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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高强的夫君。殷随音是公认的美女,又是随音山庄唯一的继承人,是以当日参加者成千上万,盛况空前。
到了比武的最后一日黄昏,漕帮帮主陆横眼看就要夺冠,擂台上却忽然出现一神秘青年,仅用了两招剑法便打败了陆横。那剑法轻盈缥缈,诡异迷离,一夜间神秘青年名声大震。后来那青年娶了殷随音为妻,便是如今的随音山庄庄主江子奇,而江照晚则是他的独子。比武招亲过后有人追查江子奇来历,只知他原是商人的儿子,父母早亡,有个在洛城做太守的义兄名叫风一帆,而风太守根本不知自己的义弟会武功。
婚后江子奇从不在江湖上行走,妻子病故后更是深居简出。然而慕名而来拜师者却是一直源源不绝,江子奇一一婉拒,从未收过任何徒弟,就连他独子江照晚的武功据闻也是殷东煌生前传授的。至于江子奇昔日打败陆横所使的那套神秘剑法,后来从未见他使过。传闻那是江子奇的独创,后来人们索性将那套剑法称作“随音剑法”。
由于江子奇为人低调,平常寻不得机会结识他。到了如今传出他的独子江照晚要成亲,不少江湖中人立即从四面八方赶往洛城,想借这个机会与他攀上些交情,这夜随音山庄筵席摆了不下百桌。
筵席上众来宾频频向江子奇敬酒。江子奇亦是来者不拒,务求宾客尽欢。由于心情格外愉悦,江子奇显得格外神采飞扬,相形之下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新郎江照晚反而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有宾客私下议论说江照晚大约是不想成亲,今日迎亲时竟有不少女子来闹场,这样的风流种子多半不喜欢被一个女子束缚。也有人持有不同见解,说江照晚或许是早有了心上人,而那人却非新娘子。
听见这些议论江照晚只是未置可否报之一笑,江子奇却是心中不快,瞅了个空档警告他道:“你别这么半死不活的,让人看了笑话。”又朝风入松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见他正殷勤地为旁边的燕山亭夹菜添酒,面色更是不好。
那边风入松似乎感觉到什么,抬头朝江照晚看过来。两人怔忡对视片刻,风入松忽地举起酒杯朝他微微一笑,仰头一饮而尽,随即偏过头去与燕山亭说话。
看着他的侧影江照晚缓缓挤出一个笑容,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之后他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众宾客谈笑风生。宾客们见他态度忽变,虽搞不清原因。不过江照晚春风般的笑容以及谦逊的态度无疑为他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酒过三巡,有人提议让江湖百晓生给大家说件江湖秘事。江湖百晓生是个三十出头书生打扮的清瘦男子,见多识广,博学强记,在江湖上极有声望。那人刚一提议,立即响应者甚众。
百晓生本想要推辞,若真是秘事,自然就不能随便对人乱说,而能随便告与人知的事多半也没有多大趣味。正左右为难之际江子奇道:“先生还是说个罢,难得大家兴致都这么高。”又特意过去向他敬了酒。
百晓生不好抹他面子,只得应了,喝完酒后他略想了想,开口道:“既是江庄主说了话,那区区就随便说个故事助个兴。近的事情不好说,说了怕引起争端,那就说个远的。区区要说的这件事还是区区的太师父在区区年幼时告诉区区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虽是江湖中人,却带着读书人的酸腐之气,这一堆“区区”下来不少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江子奇也笑着道:“在座的或者是老朋友,或者是小辈们,先生就别这么客气了。”
百晓生呵呵一笑,继续道:“从前江湖中有个神秘的门派叫做天舞门。为何说它神秘?一来极少看见它的弟子在江湖上走动,二来此门派修炼的并非单纯的武功,而是一套剑舞,叫做鱼龙舞,虽说是剑舞,其实更是种举世无双的剑法。然而最玄妙的并非在于那剑法如何高明,而是据说练了那种剑法不仅可以青春长驻,更可以长生不老……”
第 3 章
(三)
听到“青春长驻长生不老”几个字,在场几乎所有人心里均是一颤,即便再多的钱财,再高明的武功,也远远比不上这几个字来得有震撼力。青春,生命——远甚于世间一切浮华。就连江子奇也是眼珠一缩,送往唇边的酒杯顿了顿,有几滴酒水洒落,落在了他的衣襟上,晕成碍眼的湿渍。
江照晚听了却忍不住在心里思忖:“即便能长生不老,若是心中不快活,活那么久只怕也没有多大意趣。” 想到这里忍不住看了风入松一眼。
可巧这时风入松正好也朝他看了过来。不经意的一瞥,或许尚未来得及做最完美的掩饰,江照晚恍惚又看见了从前的他。他心中一颤,慌忙收回目光,开始自责:我这是做什么?他不再是从前的他,而我也娶了妻,这么牵扯不清岂非是对不起歌雪妹妹。可是他的心头还是一片混乱。
“后来呢?”这时有人忍不住追问百晓生。百晓生饮罢杯中酒,又接着叙述道:“那天舞门修炼之处是个隐秘的山谷,很长时间倒也风平浪静。可后来门里出了个叛徒,那叛徒竟下毒害死了所有同门,然后带着鱼龙舞的剑谱离开了山谷,从此消失无踪……如今也不知那人究竟是死是活,而他手中的剑谱最后又流落到了何方。”
说完见众人都是沉默,百晓生呵呵笑了一声,话锋一转:“诸位莫要太当真了。太师父说鱼龙舞或许真是绝世武学,可所谓能长生不老云云却多半是杜撰的——世上又哪可能真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术?大家听听得个趣味也就是了,别想多了。”他又举起杯子,“来,今夜是江庄主令郎大喜之日,诸位一起干一杯。”
众人一起举起酒杯朝向江子奇,喧哗祝辞声渐起。江照晚见父亲似乎尚未回神,忙悄悄扯了扯他衣襟,江子奇身子猛然一震,见了众人一起举杯,立时明白过来,也举起杯子笑着朗声道:“多谢各位赏脸光临。”带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饮完酒江子奇悄悄向江照晚道:“酒席结束后你来我书房一趟。”
江照晚正有些迷惑,门外忽然喧哗起来,父子俩一起抬头朝喧闹的方向望去,客人们也有些惊异地放下了酒杯。不多时管家疾步跑了进来,在江子奇耳边低语道:“陆从容冲了进来,说他爹昨晚被人杀了,有人看见是庄主您做的……”江子奇面色一变,尚未来得及说话,便看见有数人将守门的打倒冲进了宴客大厅,而为首的是漕帮的少帮主陆从容。
“江子奇,你还我爹性命!”陆从容一见江子奇立时赤红着眼嘶吼着扑了上来。江照晚想到父亲高陆从容一辈,若是与陆从容动手未免失了风度,于是连忙挡在了他身前。陆从容武功不弱,加上此刻近乎失去理智,出手自是招招狠毒,众人先是担忧,而后见江照晚一把玉扇使得滴水不漏,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陆兄,这事怎么可能?只怕是个误会。有事好商量。”江照晚边打边温言劝解,却又同时用传音入密对他冷声道:“你明知打不过我,这样下去你败了面上未免无光,倒不如坐下说个清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当我们能溜走么?”
陆从容被他激得面色一红,然而想着他这话也有道理,于是停了下来,指着江子奇对众宾客道:“这个人面兽心之人昨夜杀死了我爹!”又一把拽出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对她吼道:“你说!”
那女人几曾见过如此阵势,吓得几乎瘫软在地上,半晌才结巴着道:“昨夜……昨夜……我正在……在老爷房间的屏风后……屏风后解手,忽然……忽然听见声音,我……我吓得躲在屏风后透过缝隙……缝隙去看,正看见……看见一个人……”
“什么一个人?到底是谁?”陆从容恶声打断了她,“你给我说清楚!”
“他……他……”女人指着江子奇颤声道:“是江庄主……以前我……我曾见过他的……就是在上次赏灯节……”
“够了!你看见他干什么了?”陆从容忍不住又怒喝了一声。
女人吓得几乎哭了起来,抽泣着道:“看见……看见他赏灯……”
“我是问你昨夜看见他做什么了?”陆从容气得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摇了摇,“快说!”
“少帮主饶命,少帮主饶命!”女人是帮主陆横的侍妾,陆从容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