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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儿,你可知,就算杞儿将那边那副朱竹图撕了,父皇也不会有丝毫怪罪?”
朱竹图是前朝遗物,更是挂在这听雨轩当中,别说撕了,就算是损伤了分毫,也是杀头的大罪。
杞月闭上眼,抓紧了龙夜寒的袍子。
可是,他所作的,比这还要出格,还要不敬啊……
龙夜寒眯着眼,深紫色的眸子中映着某种深沉的怜惜。
“杞儿可记得昨日父皇与你说过什么话?”
昨日?
杞月茫茫然的回想着,却还是一片懵懂。
龙夜寒俯下身,微笑着,轻柔的在杞月耳边低语。
“父皇曾言,对杞儿,父皇这一辈子,都是不会放手的……”
“因此,杞儿,不要害怕,有什么事,直说就是,父皇不会怪罪的……”
“真的么?”
杞月抬起眼,微弱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可置信,还有些,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的希冀。
“真的。”
龙夜寒点头,柔和的笑。
得了许诺,杞月也微微松了口气。
于是,他坐直了身子,轻轻的,一字一句的,将他所作的一一道来。
龙夜寒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抚着杞月的小脑袋,脸上的宠溺的笑容,更是从未断绝。
其实,当那道“圣旨”被周瑾一脸古怪的拿给他看的时候,他便已明白了所有的事。
只是,他未曾料到,他的杞儿会有如此大的胆量,更未料到,他的杞儿,竟是如此渴望他的陪伴。
……
这一日清晨的赤璃殿。
“上朝。”
周瑾站在殿前,面色古怪的接过大臣们的奏章。
奇了怪了,一日不见,这些人怎地都转性了?
往日的奏章,单单是钱真青的,其厚度便不止这薄薄一沓。
可今日……
周瑾看着手中的数十张纸片,咽了口口水。
今日这些人等,难道真的是转性了不成?
可等他走到丞相陈式明的跟前时,他却拿出了一张让人万万难以料到的东西。
那是——圣旨!
用玉玺盖了印章的圣旨!
周瑾愣了一下,旋即有些忐忑起来。
按照规矩,下发给臣民的圣旨都是要收回的。陈式明所作半点儿也没错。
只是,按照惯例,这圣旨,都是他周瑾去传的啊,可,他怎地连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难道,是陛下让他人传的?
周瑾有些恍惚的接过圣旨,心若寒窖,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么?
不,绝对没有。
那么,难道,是自己老了不中用了,陛下要找人接替自己的位子了?
正在周瑾患得患失之时,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大殿中响起。
“呈上来。”
第二卷 真颜 第六十五章 圣意为假
“是。”
应的是周瑾。
“陛下,昨日清晨我刚起,便在案几上发现了这份圣旨。我见其上玉玺、字迹皆无不对,便依其上之言将旨意通知了朝中各位大臣。”
说着这话的是接到圣旨的丞相陈式明。
其他大臣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站在人群中的钱真青,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对着他笑了笑。
而陈式明站在首位,只是淡淡的敛下了眸。
那字,确实很像陛下的字。那玉玺,也是真的。
只是,那旨意,那语气,与平常陛下所言的南辕北辙。
简直是荒谬。
翻看了片刻,龙夜寒便将那圣旨弃于案上,冷冷的,嗤笑了声。
庄严肃穆的赤璃殿内,一干大臣全都小心翼翼的禁了声。
这圣旨在他们看来,确是有些不对——只要不是真正的傻子,都能看得出不对劲。
圣旨本是传圣意,定大事之用,又怎么会,独独说了这么件小事?
这其中,定是有些不为人知的曲折。
所有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于是,所有人都没看到,他们一开始满脸隐怒的陛下,像是想起了什么,眯了眯眼,却是忽然将那一腔怒火赶了个尽。
甚至,那双薄唇,还轻轻的向上弯了弯。
“周瑾。”
“臣在。”
“将这圣旨给诸位大臣念一遍。”
“……”
周瑾抬头,眼中闪过一片震惊。
而下方的大臣们就更甚了,有几位连眼睛都差点儿瞪了出来。
念一遍?
这可是颁读圣旨啊,这可是意味着,这旨意,从此之后再不轻易做出更改啊!
“周瑾?”
龙夜寒的眸忽然对着周瑾眯了眯,若有若无的寒光让周瑾猛的颤了颤。
无奈,周瑾只好应了是,打开圣旨开始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念诸位爱卿日夜劳累,朕决定……”
念到这里,周瑾像是吞了只苍蝇般难受的咳了咳。
“……往后,奏章以百字为限,禁用修辞,凡事以简为则……
若有违者,轻则罚俸禄,重则卸官归田……”
“钦此……”
直至退了朝,周瑾还是想不明白陛下这样做的原因。
隔着纱帘,看着数百位大臣低声讨论着离去,龙夜寒将手中的“圣旨”紧了紧,忽然说道。
“周瑾,不必猜了。”
周瑾吓了一跳,连忙垂首道。
“臣并未——”
“好了好了。”
龙夜寒摆了摆手,笑道。
“这圣旨,若要真说起来,怕是有你的一份功劳。”
听了这话,周瑾更是差点没消了气,他低下头,再不敢言。
是不是听错了?陛下他,似乎,还挺高兴?
第二卷 真颜 第六十六章 心意
龙夜寒确实是有些高兴的。
因为,他捏在手里的这份“圣旨”,十有八九是出自他的杞儿之手。
也是因为如此,在看着这份“圣旨”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便自然的出现了一个面容胜似仙童的孩子。
那孩子趴在案几上,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挠着头,眼珠子还时不时转转的样子,真真可爱得让人目不转睛。
可那小眉皱起,低着头,垂着眼眸的模样,却又总能轻易地惹来他的满腔怜惜之情。
他的杞儿啊……
虽说御书房的防卫并不是十全十美,但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无声无息的闯入的。更别说在防卫最为严密的夜晚了。
所以,仔细想想,除了他的杞儿,又有谁人能如此轻易地闯入御书房,又有谁,能那么清楚地模仿出他的字迹?
况且,知道玉玺的位置的人,除了他自己,便也只有他的杞儿看过了。
虽然他并未仔细将开启机关的方法告诉杞儿,但杞儿毕竟聪慧,又随他在御书房中呆过那么久,就算只是看,也该学会了吧。
再联想到前几日周瑾与他说过的,杞儿对他抱怨他不在的事,他便更为确认了。
因为他忙于朝堂之事,时常不在他身边,便想要以这种方式获得他的陪伴么?
因为周瑾说过奏章内容繁琐,文字拖沓,杞儿便用这圣旨,想将他从折子中唤回么?
他的杞儿,还真是……
还真是……
龙夜寒敛下眸,右手缓缓抚上自己心脏的位置。
还真是——让人心疼……
……
“父皇?”
讲完了所有事情经过的杞月抬起眼,浅紫色的眸子直直的望进龙夜寒的眼。
“父皇……父皇真的,真的不怪杞月么?”
龙夜寒笑了笑,俯下身将两人的额头相抵,缓缓的,将话语递进了那颗不安的心。
“不怪。杞儿不论做了什么,父皇都不会怪。”
都不会怪……
杞月弯起眉眼,笑得璀璨。
父皇说,都不会怪……
第二卷 真颜 第六十七章 七日之约
有人曾言,世间万物,论力量,习惯为最。
所以,没有意外的,在清晨醒来,感觉不到怀里的人儿时,龙夜寒猛的坐了起来。
杞儿!
杞儿……
帐幔轻拂,暗影重重,掩不住隐约的寂寞。
一阵风,将一张纸片送了进来。
龙夜寒冷冷的瞟了一眼,神色忽然就变得无奈起来。
他的杞儿,真是太调皮了……
那张纸片上书。
父皇,杞月已出宫赴约,天晚必归,勿念。
出宫赴约?
有了前事为鉴,他从来不觉得,杞儿要做什么,还需通过自己的允许。
既然杞儿要出宫,他自是没有理由阻止的。
只是……
能让平日里爱睡懒觉的杞儿怎么早便出了门,那人,该会是谁呢?
龙夜寒眯起眼,敛下闪过的寒芒,他,忽然对那人来了些许兴趣。
“蓝香。”
“是。”
“跟着杞儿。”
“……是。”
……
天还未全亮,杞月在巷子里七弯八拐了一阵,终于在一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里找到了几乎让人辨不出来的那个人。
“……小……小殿下……”
艳娘躺在床榻上,嘶哑的声音一点儿也没了原先的甜美。
床边,一脸沉郁的江雪为她掩好被角,低着头,一言不发。
杞月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