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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我改天再来找你。”
然后他以自己难以理解的速度匆匆下楼,从来没有谁让他在交谈时感到如此身心疲惫。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开始发生了微妙而剧烈的化学变化,点燃了一股无名的甜蜜孽火。现在在他理清头绪,弄清这其中将要转折他一生的奥义之前,他需要先去好好地睡上一觉。
“当心不要划伤手。”
事实上,次日他就不再把希尔薇娅囚禁在那座塔楼里了,因他深刻体会到了这一行为的毫无意义。希尔薇娅的力量与他不同,无法用于战斗,因而不能将她自己从世代枷锁里解救出来。但是她却拥有让如丹佛这般古老家族的意志甘愿臣服的奇特威力,几乎一切浮云城堡中的限制都不能影响她。从理智层面上说,这无疑是证明他先前猜测的有力证据。但是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拒绝用那种思路思考。
因而半个月后当女佣告诉他希尔薇娅小姐失踪的时候,他甚至不曾被惊动。浮云城堡的庭院很宽广,城堡后面还有一个人工湖,以这片湖为界,靠近城堡的一边是茫茫的纯白花海,而另一边则是耸立的针叶林,白蔷薇掺杂其中。两种生长地域不同的植物组合成了一幅反自然却又奇妙浩丽的景象,从远处看,白蔷薇密集如同皑皑冰雪,为大地的遗体裹上安葬时厚厚的盛装。
森林后面是丹佛一族的家族墓地,平日里他从不去那里,一年前安葬了他父亲和继母后也没有再去过了。
他有些无可奈何地阻止了希尔薇娅把几近透明的白皙手指伸入白蔷薇刺的攻击范围。他不明白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也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五大家族的东西无法伤害我。”她异常平静地吐出一句,便又退入身后的沉默里。她并非那种傲慢的面无表情,只是真正意义上没有丝毫可以被阅读的神情。
“等一下,”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强行把自己拉回理智的领域,“那天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问题?”她微微侧过身,半面华彩落入他的世界,“是关于我的身世,还是…自由?”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对两个的答案都有兴趣。”他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我对回答它们没有兴趣。”她又淡淡地转过身,把银瀑垂落的背面抛给了他,“告诉我回答你的理由吧。”
“也许你的先人是五大家族的主人,”他果断继续了下去,“但我希望能把你当作朋友。”
有那么一瞬她似乎是要微笑的,但是那细微而美妙的涟漪在他发现之前就已沉寂,再也寻不到丝毫踪迹了。
涟漪无法长久,因它是水的一部分。
58、双城记 。。。
“好吧,”她终于正面朝向他,银发垂到眼前,“你的猜测都正确。蔷薇教团一直隐藏着罗森克鲁兹的后人,留待作为蔷薇圣礼的Rock。罗森克鲁兹把有关时间的魔法传授给了他自己的女儿,这个魔法与Gate的开启有关,因此Rock必须由这族人来承担。蔷薇教团准备打开那个装置,你明白了么?”
“所以他们把你丢给我?”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他们不怕我杀了你以绝后患么?”
“你会这么做么?”
寥寥数语就完全堵住了他的其他念头,他看着羸弱的少女斜并着腿坐在长椅上,微侧过脸,长发纷飞,那幅画面被打上高光,长久地框在了他的灵魂里,成为一幅灼烧的虚象。
“十字蔷薇的实质与其说是灵魂,还不如说是世家们的魔法在死后被收回并束缚起来罢了。灵魂是不能被研究的。”她缓慢地站起来,“所以,珍惜灵魂的自由吧。能时常亲眼看到海和玫瑰,已经是幸福了。”
她把目瞪口呆的年轻黑发男子独自放在了爱与纠缠的中心,以坚决而速度均匀的步子离开,白色丝质裙摆在身后扬起一个原始落拓的曲线,手臂纤细如同新生的植物。张狂冰冷的白玫瑰簇拥着她,渐行渐远,进入了微茫的纯白世界。
她居住的房间有一扇门通往更高的嘹望台,夜深后她可以爬上去,畅饮夜幕下含着凉意的空气,并让自己从出生起就萦绕于整个生命中的梦中暂时清醒。
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自有意识起就被教团囚禁在地下,等待成为那个将要吞噬至少五条生命的宿命中心那颗棋子。可笑的是在今天之前她都未曾想过自己在其中的意义,仅仅因为她也知道无法脱离蔷薇教团,从而放逐自己的灵魂。
她没有告诉那个黑发黑瞳的俊美男人,其实自己到浮云城堡以前只在书上见过海和玫瑰的图画。那个男人的眼神让她对自己充满怀疑。
在这个荒唐的逻辑把爱情牵扯进来以前,她转向了嘹望台外的哥本哈根港。城市的轮廓覆盖着黑纱,而显得模糊柔和,呈半圆形拢住皎洁的海湾,其间透出一星半点尚未熄灭的灯火。夜里的海是墨蓝色,延伸到不可知的远方去。船只如同一副副枯朽的骸骨般静静停尸在港湾里,浪涛声由远及近。
这是无光的世界,这是彻底的沉默,在黎明前凝聚成最深重的茫然。
她无疑是敏锐的,因而她平静地转过身,那个黑色的男人溶在身后的黑暗里,安静得似乎并不存在。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这次她主动开了口。
“没什么,”艾瑞克?丹佛在她身后轻轻地说,一旦他明白了什么,就恢复了惯常的自信和卓越,“只是想来告诉你,其实活着本身即是十分美好的事。所以不必成天冷着脸,不如试着寻找一下能让自己微笑的东西。”
“试着寻找…听起来不错。”她没有否认,但也没有回过身,“什么是值得为之微笑的呢?”
“你觉得我值得么?”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艾瑞克?丹佛就上前了一步,“如果我要从蔷薇教团安排的命运里挣脱出去,你愿意和我一起么?”
“你疯了么?”她不禁笑出声。男人从背后拥住她,她从未如此近距离感受到人的体温。
“一个人发疯多无聊啊。”吻落下来,他们都没有任何接触异性的经验,然而人类的本能超越了一切血统和身份的界限,把所有可能的责难踏在脚下,从血管里腾起,将一切曾经单纯的美好煅烧成坚实的羁绊。
她不懂这些,丝毫不懂。因而她凭借着本能向上抬起手。
金属冰冷的质感交错着灼热的体温。她感到硬物卡进了指缝,花体字母E。S。玫瑰藤般苍邃的笔画在她看不到的死角里任意蔓生,镌进金属和灵魂,不以生死为界。
记忆不温不火在血管中蔓延,指尖绽放单色烟火。
少女丰盈的身体紧贴着男人苍白的皮肤。末了她隐约听见他呼唤她的名,她唯一的名,前面没有任何附加的累赘。
希尔薇娅,my forest。
他吻着她那线条淡漠的唇,身后金华诞生。天空边角撕开一条白痕,道道光华迸出,模糊成新生的天际。
晨曦的光辉勾勒出他翘起的嘴角。
如果在世上难以寻觅幸福的话——
那么,用一生来为我微笑吧。
“维克多,维克多。”
“维克多,你在发什么呆呢?”
“维克多!”
维克多?梅利弗伦从某个不真实的意念中猛得清醒过来,一时竟然对自己身处办公室这一司空见惯的事实感到迷惑。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啊?”他学生时代的好友查理?贝肯斯坐在他对面,用某种怪异的表情看着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因着这个孩子气的动作,他终于哧笑出声,只是笑容不如以往长久。
“你啊,至于么?”贝肯斯无可奈何地拍了拍他的肩,“艾瑞克不在两个月你就寂寞成这样?”
“也许吧,”金发的年轻人没有正面回答他,“教团还真是个无聊的地方呢。”
艾瑞克?丹佛休假后就只剩下贝肯斯他们陪他聊天打发时光,他处在一个闲职上,代表性的工作便是被艾瑞克安排去参加洛森家葬礼之类的礼仪活动,因而有足够的时间为一些琐事和其中露出冰山一角的征兆费神。而事实上这段时间他的很多朋友都开始忙起来,米诺斯?莱维因更是快要订婚,只有贝肯斯还抽得出时间陪他。
“要我看,只要不在他身边,哪里对你都是个无聊的地方。”贝肯斯却一针见血地揭穿了他,“不过维克多,你们将来总要各自结婚的,难道你指望他一辈子保护着你?”
“我没有这么指望啊。”维克多淡淡地笑了笑,午后阳光在他侧脸上勾出檀香的气息,“可能只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