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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个什麽黑色的东西略过苏云的眼前,他吓了跳下意识的往後退了下,以为是蚊子还是苍蝇什麽的飞过,结果那东西定定的在面前轻盪,一只通体黑色带抹红的蜘蛛。
「啊!怎麽有蜘蛛!」苏云不敢乱动,惊愕的指著距离自己的脸只有咫尺之遥的小蜘蛛,皱著秀眉难以置信的,从头到尾车窗、车门都没有打开,怎麽可能会倏地冒出来,难道是一开始就在车上吗?
「别碰!」关亦襄立刻抓住他的手,面上满是紧张之色,他觑著那只大约才一公分的迷你生物却战战兢兢的,相当凝重的盯著它不放,就怕它有什麽动作,双眼紧瞅著它手则去拿放在一边的毛巾……
紧接著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只蜘蛛包在毛巾里捏死,好不容易危机解除了,一抬头,远方的两个人居然隔著重重车辆,不被来来去去的车水马龙所影响,直勾勾的就和他们相视。
杜奇恒的眼神十分怨毒,像是看著什麽深仇大恨的人一样,至於刘艳纯则有相当大的反差,她笑吟吟的望著他们,甚至友好地挥了挥手。
杜奇恒又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两人便上车後扬长而去,苏云傻在那里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先问什麽,只能无助的看像关亦襄,只觉得突如而来的一堆状况让他脑子一片紊乱,身体又冷又热的。
关亦襄收起那个用来杀蜘蛛的毛巾,淡淡的说著:「刚刚那只是具有强烈神经毒素的黑寡妇,小孩被咬到很可能会丧命,虽然你不是小孩不过还是小心点,尽管很少但还是有成人被毒死的案例。」
看学长恢复沉稳的模样,苏云也冷静下来了,不安的问著:「为什麽他们会看见我们?这麽远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啊……」
「……不知道。」说是这麽说,关亦襄眼里却藏有什麽思绪,话锋一转开口道:「刚刚他们说话时候的样子很严肃,表情也很多变,总觉得在讲什麽重要的事,要是现在跟上去的话肯定能发现什麽……」
「可是他们早走了啊。」别说车连影子都没看到,光是刚才肚脐那个想杀人的眼神,苏云就觉得心惊胆颤,万一跟上去会不会被拿刀砍个几刀啊?
「你老板应该有办法,打电话给他。」
4…3,情杀虐杀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苏云打过去向禹风华说明了来龙去脉,在电话里又和他说了会儿,频频点头,途中转头问关亦襄有没有刘艳纯的手机,得到肯定答案後把号码报给他便挂了电话,照禹风华的指示拿出背包里的追踪定位仪器。
「阿华说,他有个员工是骇客,技术一流,虽然人在国外,不过也能盗连到卫星定位系统,然後等等就会把刘艳纯的所在位置传送过来……话说学长你真强,居然未卜先知,A了一张刘艳纯的名片。」
「是她自己拿给我,说要交换的。」
「学长她好像真的想劈你耶,你愿意当那第六条船吗?小心会有爱滋喔。」
关亦襄盯著苏云与平时的阿呆样无太大差别的认真神色,想看出这段话中有无一点隐含的意义,甚至是醋味,但不待他辨明,苏云惊呼一声:「啊!有了!」
定位仪器的地图上,根据刘艳纯的手机出现了追踪讯号,关亦襄只好放弃从这迟钝的家伙找到希望渺茫的一丝情愫,跟著导航的标示一路行驶,越走路越偏僻,到了山林之中的荒郊野外,正觉方向感逐渐迷失中时,讯号突然就消失了。
「学长,红点不见了。」苏云盯著空空如也的地图有些发怔,好不容易追到这种深山僻壤,感觉快抓到什麽蛛丝马迹了,却偏偏断了头,功败垂成的感觉并不好受,无措的问著:「怎麽会突然不见了呢?难道被发现我们用手机定位跟踪他们?」
「虽然有可能,不过也不一定,你看这边更进去好像会有什麽山洞、隧道,或者到更里面的山区就检测不到收讯也说不定,我们在这附近晃晃看好了。」
这种纯属碰运气的土法炼钢,基本上是消磨耐力的,关亦襄刻意往越偏僻、越杂草丛生的地方开,漫无目的的转了快一个小时,路上早已不见半辆车影,甚至起了浓雾,像在飘渺的云端之中漂浮,白茫茫一片。
苏云看今天天气不太好,外面又起这麽大的雾,能见度如此之低什麽都看不见,不由得有些闷,都快无聊到睡著了,忍不住催促关亦襄道:「学长,应该找不到了,我们下山吧?」
关亦襄看了看逐渐暗下的天色,有些心不在焉的答应下来:「嗯,也快天黑了,早点下山好了。」
苏云欢呼了一声,已经在考虑等等要去吃什麽当晚饭,刚刚才在吃点心,现在又嘴馋的说肚子饿得前胸贴後背,关亦襄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要是换做别人差点被剧毒蜘蛛咬,又在这种荒烟漫草之地打转这麽久,早就不安得想赶快回家了,哪像苏云神经这麽大条。
而有时候事情就是这麽吊诡,当觉得没希望了、不可能了,就会有什麽出乎意料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苏云突然眼尖的发现那些极其茂密又足足有一人高的芒草丛里面有什麽,他指著窗外好奇的问:「学长,草堆里面好像有红红的东西欸。」
「哪里?」关亦襄心里一跳,有不怎麽好的预感,随著苏云指的方向看过去,摇曳的芒草之中确实有抹不明显的赤色,不仔细看会以为那是绽放在草丛中的娇美鲜花。
两人下车过去查看,关亦襄走过去胆大的拨开芒草,苏云探头从他身後去看,一看清那是什麽立刻倒抽一口气,惊愕的捂住了嘴,面上血色尽失。
「看来你的晚餐得晚点吃了,先报警吧。」关亦襄冷静地说著,盯著那具被啃食得体无完肤的男性尸体。
* * *
身为第一目击者,两人被带到警局协助办案,苏云把大部分的原因交代清楚,包括自己是徵信社的人员,因为要搜集外遇资料跟踪到山上,差点讲出盗连卫星定位的事,还好关亦襄早一步打断他的话,不然他们恐怕得在警局里待更久了。
笔录做得差不多时,有个浓妆豔抹的矮小女人背著名牌包,激动的冲了进来,劈头就说自己是那个死者的老婆,歇斯底里的要个能说话的来跟她谈,其中两个警员迎了上去,把她带进里面的隔间,隔著玻璃苏云能看见那个女人坐下之後依然颤抖不已的惊惶模样。
警员们试图解释案发情形,女人却咆哮著说不想听,只想见她老公,他们没办法只好拿拍到的照片给她看,女人接过手,脸色立刻发白,手捂著嘴乾呕了几下,五官扭曲得很难看像要吐了,却强逼自己一张接一张的看著。
苏云不由得回想起那个男人凄惨的死相,神色也跟著难看起来,那个男人衣服还破破烂烂的穿在半边身体上,是的,半边,因为左半边被整个撕裂开来,连内脏都残缺地掉了出来,那并不是完整的切口,而是参差不齐的,像肉糜一样,骨头清晰可见,也还有些许碎肉黏在白骨之上。
而脑袋,也一样失去了一部份,从右边失去了半只眼睛斜下到残留一点点的左嘴角,有的部分甚至是颅骨都断了,不知道是多强烈的作用力才让颅骨这麽坚硬的东西缺了块,白白红红的黏稠液体从那里头流了满地。
与其说是被惨忍的杀死,他觉得那样子更倾向於──被撕咬,因为用个很突兀却贴切的比喻,那简直是被吃了一半的鱼的样子。
苏云这麽想著的同时,胃里又一阵翻搅,觉得自己肯定有好一段时间不敢吃鱼了。
忽然,那隔间里的女人疯狂的拍桌站了起来,整张脸的妆都哭花了又激动的扭曲著,比夜叉还恐怖,尖声哭叫著:「一定是那个狐狸精!一定是那个狐狸精骗光他的钱之後杀掉他的!那个该死的贱女人──」
4…4,情杀虐杀
「太太你冷静点,有什麽线索慢慢说我们警方才能帮你,你对杀害你先生的嫌疑犯有什麽头绪?」
「什麽嫌疑犯!?根本不用怀疑,凶手绝对是她没错!刘艳纯那个不要脸的荡妇,处心积虑的接近我老公就知道不安什麽好心,我老公被灌了迷魂汤,被她搞得班都不上了成天想著那个贱货,还是我看他天天魂不守舍的像被勾走了魂,找人去调查,才发现那个不三不四的刘艳纯,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为了钱肯定什麽都做得出来,我老公一失踪我就知道会──呜……」
苏云听完妇人一长串连珠炮似的辱骂,瞠目结舌的和关亦襄说:「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