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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澄澄皱了眉,着了魔似的走到他面前。
“你是,妖?”黄澄澄问得肯定。
那人答:“我在等一个人。”他声音也是温柔轻软的,只是答非所问。
“等谁?”满林的桃花香,沾湿了黄澄澄衣角。
那人又道:“一个在我这里存了一坛酒的人。”
“是谁?”黄澄澄轻声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等了许多年了,都忘了。”
“你既然忘了,为何还要等?”黄澄澄又问。
那人沉默了片刻,答道:“我记得他在我这里存了一坛酒,说要等考上了状元便来与我痛饮。”
他这些话似乎不是对黄澄澄说的,因为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并没有看着黄澄澄,而是望着深入到桃花林的那条小路,似乎正有什么人从远方缓步走来。
黄澄澄回头看了看,只看见满林烟雨,并没有人。再回过头来,那人竟不见了,只余了那株孤零零桃树。
那株桃树此时却开了花,满树的桃花绚烂无匹,微微压弯了树枝。
桃花树下出现了一位书生装扮的男子,穿的似乎是前朝制式的蓝衫,面相普通,却生了一双深邃沉静的眸子。
他此时正拿一把小锄,小心翼翼的在桃树边挖着什么。青年身边放了一坛酒,那酒坛还有些破损,想必坛中也并不是什么好酒。
黄澄澄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那青年挖好坑,便将酒坛轻轻放入坑内,拿土实实的掩了。
做完这些,他似乎有些累,微微吁了口气,靠着桃树,慢慢坐了下来。
然后他从袖中拿出了一本书,轻声念了起来。
他反反复复的将一首诗念了许多遍,黄澄澄听得模模糊糊,便随他靠在树边。那人仿佛是看不见黄澄澄似的,仍是轻声念着,黄澄澄听了半天,终于闭了眼,沉沉睡去,只是脑中却一直盘旋着一句话:“花落春入梦,酒绿思故人。”
“小枇杷,小枇杷?”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黄澄澄呆了呆,就见衡阳立在他肩上,红瞳微闪。
黄澄澄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是失了法力,才变成这幅样子的么?”
衡阳愣住,然后轻声笑道:“怎么?这是什么意思?”
黄澄澄道:“没什么。”
衡阳又笑:“我虽失了九成法力,但如要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黄澄澄道:“我们回去吧,我不喜欢这里。”
“好,你去摘一支桃枝与我。”衡阳理所当然道,说完便飞到旁边一棵桃树上。
黄澄澄没答腔,只是默默走上前,摘了一支桃枝往树上一抛,然后并没有等衡阳,便转身沿小路出了桃林。
黄澄澄忘了他的酒,回了程家当夜他便病倒了。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神仙也是会生病的。他以前是枚枇杷,生在天庭,自然不似人间有那些虫疫,成了仙以后又一直在碧灵宫呆着,从没见过哪位神仙会生病。
只是他现在躺在床上,头痛欲裂,浑身发凉,闭上眼便是那满园的桃树,以及那树灿烂得扎人的桃花。
程风流倒是来看过他一次,他似乎是心中有愧,对黄澄澄倒是态度温和,只是黄澄澄此时也没那个心情为此欣喜了。
衡阳却是没有出现,他似乎并没有回程家。黄澄澄丢了大公子最爱的黑虎,程风流也并没有责备他,甚至完全没有提起这件事。不仅如此,他还给黄澄澄专门安排了个有软软大床的单间,或许是真的是以为黄澄澄为情所伤,爱他至深了。
半夜,黄澄澄一人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窗外月光明亮,有人轻轻推门而入,慢慢走到黄澄澄床前。黄澄澄努力睁了眼,就见那人沐浴在月光中,黑色长发竟似微微闪着银光。那人身上带着寒气,手却是暖的,缓缓摸上了黄澄澄额头,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黄澄澄扯了嘴角笑了笑,然后哑声叫道:“帝君。”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下一章应该和这章合并的,因为桃花妖的故事还没讲完,不过,但是,可是,我还没写。。
额。。昨天好像请了假的,但看了下书我就忍不住跑来写文了巴嘎!
话说这章结尾衡阳看起来有些渣啊==+
对了那句诗是化用的宋代毛榜的“酒浓春如梦,窗破月寻人。”好吧还是原诗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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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你中了桃花蛊,是谁下的?”昭凌伸手搂住黄澄澄肩膀,慢慢将他扶起,语气僵硬。
黄澄澄面色苍白,但精神似乎好了些:“我也不知道,不过今天白日里去了桃花林。”
“和谁一起去的?”昭凌问道,面色冷峻。
黄澄澄看了看他脸色,想了想,答道:“没有谁,我自己一个人去的。”
听他这样说,昭凌沉默了片刻,才道:“带我去。”
黄澄澄点了点头,由着昭凌抱起了他。
黄澄澄心里想问昭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话到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口。昭凌也并未质问他为何私自来了人界,只是冷着脸不说话。黄澄澄猜测可能是龙族见三太子久久不归,向昭凌要人,他才下了人界寻自己,但又想着他身为上神,怎么也是不该亲自来拿人的,而且行了一路,昭凌甚至都没有提起龙珠的事。这样想着便觉得有些奇怪,只是看昭凌面色不好,便不敢开口。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桃花林入口,昭凌便立马放下了他。
此时已是深夜,白日里又下了雨,这时雨虽然已经停了,但还是很冷。黄澄澄穿的单薄,冻得有些瑟缩。他本来在床上睡着,被昭凌叫起来,连发髻也没梳便出来了,此时歪着髻,几缕发丝贴在白皙的脖颈上,没了平日里那股锐气,反倒生出了些乖顺慵懒的感觉。
昭凌默默的低头看了看他半晌,才道:“天冷。”
黄澄澄点头,忍不住想笑:“是,天冷。”
昭凌皱了皱眉,似乎是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道:“那便快些走。”说着负手先走入了桃花林。
黄澄澄翻了个白眼,只好跟上。
没走几步,突见桃花林中央红光冲天,映红了周围的桃树,然后骤然熄灭,满林只余一地天光。黄澄澄突然抖了一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昭凌一把揽住了腰,朝桃花林中心奔去。
那棵桃树开花了。
不是粉白的花苞,而是满树大朵大朵的桃花。它开得极绚烂,花色粉的耀眼,仿佛是要一次将血脉都烧尽,烈烈的扎人。
粉衣男子站在树下,面色是苍白的,两颊却带了病态的酡红。他手中抱着一坛酒,酒坛古旧,但酒香十分浓烈,黄澄澄觉得有些晕眩。
那人本是望着远方小道,见黄澄澄出现,似乎有片刻的讶异,愣了愣,才浅浅笑道:“你来了?”
见他笑得温软,黄澄澄眼神忽然就有些呆滞,道:“嗯,好香的酒。”他跨步向前想伸手去拿那酒坛,却被昭凌抓住了手。
那人却仿佛看不见昭凌似的,只对着黄澄澄道:“存了许多年了,只等着你来,便开了这坛酒。”
黄澄澄没说话,只是微微挣了挣,想摆脱昭凌束缚。昭凌却迅速将黄澄澄拉入怀中,冷冷出声:“不过是一只桃花妖,竟敢在我面前耍这些惑人的法术?”
那人没答话,只是笑了笑,又道:“我都不记得有多少年了,只知道明月圆了又缺,大雁南飞北回,你终于还是来了。”
黄澄澄又动了动,眼里一片迷茫,身子不停地发抖。昭凌紧了紧手臂,伸出另一只手,烈光戟凭空出现。
那人却没有动,似乎是对着黄澄澄说话,又似乎在喃喃自语:“那时你最喜欢穿一身蓝衣,靠在树下念书,我还听了许多去,只是不知你如今是不是已经金榜题名了?”笑了笑,他又道:“那时满林的桃花开得正艳,你却总是喜欢低头读书。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你靠的那株桃树,是开的最好的?”他伸了右手,想去抚黄澄澄的脸,昭凌拿烈光戟轻轻一挡,那白玉般的手竟迅速化作瓣瓣桃花,飘到了地上。
那人好似没有感觉,仍旧自言自语的说着:“那首你念了许多遍的诗是什么?我想了许久,总是想不起来。”
无人答他,他便抱了酒坛,慢慢坐下,然后闭目不语。
昭凌收了戟,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黄澄澄眼神渐渐清明了,见他坐在树下纹丝不动,挣了挣,示意昭凌放开他。
昭凌松了手,他走到那人面前,蹲□道:“你记错了,你等的那人不是我。”
那人不语,眼睫却微微颤了颤,紧了紧手中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