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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少壮入军是常事,但西北戍边将军的副将是可以调动三万兵马的实职。大多数军人一辈子过着戎马倥偬四处奔波的行军生涯,却只能止步于千夫长罢了。
“若是文武状元,朝廷会酌情赐予五品以下的官职。”
“原来如此。”子衿有些羡慕,又有些说不出的豪气。
“吴钩,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和你喝上同一杯状元红!”
作者有话要说: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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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生辰 。。。
“少爷,后日便是您的生辰了。”书童欢快地说着道贺的话。
子衿看着镜中的自己。黄铜的质地,镜子再光滑也只能看个大概。
“少爷,这里这里。”小仆端来盛满水的铜盆。
十五岁是重要的生日,束发。
家里的长辈几乎都到了。在堂中,道贺声寒暄声不绝于耳。
子衿觉得烦躁。自己是这个家族期待着的孩子,于是这个生日也成了一种必行的节日。
家里男子十五岁后必须考上功名。尤其是嫡子,十五岁之前或可放任,十五岁后几乎完全不得自己做主。
家中虽未出过多少大官,却是士子遍天下。这样的族规也就流传下来。
只是这一代的长辈似乎有些贪心不足,而希望自己“有出息”。
试完衣服,子衿仍是从后门溜去了吴钩家。
院子里有茶香,这对吴钩来讲是件难得的事。
说不出名字的偏甜的茶里放了青梅,杯子旁还有一叠冰糖。
子衿欢快地坐在石桌旁,吹凉茶喝了一口。
“不过瘾。这样的茶应该用碗喝。”
吴钩笑着说:“我以为江南的茶必须用杯呢?”
“什么规矩。风雅的东西从来就不是茶。”
“我刚刚被那套衣服压得都喘不过气来了。又不是女子及笄,有什么好庆贺的。”
吴钩笑着想到自己的十五岁束发。差不多吧……不过那时父母已亡,兄长还是个京城里极平常的四品官,几乎没什么人来家里庆祝。兄长却仍是郑重地做了衣服,按着规矩一步步地来。
自己小声叫着累,就见兄长黑了脸,红了眼眶。
从那时起,懂得了世态炎凉,与兄长的关系也渐渐由亲近变得疏远。
“要是父亲还在,他一定会把你揍得下不了床,还由得你在这里放肆……”兄长如是说。
吴钩看着与年龄不符的抱怨着的子衿,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为什么没有去学堂?”
“啊?”
“你家里是江南的望族吧,我记得刘姓多出士子举人……为什么没见你上过学?”
“我已经通过乡试,现在是解元了。别看不起人!”
“你是那个‘神童’?”吴钩不由得用有些好奇的眼神看着他,“可是他不是云阳府的小公子么?”
子衿的神色顿时有些黯然。“我们家是上一代分出来的旁支。大伯家的孩子不成器,前岁纵人行凶丢了刘家的面子,后来我中了解元,才猴急地逼得父母把我过继了去。名义上是云阳府的少爷,不过家中只有一个妹妹,所以我还是在这里住。不过迟早还是要离开的。”
吴钩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实在不像是少年老成的人啊——我还以为你在考童声呢?”
笑闹一阵,院子里渐渐静了。风从花架中,茶杯旁掠过,偶
9、生辰 。。。
尔吹动浮在水面的茶叶。
隔院传来依依呀呀的管弦声,偷得浮生半日闲。
“吴钩,你明天能来吗?虽然不是冠礼。”
吴钩苦笑。“十五岁的束发虽比不上加冠,也是重要的仪式。你家人应该不会让外人——特别是我这样的人,”他摆了摆右边空荡荡的袖口,“出现在你的生辰上吧。”
一时无话。
子衿的样子极委屈。“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满十五岁。人情,事故,功名,一样一样全是够讨厌的。”
“可是我不想——”稚气的话语,子衿突然红了脸。
吴钩大笑道:“娶妻生子?”
“嗯。我记得以前学堂有一个大我几岁的人,他一直没考上功名,家里就逼他先娶了妻。之后忙里忙外的,学业就这么荒废了,现在整个人看不出一点二十岁的样子,就是个中年人了。”
“我不想这么早开始操持家务,变得像他一样。”
“而且……娶妻很麻烦!”子衿想到方才小仆念的琐事,又恢复了稚气的表情。
“你想想么,那些闺中小姐讲究的很,娶妻的时候又只看面相八字,要是我一揭开盖头看见一张这样的脸——”子衿夸张地做了个鬼脸,“那怎么办?”
“怎么能以貌取人?娶妻娶德。只有小鬼才会这样揣测嫌弃过门的女子。”
“要是我,就要自己喜欢的!那才能谈以德识人。怎么能找个自己不认识的。”
“不过,还早着吧——反正家里的规矩是考上功名前不得近女色。”
“挺稀奇的。”
“据说是怕玩物丧志。在家里,酒色财气都是一样的,浅尝则可,不得耽溺。犯了族规,譬如我那个堂兄,就得行家法。虽然我大伯凭着嫡子的身份保下了他,只紧闭了半年,但还是惹得许多族叔族人不满。”
吴钩惊奇道:“按你的行事,整天跟我这晃荡,怎么还没被打成平板?”说罢,自己也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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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生病 。。。
子衿瞪吴钩一眼:“我说我是来跟你学习棋艺和兵法的。书已经读够了,家中只有经史典籍,又专请了一个腐儒来教书,再待下去,我非疯了不可。三年后就要去参加会试了——本来去年便要去的,可是京城附近不是也传了疫病的消息么,结果就没去成。”
去岁春初,京城旁的涞水关突发疫病,民众极其恐慌。甚至有传言言曰连年征战天怒人怨,国之将亡。
今上爱惜百姓,下罪己诏;然疫病不止。为制止疫病扩散,谏官李淼向今上进言,锁城以治病,并自荐暂代此事。今上感其忠义,准李淼暂理此事,代城领一职。
四月后,涞水开城,城内秩序井然,疫病消弭,天下称奇。
今上大赦天下,以示恩德。只可惜李淼不慎染病,身死异地,今上怜其忠正死国,让他家人扶王侯规制灵柩返乡;又赐金银数万,举家谢恩而去。
——李淼此后成了子衿钦佩的忠直之士之一。
只是当年有不少准备应考的士子都须经过涞水关,莫不是畏于疫病退缩不前;少数大胆的考生也因绕了水路而耽误了行程。恩科少了近一半人,子衿原本也该是其中一个。
“你说谏官李淼为什么会得病?他那种大官,不该躲得远远的才对么?”当时,有人发出如此疑问。也有人猜测道:“大概是为表亲民,去底下探访时染上的罢——毕竟不是什么太厉害的病症,即使是锁城,也不该莫名其妙地死了。”
吴钩看着子衿有些向往的眼神,脸色有些难看。他轻声说:“李淼他——是个很好的人。”
“哦。”
“不过,他当年是个胆子很小的人。”
“那便是为民而死,更值得敬佩。”
“大概吧。”吴钩无意再解释。别人的故事说在嘴里,不过轻轻一叹,未曾深究。
“子衿,你以后若进了朝堂,千万收敛锋芒,记住明哲保身——否则,有些时候会陷入身不由己的困境。”
看着子衿不服气的眼神,他暗自摇头。风华正茂,年少轻狂。
子衿又神游了半晌,转过头来已带上些调皮的神色。“我说,吴钩——我们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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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月的江南已是烟雨蒙蒙。空气中飘散着酒香,从幽深的巷子中传来拉长了调子的歌。枝头无数粉白堆红,模糊了季节。
偶尔街角有两个老人对坐,中间放着茶碗与烟杆。细雨打湿了高盘的头巾与清瘦的长衫,他们言语与动作间比卷云流水更悠然。
吴钩向家里走去,手里提着几个药包。他全身隐隐作痛。当初兄长劝他不要去潮湿的南方,然而他执意前来,因着他的母亲有一半是江南人。只是受罪的日子更长了,每到阴雨时身上更痛得欲死。他不禁
10、生病 。。。
疑惑——怎么以前在战场兵刃带来的伤痛,还不及这缠绵入骨的江南雨?
人们从沉思者的他身边走过,都刻意让开了路,避之惟恐不及的样子。几个孩子唱着歌谣,丢着石子从他身边跑过,童鞋溅起水珠,打湿了他衣服的下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瘦腰长裙的女子从油纸伞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