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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以恶出名,他不自觉中竟是以恶制恶、以暴制暴,连说话也变得粗鲁起来。他平时极少用地藏十轮心法对付人,那是因为他知道这心法一旦掌握不好,受施者所感应的痛苦极其深重,况且这心法的目的在于助人看清自己的内心世界,而非害人。可面对临将臣这样的恶人,他心中便没有这层顾忌。
他那地藏十轮心法一出即收,没有继续干扰临将臣,但临将臣趴在地上,依然失魂落魄、喘息难定。听得刘迦如此骂人,临将臣一边喘气,一边回骂道:“小白脸…咳咳……你那邪法什么时候练得这般恐怖了?”他哪知道,前时刘迦与慧培一战,对无相二字的境界领悟大有提高,那地藏十轮心法第二轮的循声逐相中有“心即是法”一义,此时在他一念专注之下,发挥得淋漓尽致,竟是不用印诀兜转,念起法生,全无滞碍。
刘迦正想再恶骂几句,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这混蛋,把其他人僧人如何了?”临将臣喘息渐定,闪身已从刘迦脚下挣脱站起,本想再战,忽然想到自己斗硬的固然不怕这小白脸,可要与对方玩心识功夫,自己却全无把握,当下垂头叹道:“你不用想着废我,现在我面对你,已经觉得自己是一个废物了。”
说着他见刘迦一脸怒意,赶紧道:“我可没杀人,只是把那群和尚赶出去了。”他见刘迦一脸怀疑之色,又道:“不信你问玛尔斯,这伙人正在后院的方丈室里赌博,他们可是亲眼所见。”
刘迦正要细问,忽听身后传来慧培等人的呻吟声,他立刻走过去,扶着慧培,问道:“大师,你现在感觉如何?”慧培胸口处难受之极,一脸苍白,毫无人色,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无力相应。
刘迦见他皮肤下隐有血斑,心中一凛,转头对着临将臣问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临将臣做出一副无奈状,耸耸肩,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刚才有点口渴,嗯,这个……你也知道的,人渴起来,就是尿水也会喝下去的,更何况这几个秃子的血质清正……。”他被刘迦刚才那一击给震摄住,担心又被对方整治,那情绪巨潮引发的颠倒狂乱,兀自心有余悸,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刘迦眉着一皱,法眼过处,却未见慧培三人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对临将臣疑道:“你没咬他们?”
临将臣心中正在盘算如何应付眼前危机,忽听刘迦问起他的专业知识,那自信顷刻恢复过来,立时呵呵笑道:“小白脸,你也不瞧瞧我是谁?我是岐伯和大丑那种小僵尸吗?吸人血还需要用牙?用牙咬人吸血这种身体接触的办法,太原始了,不干净,也很俗气,姿势也够难看,像抱着人亲热似的,你不觉得恶心?就算我要收弟子,也是有原则的,有三不咬,第一,有体臭的我不咬;第二,有血病的我不咬;第三,长相太丑的我不咬。这三个秃子长相太丑,我没兴趣。”
刘迦心中多有疑虑,但却被他这几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似乎吸血是一种极艺术、极高雅的学问,要想进修的人总须得经过种种严格的考试方能被老师认可。他既知临将臣没有企图把慧培等人变成僵尸,心中也就松了一口气,一时忍不住笑骂道:“你这变态僵尸,收弟子跟长相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找老婆。”
临将臣大摇其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你就不明白了,长相对于新入门的僵尸而言,极为重要。一个人的长相如果太惹人厌,别人一见他就溜得远远的,他找谁吸血去?又或是长得一副挨打相,任谁见了都想揍他一顿,我的老脸往哪儿搁去?”
刘迦听得头大,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他,只在心中暗道:“他刚才只是那么一下,就废去了这三人的修为,同时还吸走了对手不少鲜血,倘若我不是亲眼所见,哪能相信?”但想到这僵尸眨眼间便将一座寺院的修行高人全部赶走,其修为也确非普通人所能想像的。
他见慧培脸色稍稍好转,便道:“慧培大师,你们不用担心,这临将臣没把你们变成僵尸。你们从前的修为虽然不在了,可佛门之内以修心为要务,明心见性,即能万法从容,不必执着在从前的修为上。”慧培听见他的话,眼中忽然现出一丝痛苦,低声叹道:“唉,咱们走错路子了。”
刘迦闻言不解,却听破禅锋疑道:“这几个和尚有点不对劲啊,我当初看到他们的时候,一眼即知他们大多数人的能力在你之上,有法眼之能的应该是大有人在才对呢,为什么没人挡得住临将臣?就算打不过那僵尸,自保应该没问题啊……眼前这三个人面对临将臣,怎么却如此不经打?”
刘迦来不及想更多,只是向慧培问道:“你们是实相门的?”慧培点点头,扭头看了看此时也站起身来的慧相和慧铭,长叹一声道:“我们这群人躲着暗点中修行,以为没了时间的限制,就不会面对许多自然与境界的挑战,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刘迦闻言)恍)然(网),所有的修行者,就算今生不能得到永恒的成就,也都会尽可能去追求那法身不灭的境界,以便继续向后修行。倘若修到某个境界后,不得已出现轮回,也总会想尽办法在轮回前留一个印记能让自己在下一生尽快清醒过来,以便继续修行。否则一旦轮回,神识中有隔阴之迷,被种种欲望所侵袭干扰,沉醉在红尘之内,要想重新走回修行道上,就太难了。
不管是仙、佛、神、魔,所有的修行法门,每突破一个境界,他在新的境界中拥有的生命期都会比前一个境界要长得多,但依然是有限的,因此必须再向前突破。这么循环下去,总有一天能得到一个不灭的法身。当然,这法身并非最后的境界,仍然有许多不完美处,需要继续向上,但毕竟所拥有的时间与普通修行者不同了,可以无期限地修行下去。
刘迦懂得这些道理,因此慧培的话一出口,他已知道这群和尚找到这个暗点是为了取巧,让自己本身不具有的能力得以通过外力来补偿。他暗道:“难怪这群僧人看起来能力极高,但面对打击,却是如此不堪。倘若他们那二果罗汉的境界是真实的,拥有的不只是法术上的能力,纵然无法克制临将臣,但临将臣也伤不到他们。”能修到二果罗汉的境界,那身体知见已是相当的浅淡了,修得好的人,甚至转识成智了,没有了对身体的执着,临将臣再怎么威猛,也难伤到对手。
他想通此理,对那慧培道:“慧培大师,恕我直言吧,我在经书上看到过,有一句话叫做‘佛法不离世间觉’,想来说得就是,一个人想要成就无量智慧,是不能逃避世间的。把出世和入世这两种境界截然分离,本身就是一种执着。”说着他想用一个比较简单的法子来说明此事,但一时想不到好的词汇,破禅锋对他了解甚深,赶紧在体内给他补上:“莲花!”刘迦得此提醒,又道:“你看,那莲花只有在淤泥中成长,才开得那般洁净美丽呢。你们通过外力的作用,看似把修为拔苗助长的弄上去了,可潜伏的危机也很大呢。”
说到此处,他暗道:“这慧培说过的那位师叔,想来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修练,面对假境没有抵抗力,终入魔道。”他想起一事,又问道:“你们这暗点是怎么形成的?这附近是不是有个化城?”
慧培听他提起“化城”二字,眼中一亮,奇道:“你知道这里有化城?”刘迦点头道:“这只是一种感觉罢了。”聆听在他体内笑道:“老哥把我的话原文照搬,好不要脸。”
慧培三人刚才被临将臣废掉修为,又吸了不少血,此时体力欠佳,忍不住坐在地上,对刘迦道:“咱们这暗点是远古的一位祖宗留下来的,那位祖宗神通广大,为了给当时的弟子说法,证明那实相非相的道理,也为了向弟子们解释心生万法的含意,弹指即创下这一个不受时间约束之地。他把这空间创出来后,放了一盆花在此处,从不浇灌,那花多少年过去了,依然灿烂如昔。还有呐,你看这空林寺不大,可任你如何走,也走不到边的。至于化城一说,咱们也只是在经书上看到一些,并未实见。”
刘迦得诧异,暗道:“能做这样事的人,其境界不知有多高。大梵天的人创一界,需要许多年才能完成,而且没有完美的。可我听说佛祖创下一界,往往只在念动刹那,而且总能至善至美,这……完全是不可想像的境界。”
他思量片刻,也坐下来,对慧培道:“你们现在还能用从前的法子再重新修练吗?”慧培三人想了片刻,沉吟道:“不知道能不能靠着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