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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沉吟半晌,轻声说道:“既然边城告急,自然该派兵增援。柳卿深夜为此而来又是何意?”
“回皇上,臣听闻除彦城外,其余四城均有敌情;五城中又以彦城屯兵最多,先增兵彦城,怕是不妥吧?”
“年前雍沂被毁,彦城便成了中原的门户,屯兵最多也是应该的。”
“五千士兵足够守城了,事前刘将军却一再要求增兵、增粮、增饷,边关其他将领也未必心服啊。”
“这次战事又起,不增援怕也不妥吧?若是刘卿抵挡不住,胡兵便可顺官道直入中原了。何况即便是守住了,事后刘卿追究起来,朕该如何?”
“皇上是九五之尊,哪个忠心的臣子会违抗圣命?这个刘子衿倒是大胆,臣前日收到消息,说是战前他还曾暗自出了军营,不知去了何处。直到大战在即,他才匆匆赶回。”
“依你所言,这增援一事……”
“不若等其余各城都解了围,再去救彦城。依着彦城的守兵排布,便是十日再去救也不迟。即便是彦城失守,阳关处还存有大量火药,尽可将胡人堵在阳关之外。皇上以为如何?”
柳梓走后,皇上提起朱笔在纸上批了几字,又对身旁的老太监说道:“依你看,这彦城若是不增援,可以守几日?”
“这……老奴、老奴不敢妄言。只是老奴听闻柳梓与刘大人素有私怨,柳梓若是因私废公,误了增兵的时机,可就大为不妙啦。”
“这倒也是——柳卿方才不是说,阳关还有大量火药么?”皇上轻笑了几声,将方才写好的朱批又丢进了废纸篓中。
老太监跟着皇上回去时,对一旁的小太监说道:“皇上方才丢进废纸篓的东西,你可得仔细着点,别叫他人拿了去,清理完了就全教烧掉,记清了?”
“是。”
待到旁人都走光了,那太监才迅速翻找着纸篓中的东西,将那朱批重新展开。他从袖内摸出一张纸片,就手沾了些未干的墨汁,抄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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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已到了第三日,还不见朝廷的援兵。子衿抽出几个士兵前去各城探听消息,士兵回来报称其余四城都已有增援。次日桂岩又接到一份公文,称朝廷的援军要在两日后才到。
他狠狠将公文摔在地上,子衿又捡起来仔细看了一遍。
增援延迟,城内莫说解围,便是能否守住城门都成问题。若是兵源不足,怎么其余四城都有增援?
守城六日?
76、皇城 。。。
城内余粮已不剩多少了,百姓们全都从家中出来为军队运送军备,便是如此也处处捉襟见肘。如此守城,还不如——只等援军一到,便打开城门冲杀出去。
他将仍在发怒的桂岩拉到沙盘旁边,又看起地形来。
“在这两城中间聚集的胡人较多,若是等这两地解了围,便各与彦城形成掎角之势……”
“解围?等到他们解围,胡人都闯入百姓家中抢掠了!”
“桂岩——”
“这四城守将,三个都是胆小怕事之辈,若不是胡兵来得少,他们早开城投降了!以往庄将军在时他们之中便有小人向胡兵通风报信以求自保,我看这次你一离营便有大批胡兵来袭也非偶然。真是家贼难防!”
“你是说,消息传出得如此之快?”
“军队每月都会暗中进行清理,凡是接触过可疑之人的士兵一个不留,只是己方往来管得不严。”
正说着,外面传来轰然大响。两人急忙出去看看情形,却见士兵已抬出了火药。
子衿大声喝道:“这是谁的主意?谁搬出囤积的军备?”
“回将军,方才有一队兵马运来了粮草和大量的火药,说是阳关来的,奉旨增援。我们正要禀告将军,他们却早早回去了。”
“不是说要两日后么?来了多少人?”
“这……只来了百余人而已。”
桂岩大吼道:“荒唐!彦城士兵伤亡了三千,只来一百余人?他怎么不干脆叫识路的老马将东西送过来算了!”
“也罢,来了火药也是好的。”子衿想了想,说道:“送来了多少火药?”
“方才点过了,有五百箱。”
“不要一点点扔下去了,徒增损耗。”
“将军是要——!”
“既是阳关送来的,何需省着?分三批,第一批全部扔下去,将还在攻城的胡人全部炸死!”
子衿转头看着那汹涌而来的人潮,眼里渐渐染上肃杀之色。
侵我家国,阻我回程者……该死!
77
77、死讯 。。。
第一批火药用尽后,胡兵果然摄于其威,不敢冒进。
过了半日,胡人将领认为城中已无多少火药,又一次下达攻击的命令,从北门转而急攻西门。
第二批火药依旧快速运到西门,全部投下,胡人终于下令后撤至三里外,整军休息。只是彦城之危仍旧未解,朝廷的援兵也还要再过一日才能抵达。
子衿和桂岩却是松了一口气。还有一批火药是作不时之需,分成两处堆在两个城门楼上,由一百名士兵看守着,算是安全。若是胡兵再次来袭,只需用一批士兵作守卫之状,引胡兵猛攻另一城门,再投下火药便好。
桂岩已在城上待了四日,实在撑不住了,子衿令他先回城中歇息。桂岩正要收拾桌案,子衿拦住他道:“这些东西我再看看,或可找到什么办法。”
“这……”桂岩现出些为难之色,却仍是遵令去了。
子衿先打开发在房间一角的箱子,检查了里面的东西。见完好无损,这才放心。他转头又将桌案上凌乱的纸张放置整齐,才一张张拿来翻看。
桂岩是个极细心的人,这几日的军报战斗都有粗略记叙,子衿看得也清楚。
只是他方才走时的神色让子衿略感奇怪,这才仔细将他留下的东西翻看一遍。
纸张慢慢减少,子衿揉了揉眼睛,十分疲倦。
他推开眼前的军报,又拿出下一沓东西来。
一张纸片,轻轻地落在地上。
子衿正觉得诧异,却发觉幽暗的烛光下纸片闪出一些黑红的颜色。
——这种纸质该是!
他急忙将它捡了起来,展开细看。
——吴钩,已死。
他像是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一般,反反复复地念出声来。
怎么可能——他还欠了他一个回答。他还在江南——望着西北啊!
他颓然做到,心口疼得想要裂开一般。他抹了抹脸,又对着烛光举起那张纸条。
确是与以往的信件一样的字迹。
是他那日要赶回江南时遗落了书信,桂岩才隐约猜到了他的事情,所以隐瞒了吴钩已死的消息?!
他大哭起来,转而又呛咳得像是在笑一般。
他脱下铠甲,蜷缩着身子,手中的纸条被捏成一团。
这夜,实在是太冷了。
子衿坐了良久,忽然用手撑着地站起身来。他将纸条放进怀中,又慢慢将方才散落在地的东西整理清楚。胡兵还有一次来袭的兵力,朝廷的救援还有一日才到。
他还要撑着,至少撑过最后出城时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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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桂岩翻看案上的纸张时,发觉压在下面的纸
77、死讯 。。。
条已经不见了。他见子衿并无异样,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诧异。上次发来的书信便说是此人重病,将军竟要冒着天大的罪名赶回江南。这次此人病死,他却没有惊慌,也未怪罪自己将消息藏了起来。
——或可等到战后再说。
等到第三批火药告罄之时,朝廷的援兵终于赶到。时间如同算好一般,让桂岩很是恼火。子衿却仍是沉静如水,将余下轻伤的士兵们集合起来,点了人数。
还剩一千余人。
身后的士兵们排成方阵,子衿大声吼道:“开城门——”
城门大开,千余人大喊着“杀——!”举着兵器冲过桥来。城外的援兵十分勇猛,冲击着已经疲累无比的胡人的阵营。
子衿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