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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五年后再次见面……会是这样。他背对着自己，一样清洌的背影，只是比起记忆更加修长的样子，微微侧过的脸颊，似乎有些改变，变成成年人一般的瘦削……呵，我都忘记了，他不是生活在我的记忆里，其实已经长大了。
脚边燃起的火光，映在那张脸上，诡谲起来。修长的指尖，握着刀把，刃的根部血汇集到刃尖上，一点一点砸在地上，他的脚下，尸横遍野……有敌人，也有自己的兄弟，屏住呼吸就可以听见血液冷冻的声音。萧言把举起的枪放下，手垂在身体一侧。没想到再见面，两个人竟然是厮杀的对手关系。
不设防，任性地觉得，那个人不会伤害自己。反正刀子进到身体里，也不会马上死，至少走近他，想看看他的脸……
银光一闪，晃了自己的眼睛，穆德没有转身，萧言一下扑到在他的身上，带着惯性侧身两人几乎扑到在地上，锋利的刀锋割开黑色的西装外套，粘着血肉外翻着，汩汩流出的血，浸湿衣角，在内里的白衬衫的衣摆，看到了血色的玫瑰。
显然是被突然起来的冲撞惊呆了，还在缅怀那个人……有点悲哀，看着他，在枪响之后倒下，带着漂亮的笑靥，血模糊了那张脸，疯了一样靠一把匕首血刃了所有人，只剩下他，活着，高高站着看着脚下的尸体，定身了一般，不去看他的脸……突然什么东西从背后抱住了自己，带了自己往前踉跄了几步，反手扶住抱住自己的那双手，黑色的血液沾染在自己的手上，冰凉湿湿的触感。
“少爷！为什么！”原本准备刺杀穆德为兄弟报仇的阿勇杀红了眼，不解气愤……
“跟我走好吗？”环抱住那个修长却僵硬的身体的手，慢慢下滑穿过他的腋下，环住他的身体，自己的胸膛贴在那个人的脊背上，心跳可以慢慢同化……跟我走吧，萧言无视阿勇，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颈窝中，低声说出这么一句咒语……
“好……”拉开他的手，跨出那个怀抱，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呢……也许是那个声音，暖暖糯糯的，像极了他。不知怎么觉得，可以回到五年前，那么干净的时候……
本来就没有理由的，因为上辈子就开始纠缠着。
竟然跟着对手帮派的少爷回家，怎么想怎么说都很奇怪。呆呆地看着车外飞快离自己远去的行道树，流转的车道，想要在车窗上看见冯邀的脸的穆德，失落的发觉冯邀离自己越来越远，远的就像是两个世界……没错，冯邀为了帮自己挡了那枪，在自己眼前死去了……托着脸，眼睛干涩的哭不出来，只能睁大眼睛累极了看着窗外。车窗映衬着坐在自己一边的那张脸，手捂着自己的胳膊，脸色苍白拧着眉头，嘴角却弯弯的。
阿勇气急了，少爷竟然带了这么一个人。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开着车踩足了马力向前开，迎面一辆大货车，来不急闪避，急忙大幅度地打着方向盘，砰！一下撞在坡边的护栏上，阿勇的头磕在挡窗玻璃上，血色漫延……
萧言来不及反应，拉住了的扶手，突然断裂，人东倒西歪起来，突然一双手揽住自己的腰，纳入怀里，两个心跳熟悉的就像是前世相约一样……
终于……停下来了，车子撞在护栏上动弹不得……
萧言手忙脚乱地把阿勇搬出车外，穆德只是看着他手忙脚乱，直到那手臂上的暗黑色的血液开始浸润变得莹润反射出路灯的光线时，才忍不住上前一把推开他，驮起阿勇扔在路边，拿出手机扔给萧言，萧言才记起要打120，乱七八糟地求救完看着穆德一脸地面无表情状似沉着，噗地笑出声来。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
“我们不能去做笔录诶……”
“……”
“为什么不讲话……”
“……”
“背我回家吧……”
“……”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一个人直直地往前走，投下的影子在身后拉的老长。
“……”
“……”走了好久才发现他没有跟上，至少突然少了那样的声音，安静得压抑起来。原地踟蹰了一下，回过头才发现他抱着手臂蹲在原地……像只，被抛弃的小狗，惹人疼爱……
“上来吧……”站在他跟前，蹲下。诱人的背就在自己眼前。
萧言一脸得逞地上了穆德的背，小脸轻轻地蹭了蹭，然后紧紧地扣住穆德的脖颈，被一下拍掉，伸起自己的小爪子，黑夜里也看不清到底是被拍红了吗。
“喂，我叫萧言，你呢……”背后有救护车呼啸而来的声音。
“……”不理他，眼眶里蔓延着瑟缩的感觉。
这么过了很久，下了深夜里的高架桥，“我叫赵穆德……”曺穆德，过去了吧。
他没有应答，微微偏过头去，看见那张小脸，趴在自己肩上，睡得安稳……
5
5、vol。3断谷 。。。
vol。3断谷
昨天好不容易弄醒了萧言，他在自己背上，睡眼惺忪的样子，怎么都像只小狗。伸起手背揉揉眼睛，和冯邀睡醒的时候一样，干净纯粹。然后孩子一样那手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大叫“笨蛋！不会拦的士么？”闹得自己一生气一松手把他扔在地上，却依然乖乖伸手拦了辆夜间的士。上车的时候，瞥见这原本赖在地上的小家伙拍了屁屁，迅速拽上穆德，进了车厢。说了地名就继续拿着自己的肩膀当靠枕，睡相极差。有些可爱，屏除张开的小嘴，微微呼吸着，还流淌着口水，掉在自己的身上。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家伙是韩氏集团的继承人，如果不是刚刚弄死自己几十个兄弟的对立帮派的少爷，会不会成为朋友，还是比朋友更亲密的朋友……因为会想要宠他。
这似乎是韩家的客房。厚重的窗帘，细缝中的光线偷偷摸摸地窥探着室内，可惜依旧晦暗。穆德从沾血的西装外套内里翻出一个钱夹，夹层里的一张照片，一张笑脸鲜活的就像昨天一样，一伸手触感冷漠得如隔世……
已经隔世了吧，冯邀已经走了……举起手，挡起眼睛，假装只是光线刺痛眼睛而已……啪擦，打火机一下点燃，火迅速吞噬着照片，蚕食之后只剩下灰烬，手指捏住的最后一角，恍惚飘进了垃圾桶，连带皮夹看也不看，直接扔进垃圾桶。脱力地躺在床上，费力要记起冯邀的脸，却和另一张趴在自己肩上，睡得无暇的小脸重叠，渐渐被取代了……
砰！什么东西砸开了门，“喂，陪我去玩吧！”果然是萧言少爷。
“……”不理他，自顾自地玩着手上的打火机。
“不要不理我嘛。喂……”一边怨念着好暗好暗，微微看见一边的桶，什么烧成的灰烬，还有整个的钱包。嘴角拉起一个漂亮的笑意，果然快要属于我了呢，这么快就决定忘记过去……如果萧言知道这只是自己计划之前对穆德自己的决绝，会不会还有幸福的感觉？
原本拉开的窗帘的手，改为将两面窗帘聚的更拢。走近那个人，冷淡的气息都在自己的周围，如果死水能够沸腾，萧言只想燃烧自己。
趴在他的身上，昨天凌厉的气息洗净了，只剩下干净的沐浴露气息。穆德尝试推开他，才拉开一点距离，他又贴得更近。
“你知道吗？我从小只能在家玩……小时候身体不是太好，容易生病，所以家里看的很紧，我没有朋友……五年前我高三，某天任性甩掉自己的保镖却遇见了一堆混混……但是那天也看见自己的王子，他的背很宽厚，只是人冷淡的像冰霜一样……我突然觉得自己是爱上他了，然后我找了他五年……”
“哦……”面无表情地点头应允，算是听见了。脑袋空空的自己，五年前是个什么概念，更何况当时的穆德一点都没有把那个趴在地上极没有形象的萧言放在眼里。
“……”瘪了瘪嘴，穆德似乎没有想起来的样子，让萧言哀怨不已，但是想想自己“似乎”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的样子，顿时平衡了不少。“喂，你叫什么名字？”
“……”眼睛沉沉的，刚睡醒又被人这样摧残，穆德不由得昏昏欲睡。不想理他。开始思考自己的事情。本来自己老爹要自己带着兄弟和萧言他们干架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中南区的地盘而已，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