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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儿,快进来。”屋内史长云急切得喊道。苏阙急忙往屋内跑去,不安感一点一点吞噬着自己。
舅舅,舅舅,你可不要丢下阙儿,你可不要丢下阙儿啊……
进门,入眼便是赵影大口大口地吐血,史长云一手扶着赵影,一手给赵影输内力,饶是功力深厚的将军,额角也微微冒汗。
“长……云……,咳咳,没……没用的,不……不要……白费……咳咳……力气了。”赵影半咳着血对史长云说到,然后伸出手哀伤地望着苏阙,“阙……阙儿……”
苏阙奔到赵影面前,泪早已爬满了双眼,小手攥住赵影的手,生怕一不小心,舅舅就会像母妃那样离开自己。
“舅舅,舅舅~”
“阙……阙儿,以……以后,舅舅不能……咳咳……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了,你……你要好好地照顾……照顾自己。”赵影将苏阙的小手放到史长云的手里,“长云……,替……我看着阙……阙儿。”
史长云握住苏阙颤抖的手,悲伤地看着赵影,轻轻地应允。
“我定会护着阙儿的”
赵影在得到长云的答应之后,眼里的担忧慢慢散去,眼神开始涣散,望向虚空的远方,嘴角最后化作几抹释然几抹向往。
我只恨当初为什么让苏朝靖见到姐姐,只恨自己怎么没能保护姐姐,只恨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着阙儿长大成家了……姐姐,影来找你了,姐姐,影来向你赎罪了……
苏阙看着赵影的手慢慢得滑落,宛如最后的星光,滑过几个春花秋落,滑过几个冬雪夏融,那么慢,那么久,然后眼前一暗便没了意识。
烟娘走下暗道时,就看到苏阙身边四处散落的酒坛子,轻轻地闭上双眼,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默默地收拾着酒坛子,然后将带下来的锦被盖在苏阙身上。静静地凝视着少年,手指细细抚摸少年清俊的双眉,想要抚平少年紧紧锁住的眉头,却怕吵醒少年而作罢。刚要起身离开时,手被少年抓着,只看见少年双唇微启,呢喃着什么。俯身仔细倾听,听见少年梦语。
“母妃,母妃,不要走……”
“舅舅,舅舅……”
烟娘瞬间湿了双眸,刚刚压下的酸涩之感,重新涌动而上。
将军,自从知道你为国捐躯的消息之后,阙儿,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开心了。每年的祭日,必狂饮相思醉,可是酒醉人却难醉心,你答应的,却始终没实现。
夜色沉醉,街上依然繁华似锦,烟雨楼中歌女还在喑哑地唱着征妇怨,只是,能懂得歌女心事,能懂得词中意味的又有谁。谁在天涯思念,过往烟云;谁拾起相思,独自品茗。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各不同。
相思醉,醉相思,思……相醉……
醉……
作者有话要说:别人和我说要增加字数,于是我忐忑得试一下~
夜间携游
第九章夜间携游
苏阙醒来已经是翌日傍晚,余晖倾斜,给都城镀上一层金黄的框边,给人一种柔软的味道。北斗已经高垂,在万里无云的天空试图与残阳争辉,兀自梳点银装,也将星光斗斗扬扬地洒向人间。街道上晚归的孩童早已被召唤回家,而摊点上流连的贵族少年,高官子弟,深闺小姐成群成团的赏玩着,使都城渐渐热闹起来。
苏阙半睁开双眼,静静地躺着,听楼里楼外的各种声音,交织成一场盛世烟云,宛如记忆深处传来的绝唱,吟咏了几世的繁华,而自己就像一个戏外人,原想淡然地围观,却还是坠入红尘,挥剑斩不断的羁绊。
“主子,醒了吗?”屋外传来了几声叩门声和小易的声音。
“进来吧。”
小易推开木雕门,端着一盆水,放到木架上,用水沾湿了雪绢一边递给苏阙一边留意着苏阙的脸色。看到其没有显出疲态便稍放下担心的心情,然后拿起木梳为苏阙束上银冠。待一切整理完毕,苏阙辞别烟娘离开了烟雨楼。主仆两人徒步在热闹的街道,不紧不慢地观赏游玩着。
残阳已没入夜色,月明湖上花船已然簇拥而出,灯火摇曳,管弦喑哑。湖畔人声鼎沸,而在安桥小码头边,那人孑然而立,银冠束发,一袭青衫半隐半明地溶于夜色,就像一幅水墨画。闻人谨从酒楼里出来就看到这样的一个场景,深深刻入脑海,那人静静地伫立在那儿,与四周的热闹场景显得相冲却不违和,仿佛所有的喧哗到了那人那儿便都变得静谧悠然。
“可要一起游赏这月明湖?”
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苏阙回身便看到闻人谨对着自己笑问道。
“皇……”
“诶,小阙,叫我谨就好。”闻人谨打断苏阙,上前与其并肩,望着茫茫湖色,“今日,我们放开心相交可好?”
“好……”苏阙微怔地看着身边的人,不知是夜色暖人的缘故,还是退却黄裳只着便装的缘故,那人眼底的笑意竟蕴育出几分柔情。幻若记忆深处的那个每次都温柔看着自己的人。
“可否一起游赏这月明湖?”闻人谨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苏阙,看着他盯着自己发怔,像是在看着自己,又像是透过自己在望着另一个人。
你的心里藏着谁?
“嗯?闻人公子怕是不能与我一起,我不想坐那花船。”苏阙看到闻人谨眼中的探究,便低垂眼帘,掩去心中的几分思念。
“我们不坐花船,带你去坐乌篷船,吃好东西。”闻人谨说罢,也不等苏阙答应就拉起苏阙往人少处走去。苏阙盯着那人握着自己的手,不是自己以为的冰冷,竟能让人感到丝丝暖意。许是那人出现的自己不曾看过的调皮模样,许是自己感受到的那人手中难得的温度,苏阙没有挣开。突然想起小易还在边上的摊子留连,便交代了一声,让小易自行回去,而后亦步亦趋地跟上。
这是一个人烟渺渺的小码头,没有灯火通明的花船,只是停泊着几个乌篷船,闻人谨带着苏阙熟练地登上一艘船,然后笑盈盈地对着掌船老汉喊道:“王伯,上次酿的桂花酿可还有?今天有没有新鲜的鲈鱼,半月没吃,我嘴都馋了。”
掌船老汉拿起船桨假意地拍了一下闻人谨,带着笑意地怒骂道:“好小子,每次来都要搜刮我的好酒好鱼,还不付钱,便是去酒楼,也没有你这般享受的。”
闻人谨也假意地躲了一下,推着苏阙往船头走去:“这不,我今天带了人来的,你可不能让我慢待了别人,小阙第一次来都城,还没好好玩过呢,你可要渡我们去好地方赏玩。”
老汉这才细细打量苏阙,淡然无波的样子,微笑温和中略带疏离,举止彬彬有礼却恰到好处,却是一个风流人物。然后不动声色地瞪了闻人谨一眼,眼里带着少许局促,少许疑问。
“你还杵着干嘛?还不招呼人坐下,燃上木炭温酒。”老汉说罢便渡起乌篷船,小舟缓缓地驶向月明湖中央。
闻人谨拉着苏阙坐下,老练地从船舱里拿出酒酿温上,然后对着苏阙眨了眨眼。
“跟你说,王伯酿的老酒可是人间美味,配上新鲜鲈鱼,更是让人今生难玩,今天定要让你好好尝尝。”
“怎么?看傻了,不认识我了,呵呵,今晚我可不是戎国皇帝,你也不是晋国太子。”闻人谨玩味地看着苏阙审视自己的目光,斟一满杯酒给苏阙。
苏阙收回审视的目光,接过酒觞,细细品了一番,确是别有风味,与相思醉不同,一口热酒暖人心扉。让人忍不住想再饮几番。
“诶,某要狂饮,这酒虽暖,也是易醉的。”闻人谨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人儿,醉意漫上脸颊,少了平时的疏离和淡然,多了些温和的柔软。微红的双腮,水汽蒙蒙的双眼更是让不愿移开视线,“你看,现在才正式湖色正好的时刻。”
此时夜色正是撩人,皎月高高悬挂在高空,月华流泻,湖光荡漾,盈盈清波甚是惹人怜爱。小船没有进入灯火辉煌的花船深处,而是深入湖心,四周没有其他船只,独此乌篷船浸润在月色中。举目望去,远处灯火璀璨勾勒明亮的背景,与月色交相辉映,近处几些疏荷少许残败,挺立的莲蓬依偎着娇羞垂落得半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