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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刑人挪开了他的脚,少年得以起身,但是细剑仍然指着他的咽喉。
“把信拿出来。”处刑人冷冷地说,“不准耍花招。”
曼奈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撩开自己身上的斗篷,从衣服里掏出了那封信,双手捧着递给处刑人。处刑人没有接过,而是盯着信封上的字迹,久久不说话。
信封上只写了一行字:给诺菲士·撒由。
那是他熟悉的字迹。
地狱火似的眼睛一瞬间不那么残酷冰冷了,变得温柔起来。
“这……还真的是……”
他怀念的话还没说出口便突然中断。
曼奈愣愣地看着处刑人倒了下来,一柄长剑刺进了他背后。门外,用空间传送魔法逃过一劫的尖牙恶魔希达正得意地看着被他暗算的处刑人。
“喂!诺菲士·撒由!”曼奈抱住处刑人的身体,猛力晃了晃,“你没事吧?!”
诺菲士的肩膀动了动,咳出一口鲜血。
“真遗憾啊,处刑人今天就要命葬于此了。”尖牙恶魔希达狞笑着走向处刑人。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我们是黑龙骑士团!”有人这么喊道,“放下你们的武器!”
希达啐了一口:“哼!算你们走运!”他双手一拍,身影蓦地消失了。
曼奈大脑里一片空白。直到黑龙骑士团的成员冲进屋里,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呆滞地跪在地上,处刑人倒在他的臂弯里,鲜血从背后的伤口中汨汨流出。
少年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他用手背抹掉泪珠,但更多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几分钟之内有五个人在他面前死去的,被杀死的,而杀了他们的人就是他苦苦寻找的诺菲士·撒由,然后自己也死在了恶魔的报复之下。
即便曾经目睹母亲的逝去,曼奈也从没感觉到自己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一只手抓住少年的衣襟,把他吓了一跳。
“哭什么哭。”诺菲士·撒由低声说,“我没死呢。”
…6…
“诺菲士·撒由:
我的继任者,我的学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往时间彼方的万世故都,同故去的伙伴们共享极乐了。
我和黑都失去联系已经二十年,不知道陛下现在贵体如何,黑都是否还安宁太平?不过这些事现在我也无从得知了吧。当时匆忙之中只能让你继任处刑人,现在想来对你真是愧疚万分。如果你不嫌弃,请接收我这个已死之人的歉意吧。
将这封信带到你手里的人是我的儿子。二十年前我身负重伤,流落到沼泽森林,嫁给了彼处的羊魔人部落首领。曼奈就是我和他所生的孩子。这孩子继承了我的魔力,然而他的力量太过强大,我担心会引起叛党的注意,因此他一出生我就对他下了封印。现在我把这孩子的命运交到你的手上,是要解开封印还是保持原状,都听凭你的心意。如果你想让他继承处刑人之位,我也绝不反对。现在我只能信任你了,不论如何,请代替我照顾这个孩子。
最后,替我向陛下问安,祝愿他的光辉永不陨落。
你忠实的
米娜·劳埃德”
曼奈放下信纸,一言不发地望着诺菲士。处刑人躺在床上,身上裹着一圈圈绷带,和生铁色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之前他被黑龙骑士团的医疗师救了一命,现在正在自己家里养伤。曼奈就像他的小尾巴一样跟了过来。诺菲士重伤昏迷的时候,曼奈一直在旁边照顾他,几乎不假他手,虽然诺菲士家里有成群的侍女和仆从。
曼奈发现诺菲士兜帽下的骷髅其实只是个面具而已,拿下骷髅面具,露出的是一张英气逼人的脸,深邃的眉目,挺拔的鼻梁,线条凌厉的嘴唇,这让见惯了羊魔人和低阶恶魔丑脸的曼奈一时间有些惊艳。
明明长的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带面具呢?曼奈不解地想。
诺菲士苏醒之后,立刻让曼奈拿出了那封信。他本想自己来读,但是他的手连信纸都拿不稳,最后只能让曼奈念给他听。念完之后,少年垂下双手,沉默地望着他,表情有些惊惧,好像自己得知了什么不应知晓的秘密一样。
“干嘛那样看着我。”诺菲士有气无力地说,“米娜从来没跟你提过这些吗?”
曼奈摇摇头。“她什么都没告诉我……”想到母亲保守了一生的秘密,少年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楚,“母亲她……她以前也是处刑人?”
“啊,是啊。”诺菲士闭上了眼睛,不知是由于太过疲倦想要闭目养神,还是在黑暗中回响起了往昔的岁月,“她是魔王的秘卫,第一代处刑人。曾经在和别人决斗里不幸被强酸毁容了,从那时起她就戴上了骷髅面具,隐姓埋名,给自己起了个绰号,叫‘诺菲士·撒由’,在高阶魔语里,这个词是‘无面者’的意思。”
“那她后来为什么不当处刑人了?”
“你听说过吗,二十年前的叛乱?”
少年点点头。
“当时我和米娜在乱军中分开了,黑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中,直到别西卜率军平定叛乱,在一位魔道师的帮助下将叛乱的主谋流放,黑都才恢复和平。可是那时候米娜已经失踪了。陛下他又……”诺菲士说着皱起眉,“况且……况且还有许多叛党残余留在黑都里,伺机死灰复燃,于是我学米娜,戴上骷髅面具,继承了处刑人的身份和‘诺菲士·撒由’这个名字,一直在搜寻叛党残余,同时格杀一切对陛下不忠之人。”
“那你的真名叫什么?”曼奈问。
诺菲士猛然睁开眼睛,不悦地看着他。少年明白处刑人大概不想谈论这件事,于是讪讪地低下头。“那……那你能解开我身上的封印吗?”
“可以是可以。”诺菲士移开了目光,“但你为什么想解开封印呢?”
“我……我想变强。”
“就算你一直这么弱也没关系。我可以送你去念黑都最好的学校,给你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你可以平稳地度过一生。”
“可、可是我……”曼奈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将手中的信纸都捏皱了,“我想像你那样,像母亲那样,做……做处刑人。”
“处刑人?”诺菲士笑了起来,因为牵动了伤口,所以他的笑容带上了几分苦涩,“处刑人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它很血腥,很残酷,很可怕。”
“我不怕的!”
“小骗子。”诺菲士转过头,“看见几个死人就吓哭了,还嘴硬。”
“我……我……”曼奈嘟囔着,“下次我一定不会哭的……”
“下次?”诺菲士眯起眼睛,吃力地抬起一只手,拽了拽曼奈头顶的羊角,“真是个杂‘种小笨蛋。”
少年撇了撇嘴:“你还是不愿意帮我解开封印?”
“过几天再说。”
“几天之后你肯定还是不同意。”
“……我现在他‘妈的动都动不了,要怎么解封啊!”
…7…
三天之后,诺菲士勉强能从床上爬起来。医疗师勒令他乖乖躺一个月,却被一向我行我素的处刑人大大方方地无视了。
“你愿意帮我解开封印了?”曼奈高兴得合不拢嘴。
诺菲士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衣服脱掉,躺床上去。”
“哎?不是要解封吗?”
“……不愿意就算了。”
曼奈很不解为什么解开封印要脱衣服,但他还是乖乖照做了。脱掉上衣和外裤后,他穿着内衣爬到了诺菲士的床上,觉得有点儿冷。
诺菲士冷冷瞥了他一眼。“全脱光。”
“内衣也要?”
“……不愿意就算了。”
曼奈咬住嘴唇,脸颊绯红,在诺菲士的注视下缓缓脱掉了内衣,皮肤裸露在空气中,细瘦的、略微有些营养不良的身体暴露在了处刑人眼前。脱内裤的时候曼奈的脸红到了极点,他只好不停安慰自己“大家都是男人,这没什么的”。
“你可真瘦。”诺菲士丢下一句话后开始在卧室里四处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什么。因为重伤未愈,他的身形有些摇晃,还得时不时捂住胸口,缓和伤口的疼痛。最后他空手回来,抓起了床头的药瓶,里面装的是给他治疗外伤的药。“这个大概也行吧……”处刑人一面喃喃自语着,一面爬到床上,将药瓶里的药膏倒了一些在手掌上。
“转过身去趴着。”他命令道。
“为、为什么?”曼奈向枕头的方向瑟缩。
诺菲士咧嘴一笑:“想要用这个姿势也行,不过趴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