒,然后无声落泪。
门外响起敲门声,他突然间被惊得愣在原地,因为不会有谁在深夜探病吧,“谁?”他小心翼翼的询问。
“安宇,是我。”有人回答。
他听得出,那是南艺的声音,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却随之涌起了莫名的难过。
他起身开门,看见南艺倚在门边,眼里有着不同寻常的疲惫,脸色有些许的苍白,他黑色风衣里裹进来的丝丝的凉气让自己有些禁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安宇让开身子,说:“哥,进去坐。”
南艺坐在床边,手伸进口袋摸了摸即将交给安宇的信,心里又是一颤,明明一路上想好的说辞,再见面的时候突然被打散的七零八落。
安宇为南艺倒了杯热水,递到他的手里,然后问他:“哥,这么晚,有事吗?”
南艺把水举到唇边,可是听到他的问话,手蓦然就停在原处,怔怔的望着手中的杯子里徐徐飘散着的白色水汽,良久,妥协一样叹息,把杯子放回在床边的茶几上,他说:“安宇,有件东西交给你。”他伸手向自己的口袋,攥紧,然后把它掏出来,递到安宇面前。
安宇看到那张有些褶皱,上面还带着斑驳血迹和水痕的信纸时,心莫名的皱成一团,他犹豫着伸手,他有预感,这是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可能会改变了自己未曾怀疑和动摇过的人生。
他接过它,心里面爬过丝丝拉拉的痛感,他有说不出的心酸,感觉被一种未知的悲伤笼罩住了,没办法摆脱了。
他展开信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名字赫然写在了上面,没有前缀的修饰,他无法第一时间知道这封信的属性,娟秀的字迹里有着隐忍的生硬感,看起来让人无法不心疼。
他接着看下去,然后掉进了一个被这封信编制的世界,无法自拔了……
“安宇:
4天没有见到你了,对不起,我是睡得太死了,本来就已经所剩无几的时间我却浪费了这么珍贵的几日。
我看见你的时候,你的脸色依旧很苍白,我怕是他们没有将你照顾好,我是那么想亲自去照顾你,为你做一切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你不会明白,那种强烈的心情就将要吞噬我了,只要一有苗头,都让我痛到生不如死。
可惜我时间不多了,我只能眼睁睁的把你交付给别人的手里,只有我自己知道,那种感觉,像是从心脏生生撕下一块血肉,鲜活和真实的疼痛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我。
安宇,我其实很想抱怨你对我的遗忘,很想用力的捧住你的脸,大声的喊你的名字,然后质问你,为什么要忘了我,为什么让我这么痛苦难过,然后我要以你身边最近的人的身份,在离你最近的距离抚平你受过的伤害。
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可以冲我歇斯底里,因为我正企盼着,分担你所承受的一切。
可是我并没有资格,因为我太过明白,如若不是我伤害的深,你也就不会逃遁的那么远。
我只有自我惩罚来独自承受一切了。
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就算是现在,头已经疼得要炸开的时候,那些也都是像长了根一样,吸附在我记忆的最深处了。
我记得你喜欢风筝,所以帮你做风筝,你抱怨说自己没有收到过情书,所以我现在写给你。
我想要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刻开始,完完整整的回忆我们相伴走过的旅程,真是太傻了吧,这封信不会交给你,我只是想要尽量的,把我认为是这一生中最美好也最刻骨的记忆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