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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汉卿到了最後疯疯癫癫的语无伦次,一次也没有望向苏云,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双目失焦地自言自语着:「不行,我不能让任何人夺走你……苏云、苏云是我的,我要……我要把你牢牢的锁在身边,哪儿也去不了,但是要锁在哪?四处都有妄想夺走你的垃圾,这样不行,我一定要……啊!死吧,我们一起死吧,到那个世界去,就再也没人能从我身边带走你了,我深爱的……」
苏云震惊的看着她,眼底尽是不可思议,他知道她病入膏肓,药石罔顾,但再怎麽样也没料到能疯到这个程度,他怔愣着,全身的温度都在看见范汉卿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微笑後逐渐降低,冷得犹如跌入冰窖之中,血液一点一滴的冰冻。
陷入疯狂得范汉卿力气奇大,噙着温和的笑就抓起苏云,将怔愣过後不断挣扎的苏云强行扭送到浴室,但苏云毕竟是男人,用尽气力的挣动自然有效果,然而那举动却惹恼了范汉卿,她先是好声好气哄着,最後则又暴躁的对苏云挥了几巴掌,苏云脸颊火辣辣的疼,施虐者用力过大,他自唇角流出了殷红色的鲜血,被打得脑袋发晕的苏云停止了挣扎。
范汉卿激烈的喘息着,将苏云拖进了浴室,放进浴缸中开始放出热水,顿时氤氲的雾气充满了空间,在温和的水温中,苏云昏昏欲睡,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范汉卿也踏进水中,望着水慢慢累积,浸湿二人的衣服,逐渐升高的水位像是温暖的怀抱包裹二人,对,她们将会这样幸福的厮守在一块,没有任何人能拆散她们……陷入美好梦想的范汉卿一脸梦幻,抱着苏云满足的喃喃道:「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会有人打扰了,苏云,你也很开心对不对?」
苏云的脑子嗡嗡作响,沉重得难以作业,所有的声音都那样遥远而飘邈……
啄了苏云的唇一记,范汉卿起身踏出了即将满水的浴缸,不顾湿漉的衣料在地面滴出的水迹,走到厨房拿了把水果刀,再度回到浴室,捉起苏云漂亮的手,近乎痴迷的欣赏修长温润的十指以及纤细的腕部,接着小心翼翼,近乎神圣的将利刃搁上雪白的手腕,缓缓地……缓缓地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顿时血流如注。
松开了手,苏云无力的手垂入温水底,原本嘶哑的细微哀号,在温水的浸泡下,舒缓了疼痛,迷迷茫茫,浑然不觉地让赤色染红了透明的水液。
那大片的血花纷散的模样,真美,范汉卿望着那炫目的红十分沉醉。
接着她也踏入浴缸里,抱起苏云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怀中,然後如法炮制的在自己手腕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涓涓流出,与心爱之人的血液溶为一体。
「我们终於可以在一起了,苏云,你是我的……是我的……」
* * *
当关亦襄抵达范汉卿屋子,里头还是空无一人,他认为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大约是去忙或者工作了,环顾屋内,家具都十分新颖,看上去花了不少钱,总不可能钱从天上掉,至少推断范汉卿有在挣钱支付这些开销,原因麽……大概是因为用了新身分就想来个新开始──和苏云一起。
他冷笑了下,开始寻找能联系上他工作场所的方法,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张名片,烫金的字样写着业务员范筱米,有她的手机也有公司电话,在避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自然是拨通公司电话,然而询问对方却听到意外的答案,今天范汉卿无故缺席,他们也很困惑的询问她是否有事缠身忙不过来?
关亦襄一听到这里,心里不安的感觉扩大,甩上电话就驱车奔驰回苏云家,当他风驰掣电的冲进苏云家中,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蔓延地面的水液,由厕所不断的流出,还带着诡异的混浊色泽,他鞋也不脱,风风火火的进了浴室,就看见两人紧紧依偎着,浸泡於血池之中。
他望见苏云双眼紧闭,奄奄一息的模样,心跳几乎停摆,冲上前轻拍着他的脸,不断呼唤他的名字:「苏云……苏云……你醒醒,别吓我……」
任谁也没有见过精明干练的关总经理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像是世界在他眼前分崩离析一般,他的手细微的颤抖着,抚摸着苏云冰冷的肌肤,察觉不到一丝生气,缓缓地将指放到他鼻前,然而却无吐息。
空间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关亦襄慌了片刻,才在自己的喘息中找回了理智,一手拨打电话给他的损友,一方面立即到苏云房内翻箱倒柜,杂乱无章的翻找迅速地找到了上锁抽屉中的枪枝,那专属於苏云的枪。
他马上让浴池中失去意识的苏云握住枪,然而那手却一点也不听使唤,於是他控制着苏云的手与指,让他握住并按上扳机,枪枝在危急时刻有意识似的自动调节,在关亦襄按着苏云的指扣下时,发出的是昏黄温暖的光晕。
关亦襄看着治疗光芒发出,便毫不间断的不断按着扳机,光晕一回又一回的亮起并进入苏云的伤口与体内,那橙色光团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後几乎发不出来了。
关亦襄丢了枪,再次将颤抖不止的手指凑近苏云鼻尖,心跳如擂鼓的屏息以待……
细微的……细微的……几乎察觉不到的鼻息开始规律。
他整个人松懈了下来,太、太好了……只要还有一丝生命迹象,那个家伙就绝对能让他起死回生。
☆、(6鲜币)9…4,饱受其害
关亦襄紧紧的抱着苏云,像要将他揉到与自己合为一体一般的力道,将他嵌在自己怀里,闻着他颈间的气息久久没有放开,半晌,他才松开了手,转向一边的「小米」。
范汉卿一双美目已然阖上,像是睡着的天使,褐色长发在混浊的水中飘散,姣好身段被湿透的衣服勾勒出来,丰乳肥臀,腰如细柳,腕上的血液流出的速度十分缓慢,明显看得出来胸口还有起伏。
伤口虽深,但因个人体质缘故,可能没有那样准确的割上动脉,就算在一时半刻也死不了,当苏云获得救援的同时,她也能死里逃生。
关亦襄瞅着她,眸底金光乍现,一闪即逝,这回却不是兽性或欲望,而是寒彻骨的冷光,他盯着范汉卿的眼神毫无温度,就像看着死物,事实上,他也即将如此。
关亦襄以毛巾包裹住把柄,拿起残留二人血迹的刀刃,精准的对准范汉卿腕上尚未愈合的伤痕,再度深深的割了下去,原本减缓出血的伤口又汩汩流出鲜红色的水液,他将刀子又放回它原本掉落的地方,冷眼旁观范汉卿生命的最後一刻。
什麽都还好说,但只要动到他最珍惜的宝贝,他会不计一切的毁了他的地位、家产,哪怕是性命,也绝不会心软。
伤了苏云,就要有拿命来抵的觉悟。
他焦躁的看了看表,慢死了,不是说马上到吗?
这时突然有人闯进屋来,「云哥,你在吗?」
然後几声急促的脚步声,那人就冲往浴室来,关亦襄皱了皱眉,他刚才急忙跑进屋里,玄关的门没关上,是谁这麽没礼貌,没询问主人就自个儿登堂入室?头一转,对上一张心急火燎的脸,而那张脸在看见浴室怵目惊心的状况时转为惊愕。
「这、这是怎麽一回事……」
关亦襄的神情缓和下来,原来是隔壁徵信社的年轻小夥子,叫威哥的那个,他回答:「就是你看见的……他女朋友听到分手气疯了就杀了苏云,再自杀,不过好险我急忙赶来了,刚刚给他急救之後吊回一口气。」
第一次看见惊悚的情杀画面,血与自来水水乳交融在一块的画面原来是这样的可怖,一向爱摆酷脸的威哥也不由得惊惶无措,结巴了会才问:「那、那……云哥没事了吗?有叫救护车了?」
「嗯,救护车等等就来了。」
「喔。」威哥点点头,然後有些局促,毕竟他和关总也不算熟,於是原本要说的话拘谨地不大敢开口。
倒是关亦襄挺有自信苏云会安然无恙,平静的一面将苏云抱出了水温渐低的浴池,裹上了两层浴巾,一面问他:「你刚刚有什麽事?」
被他问起,原本还在犹豫该不该开口的威哥就直接说了:「那个,我是来问云哥有没有办法联络他哥的,刚才我朋友看到Alan被压上了一辆车,然後他坐计程车去追,发现他被带去的地方……是一间整型诊所,我朋友不敢进去,所以打电话通知我。」
威哥说着,一脸的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冲过去了,但他明白就这麽莽撞的去了也於事无补。
「又是那里。」关亦襄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了,我等等联系他,你先回去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