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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怎么说?”坐在床边,他看着昏迷中的人青白无生气的脸问,平坦的腹部微微起伏着。
“水涵,她现在没什么大碍,休养几天就会好……”
“大夫怎么说?”穆水涵倔强地问着,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直颤抖。
叹了口气,宋祁璟将大夫看诊的话说了一遍,却小心地将重点淡化,以免他听后情绪激动,犯了病。
“孩子没了?”他轻轻重复着,看似并没受太大打击,只是握着傅雪凝的那只手,紧了松,松了紧。
他不想将这件事与莫天啻联系起来,只能拼命想成天气不好,风雪大太,她不小心滑了一跤,看了大夫立刻就会好起来。可现下孩子没了,原本好好的,只是去了一趟狙日宫,却满身鲜血的回来。
雪凝醒来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她是那么小心翼翼盼着孩子的出世,连带着自己也慢慢期待起来。不管一开始有多么震惊与不敢置信,那都是他的骨血,一个女人幸幸苦苦为他孕育的生命,就这样轻易地没了。
他觉得对不起傅雪凝,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因为跟他扯上关系才受了这么些苦,让如此无辜的她遭遇灭门后,又毁去她的清白,三番五次伤害过后,却宁愿放弃仇恨原谅他。
穆水涵就这样握着她的手在床畔守了一整夜,无论宋祁璟如何劝也不听。
前半夜相安无事,但到了后半夜,傅雪凝突然呓语起来,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
“不要……不要打掉我的孩子……我不吃药,拿开……拿开……”说着说着竟大叫起来,还流下了眼泪。
一旁听着的穆水涵更是心如刀绞,无论再怎样骗自己,也不能抹去真相。事实再明显不过,只有莫天啻才会逼迫傅雪凝吃药打掉腹中胎儿。不为别的,只为报复他。
也许自己的一味容忍并不能换来对方的谅解,反而连累身边的人受苦。
一边轻声安慰着不断梦呓的傅雪凝,穆水涵内心挣扎不已,他不想恨莫天啻,可是现在,即使替他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也不能掩盖那丝丝冒出头来的怨怼。
“公子……”傅雪凝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她床边假寐的穆水涵。
听到她有气无力的唤声,他立刻睁开眼,同时挤出一个笑容:“醒了?渴不渴?饿不饿?”
努力扯了扯嘴角,想做出表情来回应,却不太成功。
“你不要说话,我现在就去准备。”穆水涵猛得站起来,眼前一黑又倒回去。
“公子?”傅雪凝担心地着着他。
“没事,起得太急了,我先给你倒杯水吧?”
傅雪凝就着穆水涵端着的茶杯小口小口啜着,喝完后才有了些力气说话。
“公子是一夜未休息吗?”
“你醒来我才醒的,刚才你不是也看见了吗。”
看着他比自己好不到哪去的脸色,傅雪凝未揭破他明显的谎言,而是干巴巴地应承了句。
“你饿了吧,宋大哥去拿吃的,一会儿就过来。”
傅雪凝闭上眼,穆水涵以为她又睡着了,替她掖了掖被角,没想到她又睁开眼睛。
“雪凝对不起公子,没有保住孩子。”
听她忽然说到孩子,穆水涵的动作一僵,随即露出个苦涩的笑容:“怎么能怪你?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她小声喃喃着,又将眼重新闭上,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
“雪凝,你不要这样,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害你跟着受苦……”说到最后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傅雪凝摇着头,嘤嘤啜泣着,眼圈、鼻子都红通通一片。
两人都清楚孩子没了究竟是谁的过错,但都不挑明,穆水涵是不愿面对,傅雪凝则是预谋好了的。
孩子没了,她并不伤心,反正她也不想要,如果不是那次为了弄清楚穆水涵与莫天帝之间的恩恩怨怨,让那些臭男人占了身子,失了与穆水涵的孩子,为了不被发觉,只好随便找个男人再怀上的。
而莫天啻逼着打掉的孩子不过是个野种罢了,掉了反而更好,省得以后再出篓子。
她表现的这么悲伤,无非是让穆水涵自责,进而对莫天啻失望,那么她就可以完全拥有他了。
“雪凝什么都没了,公子,你千万不要抛下雪凝……”她扑在穆水涵怀中哭得肝肠寸断,哽咽得几近昏厥。
“我不会抛下你的,你放心,雪凝,别再哭了,免得哭坏了身子……”穆水涵心疼她的孤苦无依,更愧疚自己的无能与拖累。
这样善良的女子,他穆水涵何德何能得她垂青?不仅保护不了她,还不断给她伤害,若是以后再有什么,也不决不能让她受丁点委屈。
之后宋祁璟过来,哄着傅雪凝吃了些东西,等她睡着后,穆水涵才松了口气。
“水涵,你也去歇会儿吧,这儿由我来守着。”宋祁璟看着他疲倦的样子,心疼的说。
“宋大哥,难道我错了吗?”穆水涵仍是坐在床边不动,本来就病着,又加熬了一宿,凹陷的大眼下一片青黑,“我本以为只要我肯弥补就一定会得到原谅,难道我错了吗?”
宋社璟想说没错,但想到莫天啻的为人又将话咽了回去,又不忍心让他失望,最后只能说不知道。
不知道?穆水涵看着他发愣。那么谁能知道?他还能问谁去,莫天啻吗?
自嘲地笑了笑,他陷入无解的迷雾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7 章
“我来栖魂山前,曾遇见一个怪异老者,他对我说‘因缘生,因缘灭,无常皆苦,无我皆静,欲了知,唯心造’,当时以为是痴话,现在想来,世间万事,不过一个‘心’字,造苦、造乐、造悲、造喜,都是造心。”见他失魂落魄,宋祁璟拉起他一手放在自己胸膛上,“所以,没有谁能真正‘了知’,错与对,唯心造。”
“唯心造?”穆水涵喃喃重复道。
“对,你认为是对的,那就是对的,不要后悔。”
“谢谢你,宋大哥。”经他这样一说,穆水涵不再像之前那样困苦。
宋祁璟欣慰地笑笑,一转身却是另一副凄苦表情。医者不自医,他说得出这些大道理,却逃不脱因缘循环,终究是凡人,那老者说给他听,盼能顿悟,若要顿悟,恐怕只能等来世吧。
穆水涵的心结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的,宋祁璟的话虽然让他不再那么纠结,却也始终放不下。
人只要一有了心病,那是什么药也医不好的。傅雪凝在细心照顾下渐渐好了起来,穆水涵却一日萎靡过一日,本来就瘦得皮包骨的身体,现在更是瘦得风一吹就会倒。
唯一比以前有所好转的便是睡觉,往日常常一天加起来也睡不到三二个时辰,现在却睡不醒,且越睡越觉得精神恍惚,疲倦不堪,欲振无力,到不如不睡时身体好些了。
自那后,莫天啻虽然仍是不常来缚心阁,但偶尔来了便是对穆水涵肉体上的索取,每到他走后,那一天的他更是连地也下不了的。
傅雪凝嘴上不说什么,默默侍候着,宋祁璟则一见莫天啻来就自动消失,来个眼不见为净,欺人欺己,好不痛苦。
数九寒天,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呼啸的北风,从早到晚不停歇地刮着,原本萧败的狙日宫更添阴森,光秃秃的枝桠,呜咽着呐喊,毫无人气的落院里,如同鬼狱。
幸而接连下了几场雪,莹白的絮状花瓣掩盖了大部分行宫,虽嫌冷清,但不至于让人心生恐惧。
这一日,莫天啻来到缚心阁,宋祁璟一早就不见了,傅雪凝小心翼翼伺候着。
穆水涵恰巧醒着,他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望着帐顶不知在想些什么。周围放着二个火盆,那是傅雪凝趁着向莫天啻汇报缚心阁的情况时请他置办的。
看到他来,清癯的面容上眉峰轻蹙,也不知是因为男人带来的寒意还是别的什么,竟打了个轻颤。
“你怕我吗?”莫天啻会错意,用冰凉的手指抚摸他的眉峰。
“我冷。”穆水涵缩缩肩,更往温暖的被窝里靠了靠。
“你恨我吗?”
对于男人每次来都要问的问题,穆水涵从一开始的否认到沉默。他还是恨不起来,即使有迷惑,也仍是偏向谅解多一些。
是不是因为喜欢,所以使得容忍无限量扩大呢?他承认是喜欢着莫天啻的,但是经过了百余年的蹉跎,转生为穆水涵的他,是不是仍被他特殊看待?
几度欲张口问他“你希望我恨你吗?”却都咽了回去。他怕一开口就会变成质问,质问他“孟云眉的错,要让穆水涵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