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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很难受。
两人在房间里吃过了饭,林惠然本打算带他出去玩,见他神情倦怠,只好在屋子里陪他,两人说了许多话,流火的神色却越来越不好,脸颊也越来越白。林惠然心中诧异,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亲了亲他的嘴唇:“你冷不冷?”
流火虚弱地摇头,把头埋在枕头里,强作镇定道:“没事,可能是下午太累了,我先睡一会儿,你看看子离回来了没?”
林惠然脸颊一红,抱着流火的肩膀笑道:“那我下次温柔点。”他起身出去,看了一眼隔壁房门,又回来道:“子离爱玩,这会儿不回来,大概今夜都不会回来了。”
流火心中一凉,勉强应了一声,趴在枕头上装睡,生命力就像沙子一样,一点一点地往外流失。
☆、游山玩水
子离故意在外面玩到半夜,才踩着清风回来,他从窗户飘进屋子,屋内昏沉沉的,床帘低垂,他走到床边,微微掀开帘子一角。
林惠然和流火依偎在一起,闭目而睡。流火脸色雪白,嘴唇发青,气息弱得宛如蛛丝。子离伸出手,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随即走了出去。
他站在院子里,仰着头看天上的繁星,停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轻轻的的开门声。
流火扶着墙走出来,才迈出几步,就大口大口地喘气,身子也缩成了一团。
子离过去扶他,他一把攥住了子离的手。
“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流火气喘吁吁地说。
“你还活着,我怎么会死?”子离凉飕飕地笑笑。
两人并排坐在星光下的石板上。子离的身上有一股清凉的气流,缓缓地在两人身边流动。
流火在心理上并不怎么喜欢子离,但是在身体上,却是半刻也离不开他。流火待在子离身边,就觉得精力充沛,心情愉悦,一旦分离,就如同离水的鱼,失土的花一样,分分钟都是煎熬。
流火很快恢复了常态,他揉了揉眼睛,微笑着跟子离道别:“我回去睡觉了。”
子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遂叫住了他:“你这就走啦?我为了你,从全城最美的女人床上离开赶过来的。”
“哦。”流火不为所动,想了想从腰上拿起钱袋:“那我赔你点银子吧。”说着拿出了一两银子,塞到子离的手里。
子离哭笑不得:“你这小子真是没良心。”他站起来,掸了掸身上尘土:“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回来,等你捱到明天早上爬不起来的时候,看你还这么横?”
流火苦丧着脸,走过来拉着子离的袖子,叹气道:“你到底想怎样呢?”
子离眯着一双漂亮的凤眼,嘴角微微翘起,娇声道:“你今天晚上要好好陪着我。”
他四处看了看,从旁边的炉灶里取出一截木炭,在青石地板上画出简陋的网格,把木炭一丢,拍拍手道:“现在,陪我玩跳格子。”
流火神情复杂,心想大半夜的跳你妹啊,脸上却耐心地说:“好啊,我最喜欢玩了。”
两人脱了外套,在皎皎星光之下,蹦蹦跳跳地玩方格。等所有的格子都跳满后,流火困得抬不起头,苦苦哀求子离放他回去。
子离不言,随手一挥,地上的方格化作光,凌空而起,在空中竖起一道金光闪闪的网格,格子通向天界,宛如一道银幕似的没有尽头。
流火看的眼睛都直了。当即又起了玩心,两人沿着垂直的格子往上爬,刚开始还觉得好玩,后来爬的高了,整座城市尽收眼底,四周幽幽地飞过几只蝙蝠。
流火吓得不敢动,紧闭着眼睛低声叫子离的名字。
子离张开双臂,踩着风一步一步走到流火身边,笑道:“松开那些格子,抱着我。”
流火听了,两手勾住子离的脖子,猛地扑到他身上。子离抱住他的腰,宛如一朵凋零的樱花似的,打着旋缓缓降落下来。
流火双足落地,睁开了眼睛,双手还搂着他:“真好玩!我想飞到屋顶。”
子离掰开他的手,指了指东方天幕:“天快亮了,快回去吧,别让闻野觉察。”
流火笑道:“为什么不让他觉察?今天真好玩,我该叫上林公子一起的。”
子离呆了半晌,勉强道:“快回去吧。”
流火回到屋子时,屋内微微有些亮光,他脱了衣服,爬到床上,见林惠然还在睡,就轻轻地钻进了他的怀里,安安稳稳地睡了。
林惠然早上醒的很早,他独自去院子里洗脸刷牙,换了干净的衣服,去大堂里叫了一锅小米粥,几碟咸菜和包子,自己吃了一点,剩下的叫伙计送到那两个懒虫的房间。
他去街上散步,绕着都城走了一圈,去书局看了看自己写的书销量如何,想起天气变凉了,又给流火买了两套漂亮的衣服。
他回去的时候,子离和流火端坐在饭桌前,西里呼噜地喝粥。他俩都没怎么梳洗,头发乱糟糟的,白净的脸颊上沾了许多饭粒,像两只小狗。
林惠然微微一笑,坐在流火旁边,给他剥了一个鸡蛋,递到他手里。流火把鸡蛋掰开,自己吃了蛋黄,捏着蛋白递到林惠然嘴边。
林惠然看了一眼来来往往的食客和伙计,别过脸笑道:“我吃过了。”
“再吃一点。”
“流火,好多人呢,你老实吃饭。”
流火有些不高兴,讪讪地低下头。林惠然见状,只好张嘴急匆匆地吃了。流火这才转嗔为笑:“没关系,人家会以为你是我哥哥呢。”
林惠然抿嘴笑,摇头不语。
子离坐在饭桌另一端,哀怨地看他们一眼,孤独寂寞地吃东西。
三人结算了房钱,乘坐马车继续赶路,子离精神倦怠,没兴致骑马,三人同坐在车厢里,他看了一下地图,估算着今天下午就能到达都城。
林惠然忽然对子离道:“到了京城,你和我们一起,还是去找他?”
子离神情僵了一下,沉默不语,半晌才道:“他不知道我要来,我还是先和你们在一起吧。”他一向是轻薄佻达的性格,今日却难得露出这么一副忧伤消沉的神情。
流火睁圆了眼睛,看看林惠然,又看看子离,隐约察觉到有一个大八卦可供挖掘,他缠着林惠然问道:“你们说的人是谁?”
林惠然没接他的话茬,又跟子离聊一些京城的风光地貌。
流火头一次受到冷落,十分郁闷,扳着林惠然的脖子问:“那个人是谁?你干嘛不理我。”用手捂着林惠然的嘴巴,不许他跟子离说话。
这件事情关系到子离的隐私,若非子离情愿,林惠然是肯定不会说出去的。流火想到这一节,放开了林惠然,转而扯住了子离的袖子,笑嘻嘻道:“子离,你在京城也有相好吗?”
其实子离的相好遍布全国各地,只是流火从未见他露出如此庄重的神情。
子离低头想了一会儿,笑得有些苦涩:“并不是什么相好,因为……从来没有好过。”
流火有些疑惑:“你是狐狸,略微用一点媚术,还有不能得手的人吗?”
子离与林惠然一起摇头:“这叫什么话。”
林惠然道:“那是子离真正喜欢的人,他怎么会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流火有些动容:“这样啊。”他看向子离,叹道:“你这么滥交的公狐狸,也会动真情吗?”
子离嘴角抽搐,指着流火对林惠然道:“你不管管他,我可要打他了。”
林惠然打开旁边的木盒,从里面取出两块酥糖,一起塞到流火的嘴里,叮嘱道:“下车之前,不准再说话了。”
流火鼓着腮帮子,慢慢调动唇舌,瞪着林惠然道:“你管得着我吗?”
林惠然与子离对视了一眼,一起挽袖子,杀气凛凛地看着他,向他扑过来。
流火被逼到了角落里,捂着眼睛求饶:“我不说话了。”
到了京城,已经是傍晚,街道上路人行色匆匆,商铺林立,大多数已经关门了。他们没敢耽搁时间,忙找了一家豪华的客栈住下。在店里吃了一点东西,三人换了衣服,做书生打扮,拿着折扇一起去街上玩。
夜晚的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当属花街柳巷了,三人商议一番,打算去花楼里听曲儿喝酒。他们刚步入灯火辉煌的街巷,就引来一些路人的侧目。
三人相貌都生得很美,林惠然温润儒雅,元流火甜美稚嫩,子离更是美艳清冷,飘逸出尘。然后就有路过的骑马的公子或者乘坐轿子的富商或者官员,回过头呆呆地看。
流火有些害怕,躲在林惠然身边嘀咕道:“林公子,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