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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证明,无论如何,我才是最适合这个天下的君王,但是萧言,你却不再多看我一眼。还是恨我吗?给了你耻辱,给了你骨肉相离……你都不知道,我给了你爱。
三年来,不断地纳嫔立妃,你却都只是不为所动,不生气,不贺喜,全当不知道。即便是见了我,也只是行了礼,眼神全当视而不见,我只是想回到当初,你宠溺的看着我,我能不能,情愿不长大?
明天纳妃,我想再见你一面……
松开拉底遮掩自己的枝丫,拂袖离去。叶子稀稀拉拉地落了数片。
不知道何时扬起的风惊醒了梦中人,枕着脸的手麻木了,袖上深色了一片,湿漉漉的。呵,流口水了吗?眼睛却也涩涩地肿痛着。
清平调·商
歌舞庆升平,整个华伟的殿宇布上大红的装点,金红交辉。
萧言止不住地想逃……穆德说不定忘了还有自己这么一个人,不来他也不会知道的……缩回已经跨入朱红栏槛的一条腿,又不知被谁架着胳膊往门里带……
“韩少爷,奴婢都看你在这门里门外磨机好久了……皇上说了,今天好盛会不比往日,谁都不能不到……可见皇上有多看重新妃子……韩少爷,奴婢知道你喜静,我给你安排个偏僻的席位。”大内总管是父亲当年的熟人,对自己还算客气。萧言知道走不脱,之后做了揖随李总管去了。
“好端端地,挑个正月初八,新年都还没过整了……”看着萧言在后面磨蹭,拽着袖子往前带,嘟囔了一句。
正月初八?我都快忘了自己生辰了。萧言的位置的确僻静,紧靠着深红的宫门,巨大的门扇投下阴影,连带着自己融入进去。朱漆斑驳地卷起,用手抚摸,有些刺痛。
“韩少爷,奴婢先退下了……”
“嗯……”微微点头,示意听见了。
坐定,这才打起精神看厅堂的风景。嘈杂到过分热闹。有点坐在雪里看火景的味道。穿梭其间的宫女和内侍,觥筹交错。皇帝大座边上的两列,都是后宫嫔妃的位子,紧左边挨皇位的朱色檀木大座是太后的位子,然而太后因为皇帝要纳的是西域女子,本就不高兴,以身体微恙,不参加了。而右边比太后位置略低的楠木椅子,是皇后的位置。但是因为皇帝迟迟不肯立后,这位子也是空的。
大厅两侧的摆着齐整的两列几案,朝廷大臣的位置。而萧言,则在左侧的末席。一抬眼,视线就直直交错在皇帝与皇后的位置间。
坐定,席间吵闹了一阵,都是文官武将的寒暄,久久才稀拉地归为平静。萧言坐在末席,门外的春风料峭起来,眉宇间的困顿莫名清爽起来。
“皇上驾到——”
“别跪了,大家随便——”挥挥手让那些假情假意三呼万岁的盛世臣子们起身。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好,很开心。他,很喜欢这个女子吧。
穆德坐在高台之上,吊起的眼角深黑色的瞳仁扫视着台下的或是佯装清高,或是故作狂野的文官武将们。他呢?
当初说的一人不落就是为了他,自己一个皇帝何曾为了一个人这样处心积虑?今天是他的生日,自己还记得清楚,还忘不了。或许他忘记了,但是我记得许诺在自己登基之后的第三年,给他一个盛大的生辰宴席,百官屈膝唯独他。
但是穆德似乎忘记了,他以一个怎样粗劣的借口圆满自己的许诺。他不知道,只要一句生日快乐,就足够让那个人欣喜若狂。
找不到他,心里越发着急起来,放在桌面之下的手握成拳。一边的李总管和身后的小太监面面相觑,皇帝生气了。怎么了?抓起面前的水晶樽就着清澈的酒一饮而尽。高台下的百官莫名诚惶诚恐起来。
砰地放下酒樽,杯身的反射一闪,看见一段白色的身影。乌衣之众的一抹清白。对上视线他却偏过头去,苦笑端起刚斟满的酒,再饮。却凝视着他,神色些许惊慌,是害怕,还是担心我?
浅浅扯起嘴角,这样就好,让我看看你。紧握的拳放成自然的幅度摆在膝上,不可一世的模样。台下不由得松了口气,顺着皇帝的视线,左扇宫门一段妖娆的身影,娉娉婷婷。
清平调·角
端视着那段身着白衣的人儿,恍若失神,用极快的速度错开视线,看见门外紫色罗纱的女子。轻轻一勾指尖,女子在随从的拥簇中慢步进入堂中,微微颌首双手在胸前交叉行礼,也不曾跪拜就蝶步涟漪地就着穆德的手指,圈进手心,极其自然地坐上楠木椅子,将穆德的手臂圈进怀里,顺势靠上肩头。
萧言不由得一震,这女子未免太过大胆了。穆德竟然毫不避讳地揽上她的肩头,这下面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看,你是君王,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美色倾国……萧言暗自给自己罗列了数个理由,给心底微微泛着的苦涩找个名正言顺的原因。
“你看,番邦女子就是不知道廉耻……后位岂是可随便做的。”旁边一个将军模样人物,双手举爵,这话似乎是对萧言说的,剑眉斜飞入鬓,星眸尽处吊起眼角,
1、第一部:清平调·宫,商,角,徵,羽 。。。
英气逼人,相视一笑,一口饮尽。“在下杨樊绍……”
“呃,金大将军……”征战突厥,凯旋而归的杨樊绍,久居皇室的萧言也略有知晓,突觉受宠若惊,慌忙端正姿态双手捧杯,然后云袖掩嘴一饮而尽,不禁乍舌好辣,“咳咳”咳得东倒西歪,面红耳赤,一句话想讲又卡在喉里,煞是难受。
“先生怎么这么急,你们文人不是浅尝即止,怎么今天让我撞上个急性子?”笑着拉过萧言,宽大的手掌顺着挺直的脊背轻轻拍打顺气,语气里说不尽的嗔怪,然后盯着近在自己鼻息之处的人,脸颊越发红颜,咳出的泪挂在眼角,樊绍恍然失神,以前只觉着这人挺拔的像竹一样,如今却只是像梅,凌霜依旧美,偏却染上了嫣红惹人心疼了。他明明不太好……
“咳咳……”忙推开,抱歉地一笑,不自觉看向穆德,他仿佛不曾发现自己,只顾着和兰妃调笑,这样,也好,他不惦记着自己,世界上就少一个人心疼自己……也好,“在下……”
“萧言……”接下话头,金将军笑弯了眼,“臭小子你忘记我啦?”
“你……”盯着那双弯弯的眼睛,什么英气大气全然不见,就是一张做了坏事一样淘气的脸,和脑海里的某处,重叠起来。好像“狸猫……”不知不觉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都多久了,还只记着狸猫……”自己斟满了酒爵,一下饮尽,弯起手指,对准萧言的脑门弹了一下。
“哎哟……”捂着脑袋,原来是住在自家隔壁的金老将军的儿子,从小的玩伴,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互相断了联系。“大块头,再弹我,我就不客气了!”自斟满,举起来就是往嘴里灌。“咳咳……”
“你啊……”大手把自己掀进怀里,不客气地拍打,比刚才用了许多力,疼得萧言呲牙咧嘴地挣扎起来,樊绍坏笑着压着他不肯放,反而让萧言忘了咳,自顾自地挣扎起来,不见远处一个高高在上的人黑了脸,原本轻轻握着纤纤玉手的手渐渐用力,指尖泛起了乏血的白。
“啊……陛下,”越发疼痛的兰妃,一直隐忍地不语,直到瞥见皇帝的眼里满满都是别人的身影,故意大声呻吟起来。
“兰儿怎么了?”眼睛不放,直至萧言从杨樊绍怀里挣扎出来,才微微缓了脸色。
“陛下弄疼兰儿了……”挤了几滴眼里,又贴上来那副胸膛,原本只是做戏的穆德不由得厌恶地向后一退,完全没有留意那双媚眼波荡着什么样的光芒。
大笑着掩饰尴尬,原本台下专注饮酒畅谈的大小官员们不由得被笑声吸引了视线,萧言和樊绍抬起头,只看见穆德含着一口酒,对着兰妃丰厚的唇渡了过去,有血气方刚的大臣们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也有迂腐的文臣低下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叨念着。
萧言苦笑着,他能说怎么说,后宫佳丽三千,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况且男妻的身份,只是侮辱……胸口隐隐揪起的疼痛,抓起杯子的手,却被狠狠地压下。抬眼怒视樊绍,刚要大喝,却被狠狠地缄封了。
樊绍对着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