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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无法忍受血腥的他们被逼得面对自己亲人的血液溅湿到他们的脸上。他们不是疯了便是死了。他们被迫学会在战争中活下来,学会了人类的仇恨和人类的杀戮。人类将自己最污秽的那一面渲染到他们的身上,那人说得好:
“就因为你们的安谧而导致了像你们这样的生命消失和毁灭。”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会让人类踏进她们的一寸土地。可是,没有如果。
她,能不恨吗?
柳青阳知道仇恨可以蒙蔽一切,再说也无法挽回。曾经自己的痛苦更是千万倍,没人知道他以他曾经的仇恨而丧失了心变成了真正的怪物。那时候他杀了很多很多人……
但是那只巨大如山的怪兽白泽挡在他的面前却告诉他:“你没有错。”
他们无辜,你的族人更加无辜。至此他再也没有丧失过心。
“大人,此人我定杀之。”占卜师从斗篷里挥出一把死神镰刀与柳青阳的双眼擦过。
占卜师眼中陈逸的存在只会阻碍与自己定了契约的人类。
他们在陈逸的意识里面动起手,害的只会是陈逸,陈逸一旦承受不住他们两个便会崩溃七窍流血而死或是发疯,所以柳青阳只能将占卜师赶出陈逸的意识里面。
白光从柳青阳手中的击向占卜师,占卜师的镰刀一挥就那么轻易地斩断了柳青阳的白光。黑光和白光在陈逸的意识里面激斗,只看到两道如流星一般的流光和那一张张飞舞锋利的塔罗牌。
陈逸卷缩抱着头,越来越难受。
“滚出去,滚出去……”
陈逸觉得好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在身体里面爆炸了。
“滚出去!!!”
柳青阳与占卜师被两道飓风重重地卷出了陈逸的意识。那金发蓝眼的占卜师双目中闪过讶异而消失。
陈逸房中,荧光蝴蝶化成荧光怪兽冲进柳青阳的长袍上。柳青阳回神之后,盯着陈逸看了许久。
怎么会有人可以有着这样巨大的承受力……
这陈逸真的好生让他讶异,仅仅凭着自己的力量而将自己与那占卜师给拒绝出他的意识之中。
陈逸寒意褪去,呼吸渐渐平稳昏睡着,柳青阳为他盖好被子便离开陈逸的房中。
或许,人类真的拥有着无法估计的力量。
“失败了?”
“失败了。”
“真是不可思议,看来我真的低估了陈逸这个人。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始,这游戏我不想那么快结束了。”他露出让占卜师为之胆寒的表情。
中央巡捕房。
陈逸很憔悴,付禄民比陈逸更加憔悴。
陈逸一大早头疼地醒来,想着昨天诡异的事情,再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柳青阳只告诉他是章是非送他回来的。而且柳青阳还逼迫他喝了一碗苦药,他更看到住在柳青阳药箱头上长角的白色老鼠将草药分类。其实陈逸对柳青阳的药箱十分好奇,有一次忍不住将手伸进柳青阳的药箱,可他、他竟然摸到了一个小小巴掌大长着角的人。不对,他不确定那是不是人。总之他吓得跌坐在地上怪叫一声“妖怪”惹得柳青阳轻笑。其实那只小人儿就是白鼠,只是陈逸不知道罢了。
陈逸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付禄民的家事,柳青阳提醒过他付禄民近日会有麻烦在身。付禄民憔悴啊,大夫人竟然想寻死,他吓得脸色苍白。还好没出什么大事,他震怒地将三姨太狠狠地训了一顿,晚归的付清雅撞到付禄民的枪口上受到了责骂,本来晚上就够委屈的,没想到回家还得受到责骂,她大哭地跑回房上去了。
“付督……”陈逸小心翼翼地叫道。
“什么事?”靠着椅子,付禄民闭着眼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想去您家住几天。”
“我家已经够乱了,你小子还想给我去添乱啊。”
“嘿嘿,不敢。只是您这样,我看着也难受啊。”
“行了,没事就别给我添乱了。”付禄民不打算搭理陈逸,陈逸抓抓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告诉他昨天读取了付清雅那可怕的内心吧,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活着三十三年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情,他也无从解释,估计也没人会去相信的吧。
不过这些怪事都是遇见柳青阳之后而发生的……
他真的好想知道柳青阳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总是一个表情。看不到他的内心,也看不到他的喜怒哀乐,难道他是个没有心的人?这样的人活着不累么?
“付督,我昨天在酒会上碰到了清雅。”
“嗯。”难怪昨天回来的清雅穿着她买给二姨太的旗袍和披肩。
“结果发生了一个怪事。”
“什么怪事?”
“我听到清雅说……”
“说什么?”
“清雅说要是没能嫁给查家的公子就想办法在付家活下去,即使、即使不惜杀了那些威胁她和母亲的人。”
“陈逸你是不是活腻了!”付禄民揪住陈逸的衣领额头青筋暴跳。
“啊哈哈,我都说是怪事嘛,清雅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嘛。”陈逸将自己的脖子缩了回来地说道,生怕震怒之下的付禄民一枪把他给崩了。
“给我滚到让我看不见的地方去!”付禄民放下陈逸怒喝道。
“我马上滚,马上滚。”陈逸一溜得不见了人影,章是非看着陈逸躲起来的身子摇摇头,这段时间谁不是见着付禄民就避啊,只有陈逸傻兮兮地去撞付禄民的枪口,这不是给自己找死吗。不过也是这样的人能够成为他们信任的人吧。
付禄民想着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家会变得这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自己不知道,他们家好像是来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捣乱一样。让三姨太可以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动干戈。大夫人对自己绝望,二夫人隐藏悲伤,大儿子避着家里的一切漠视不见。二儿子胆小如鼠,小儿子不懂事。女儿怨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这个家可不是这样的……
好像一夜之间,人全部都变了。变得十分可怕……
付禄民想着陈逸的话难免不安,陈逸一直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样的话。陈逸为人付禄民很清楚,陈逸的话也变相地暗示了他要小心那些无端生出的事情。付禄民收拾了一下便出门招车回去。
看到付禄民回去,陈逸露出藏在桌子后面的脸,连忙跟上,一边的章是非摇头叹息,真是死性不改啊。
“贾恩,你说陈头和付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贾恩僵笑,关自己什么事啊……
章是非有的时候想,这陈逸是不是付禄民的私生子。多年前,付禄民去了一趟香港就带回了陈逸,还让他进入中央巡捕房。这一点章是非好生疑惑,他看得出付禄民是待陈逸不错,而看似吊儿郎当的陈逸也忠于付禄民,所以这一点让章是非不解。
付清雅睡了一天一夜不搭理任何人,二姨太在她的房门劝慰,三姨太讥讽道:
“发小姐脾气也要注意地方。家里已经够乱了,自己还要给家里人添乱还不如在外面不要回来了。查公子哪是平常的人能高攀上的啊。”
被子中,付清雅听了三姨太的话本就难受的心被憋得几乎无法透气。
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别逼我……
她发现自己找不到可以活下去的理由,可又放不下母亲受苦。真的好可怕,明明就是自己的家,为什么会有种可怕的感觉,究竟是为什么?归根结底是三姨太,如果不是她的野心,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如果以后这个家落在她的手里,母亲就没办法生存下去的。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三姨太消失了就好了……
因为她,家里变得不一样,因为她大夫人自杀。因为她母亲不得不承受心理巨大的压力。付清雅内心变得疯狂,一边叫喧着毁灭,一边叫喧着不要放弃。身内两边不同的声音纵横交错着自己的大脑。
“如果无法选择,看看塔罗牌吧。”
“谁?”付清雅掀开被子看房中自己只有自己的存在,桌上放着自己那副塔罗牌,付清雅发现自己有点发抖。她抖着手拿起那副塔罗牌,开始从塔罗牌里面寻找一个答案。
付清雅从房门走出来的时候,二姨太脸上一喜:“清雅。”
“妈。我没事,别担心。”付清雅勉强笑道。
付清雅面色苍白无血色,二姨太将泪水吞到肚子里去稳稳地抓着付清雅的冰冷的双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只听到三姨太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