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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儿有意先行离去,他对那个必须称为“父皇”的男人并无多大的孺慕之情。
“既然你不想进去,我也就不勉强了,回去的路上自己小心。”
我知道景儿的心结在何处,就不强人所难了。
并肩返抵原处,身形甫定,雷霆立即赶至景儿的身边,他脸上的真诚毫无欺伪,我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看走了眼。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可行之法,就怕景儿不能够……”
怅然地目送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喃喃地轻述出自己的心声。
我骗了景儿,刚才告诉他的这番话其实真假掺半,雷霆的真正用场并不仅只于此。
真的是得不到东西才是最好的?与生被剥夺了爱情权力的景儿私下向往着爱情的甜美,我想替他了却这桩心愿,所以找来了雷霆,就算天生无法爱人,那就让雷霆爱上他好了,哪怕仅是昙花一现的短暂,也算有幸品尝到被爱的滋味。
“你唆使景儿要对雷霆做什么?”
影似惊鸿,随声而至,那个男人蓦地在我背后现身出来,对于他的出现,我毫不感意外。
“唆使……何必说得这般难听!”眸光陡寒,我投向他的视线隐含着明显的不悦,“你不在乎景儿的生死,可是我在乎得不得了,所以我决定的事你少管!”
“西罗你……”
他嗓音喑哑地叫着,脸色难看到极点。
“别叫我!”我断然喝止,胸腔升腾起无名的怒火,“你不配!”
“你……仍然恨着我?”他声弦颤抖地问道。
他一直都知道我为何拒他于千里之外,曾经努力了无数次,企图接近那一点冰冷的影子,然终归徒劳,于是心中的积郁一日深似一日,胸口的疼痛始终不曾停止过。
“恨……”我飘然旋身,面对那个男人流露出的难抑深情,我只能做到视而不见,故意忽视了心灵的轻悸,细密的眉睫在眼前掠过一片阴影,“告诉我一个……可以不恨你的理由……”
我也不想恨他呀,心上承担的痛苦并不是独属他的专利,我也好想放弃这段恨意,那就给我一个可以化解心中怨仇的理由,诚如你所愿,让我爱上你。
“不恨的理由……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他大声嘶喊出内心常年饱受的痛苦,眼眶开始发赤,“我……爱……你……”
“爱你?”
爱情——这并不成理由,唯有这个理由不成。
即使他全然托出一颗真心,我也当他尽是虚情假意,这个男人的爱情如同一场永远醒不过的噩梦,我不会忘记南陵的死亡,还有那个可怕的诅咒。
如果要我放弃仇恨,如果要我爱上他,就不能以爱情作为前提。
为了独占爱情,已经死了一个南陵了,如花红颜,青年夭逝,单只为了那个男人爱上了我,所以我不能接受那个男人的爱情,我不能勉强自己忘怀为情而死的南陵——我的妹妹。
“为什么你总是要误解我的心?”那个男人不惜尊严扫地,撇开了所有的顾忌,充血的红丝布满了他的眼球,口口声声地道,“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还要这般误解我……为什么呢……”
绝望地喊叫声在风中战栗,掩饰不了在空虚中徘徊的凄寥,辛酸、爱恨交织成澎湃的情涛,所以他愤慨苍凉地笑了。
看到他发出如此恸怀的悲鸣,难道我就能欣欣然若无其事?我也同样痛苦不堪呀。
不断地拌吵,不断地加深重重的误解,反复着无意义的冷战,离不开争执的开始与结束。
为什么总会是这样?我在心底哀吟。
神是用来尊敬的,魔是畏惧的对象,只有他百无禁忌,坚持着多年前的痴迷,非要把我抱入怀中爱怜,根本不在乎我是什么血统和身份,他要的是我的心、我的爱情及这一具称不上美丽的躯壳,何曾在意这是在亵渎神灵、践踏魔鬼的行为。
骄狂的人类啊,无视天地神明的威严,靠自己的一双手攫住了他极欲占有的东西,将神鬼之道踩于脚下,篾视天与地的浩然。
“我不是人类,永远也不可能融入人类的想法之中……对你,我不是神,我是魔!是足以毁了你的魔,是足以毁了整个风王朝的魔!”
愁颜暗笼,眉尖生怨,我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激动,让受到震荡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然后慢慢地吐出一口气,装出恍若未觉的冷淡样子。
认识他已经好多年了,虽不曾陪我共渡悠悠千年,但在我的记忆里,似乎很久很久了,且不说当年邂逅于山中,也莫提望生池里窥见的轮回,从与他的今生相遇伊始,几乎大半的光阴便是耗费在他身上,一对夫妻的厮守也不过如此,何况他还是这么的凝情无悔,我不是真的无情无义,也会感动心软,可是在我发生动摇的刹那,南陵死前的惨状就会在我眼前乍然浮现,血液倏地凝结成冰,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我拼命地告诉自己要恨他,恨他逼死了我视若拱璧的妹妹,恨他曾经施加于我一身的屈辱……
我不承认,我坚决不承认——我居然会爱上他……
“毁了就毁了!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我不在乎我的王朝,我不在乎我的生命……”
那个男人狂叫着,不顾我的制止,猛然伸手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几乎要把我整个人给摇碎了,一层莹润透出他的眼角,仿佛在哭泣。
他在哭吗?
他也有眼泪吗?
是爱情令他变得脆弱?
爱情啊,年年沉淀,岁岁积压,暗里消磨去他刚强坚毅的英雄气慨,蚀殆尽气吞河岳的壮志豪情,犹如风中堆起的沙塔,风悄悄地擦身而过,便彻底垮掉了……
“真的不在乎吗……那就试试看吧,用我所下的诅咒来鉴证你对我所谓的真心吧……”我轻轻地叹息起一缕惆怅,脸容冷似寒玉,清冽地迸出冰弹般的字眼,“以我风曜军团领袖御西罗之名,我诅咒风王朝的衰盛兴亡,以尔兹始,以尔予终,由尔点燃葬送风王朝的烈焰,焚尽一切的繁华之梦……”
紧紧束缚风王朝的三道诅咒,接续南陵之后,由我亲口道出第二道诅咒,附上我的法力,加贴上我的符印,送向那渺不可知的命运,冥冥中决定了风王朝没落的归宿。
此后,风朝的历代帝王夜夜从噩梦中惊叫着跳醒,因为他们都做着同一个噩梦——屹立不倒的风王朝,有着神人血脉的风氏,将由他们的祖先挥起血淋淋的刀锋,砍断他们的社稷宗嗣,沾着悚目惊心的颜色,洗磨尽风王朝的辉煌篇章。
那种恐惧,那种心情,不是平常人所能承受得起的,为了负起不属于他们的原罪,势必要成为被命运捉弄的一群可怜人,每一个风氏的后代子孙都在提心吊胆、寝不安枕,害怕着这种残酷的命运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应了那可怖的诅咒,死于先人之手。
“只要能够得到你的真心,让你爱上我,我真的不在乎了……”
若能把握住今生的唯一,即使要他把灵魂卖给魔鬼,引来黑暗的命运吞没后世的根基,他真的不在乎了,无所谓那遥远未知的将来将会产生何等天翻地覆的裂变。
“我可以让天地合,我可以使冬雷夏雪……断了这无妄的痴念吧……”
尖锐的嗓音急促地鼓动着我的心脏,几乎要把胸腔中的气息悉数倾泻一空,而声音里掩藏不住的软弱近同于被逼进绝境的狂嚎,充满了绝望的妥协。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犹未与君绝……”
迅雷般的声音炸响在我耳边,轰击得我脑袋里一片昏昏沉沉,浑身如被电殛,一瞬间,失掉了行动的能力。
那个男人不顾我试图阻止他进一步侵入的念头,硬是伸臂拉近了彼此间的那份切实感,疯狂地拥紧了我,不许我有丝毫抗挣的空隙,猛地俯下头,灼热的感觉强行覆盖住我的嘴唇,浓烈的气息在悄自流转着,有效地拦截下我险些破口而出的怒喝。
鲜红的花朵在唇间绽放,那吻竟冰冷得令我心惊!
我微扬起素白的脸庞,与深凝的眸光相对,心情顿时复杂得无法言表,
清漾的眼波交错而过,一刹那,千思万绪尽在意会中销融,行行成泪,点点成冰。
柳色纷摇,落花翦翦随风……
第十四章 归兮赋
别君十丈红尘,掩月双舞清风,归兮,归兮,自古情路难行……
啸卷残云,万点寒星飞落,神剑横扫,霜华似如雪涌。
剑诛神魔,横扫魍魉,纵横处,雷霆震遏,劈斩九重丹霄,睥睨间,天地畏悚,夺占三界锋芒。
诛神剑,声慑乾坤,远播宇宙,武彪威名,端的不虚,试问谁堪匹敌?
一剑袭如冷电,贯虹而过,万千光影乱窜,满天金蛇狂舞,摧岳崩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