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孩子,真坚强。”御紫炎笑着称赞,使得孩子倔强的小脸上飞过一抹可爱的红霞。
御紫炎拍拍孩子的头,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不说话,只摇了摇头。
“为何不说话?”御紫炎疑惑道。
孩子指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御紫炎见状妙眉微蹙,问道,“你,不会说话?”
孩子点点头。御紫炎伸出右手三只搭在孩子的手腕,片刻,又对他说,“张嘴。”
孩子依言张开嘴。御紫炎仔细查看一番,愈发疑惑道,“脉象无异,声带也不曾受损。照理不应不会说话。”
“殿下,药好了。”御紫炎正自思索之时,霜月端着药碗,走到御紫炎面前。
“嗯。”御紫炎接过药碗,递给孩子,“自己拿去喝。”
孩子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见这孩子独立坚强的模样,御紫炎心底漾起一丝淡淡的喜欢,接过药碗放在一旁,又递给他一杯清水,随后对霜月说道,“月,这孩子似是不能言语。可是我为他诊过脉,脉象并无异常,他的喉咙也并无损伤。你来看看,为何他无法发声。”
霜月闻言上前想要为孩子诊脉,孩子受惊般正欲闪躲。御紫炎将孩子抱起在怀中,声音不似先前冷淡,带着一丝隐隐的温柔,“好孩子,给月看一看,也许能有法子令你开口说话。”
御紫炎云淡风轻的声音似乎安抚了躁动不安的孩子。沉默片刻,孩子终于有些犹豫的伸出了手。
“如何?”御紫炎问道。
“诚如殿下所言,霜月也认为一切正常。据霜月推断,这孩子不会说话有两种可能:一,某种外来强烈刺激使其丧失言语能力;二,自幼无人与他说话,他自然不知如何出声。”
“——”御紫炎沉吟片刻,决定道,“月,你留在此处照顾他。宫宴快要开始,我去武芸厅露个面,晚些时候再回来安排这孩子的去处。”
待御紫炎到达武芸厅时,大部分人早已到场落座。御紫炎见上方正中龙椅依然空着,心知御天行未到,宴会便不会开始。御紫炎几步走入厅内,依照次序拣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殿下。”见御紫炎出现,霜洁禀报过晏灵来到御紫炎身后。
“嗯。我让月留在凌烟宫照看那孩子。”
“殿下——”霜洁欲言又止的模样令御紫炎心生疑惑。
“怎么了?有话但说无妨。”
霜洁犹豫再三,弯腰俯身在御紫炎耳边说道,“殿下,霜洁方才一直瞧那孩子眼熟,再三回想,终于想起,那孩子的生母正是莲妃娘娘亲信侍婢,也是大皇子殿下的乳母怜沁。”
御紫炎听得此言,顿时愣住。片刻后,苦笑摇头,这是否便是所谓的孽缘?
怜沁如何,御紫炎并未多感内疚。只是孩子何其无辜,一出生便没了母亲。
“他的其他亲人呢?”既然怜沁是御颙岚的乳母,那这孩子上面该另有兄姐才是。还有孩子的爹爹,为何任这孩子伤痕累累倒在草丛之中。
“怜沁之前确是另诞有一子,他的丈夫本是一名侍卫总长。但是那件事情之后,便被贬职,如今只是一名守门侍卫。听说此人生性粗暴。本就是凭借怜沁受到莲妃重用才得了侍卫总长一指,谁料后来怜沁犯事,他又因此连带被贬。被贬之后此人暴虐脾性变本加厉,嗜酒好赌,心情稍有不顺便拿两个孩子出气。今日这孩子如此惨状躺在宫内一隅,怕是被爹爹殴打所致。”霜洁语气平淡的解释道。
御紫炎愈听眉头锁得愈深,沉思片刻,对霜洁低声问道,“莲妃娘娘对此事可知情?”
霜洁微微一笑,“殿下,莲妃娘娘处境早已今非昔比,她哪里还会去过问一个死去侍婢的遗属如何。便是她知情也断不会去理会。”
“是啊。”御紫炎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若莲妃是此等慈善心肠之人当初也不会做出那般蠢事,“既是如此,洁去帮我查一查另一个孩子如今何在,并将他一并接到凌烟宫去。宫宴结束后,我自去凌烟宫安排他们的去处。”
“殿下?!”霜洁闻言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殿下会是如此反应,本想着这孩子立场实在不宜久留凌烟宫才对殿下交待他的身世,谁知——“殿下,恕霜洁斗胆,此事霜洁以为殿下实在不宜插手。”
“我心中有数,洁自去接了孩子来,一切待我回宫再议。”
霜洁还欲再言,只听厅外传报,“皇上驾到。”
众人闻言离席行礼,御紫炎亦随众人一同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天行阔步走入厅内直至上方御座,转身坐下,不怒自威。众人依旧埋头叩首,恭敬非常。御天行微微抬起右手又放下。李祁才朗声宣道,“免礼平身。”
御紫炎起身重坐回座位,理了理衣衫,低声对霜洁说道“去吧。”
“——是。”见御紫炎心意已决,霜洁领命退下。
二人的互动上方御天行尽收眼底。方才李祁回报御紫炎去凌烟宫途中捡了个伤痕累累的孩子回去。御天行想到御紫炎怕是会耽搁片刻才故意迟了些时候才到,以免御紫炎一人迟来太过引人注意。但是看情形,那孩子似乎另有内幕。想着早早结束这无聊透顶的宫宴回去仔细询问,御天行一挥手,宫宴正式开始。
宴席开始,群臣自是相互交谈。几位皇子年龄尚小,拉拢势力之事,自是交由各宫娘家去做。皇子们则端坐于席上,力图表现的精神饱‘满、聪慧伶俐,以期可以引起御天行的注意。公主们则相对简单许多,正三三两两讲些家常女红之类。各宫嫔妃则各个妆容精致,衣着光鲜,只盼能得圣心青睐。男宠多为各国使臣进献,名为礼物,实则是各国安插在宫内的耳目。男宠地位更低于嫔妃,不得出席公开宴会。
御紫炎四下张望,一个武芸厅,里面包含着众生百态,种种贪嗔痴念汇于一堂,真真精彩纷呈。只可惜御紫炎对这百态人生兴趣缺缺,尤其是心中明知,在座的人,皆因一己贪欲而察言观色、曲意逢迎。在御紫炎看来,眼前一个个衣冠楚楚、口若悬河的文武百官,又有几个真心为国为民筹谋福祉,又有几个中饱私囊欺上瞒下;眼前一个个华衣美服、千娇百媚的嫔妃宫娥,又有几个真正关心体贴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又有几个心中打着如意算盘、想着荣华富贵,甚至幻想着自己的儿子有一日可以取代那个男人的位置。
就当御紫炎四下打量,眼中满是不屑与嘲讽之时,御天行的视线则久久停留在御紫炎的身上。他看到那个身着一袭白衣的人儿今日更比往日显得清新脱俗。
他看到那个人儿百无聊赖的打量着他的大臣与妃嫔。他看到那个人儿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冷眼旁观厅内上演的阿谀奉承的戏码。他看到那个人儿不经意将视线飘过他的身上,一瞬间那双紫瞳中流露出淡淡的心疼与怜惜。
那个人儿懂得他的寂寞与空虚。那个人儿懂得上位者必须面对的虚情与假意。那个人儿懂得歌舞升平背后的阴谋算计。那个人儿的心似明镜一般通透。那个人儿的心似无风的湖面一般平静无一丝波澜。那个人儿的心也似跳出三界外的神明漠视人世间一切的悲欢喜怒。
他的炎儿对至高权位毫无兴趣,他的炎儿对荣华富贵毫无知觉,他的炎儿似乎对于他能给予的一切都满不在乎——便是连他的宠爱,似乎对那个人儿都是一种负担。到底有什么,到底有什么可以赢得那个人儿的注目,到底有什么可以令那个人儿的心为之停驻,到底有什么可以令那个人儿一双平静无波的紫瞳掀起波澜。
远远的,御天行看到御颙岚又在缠着御紫炎搭话。一双手正碍眼的抱着那人儿温软如玉的手臂。御天行的心莫名的有些烦躁,却又不知为何。泄愤般举起手里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强迫自己的视线不再去追随那抹无比熟悉的小小身影。
“三皇弟,你最近在忙些什么?我每次到凌烟宫去寻你你总是不在。”御颙岚不剩其烦的问话已经令御紫炎有些不耐。
“紫炎每日都有一段时日会随师父学医或是抚琴。想来大皇兄该是不巧赶在那段时间去的凌烟宫。”
“三皇弟真是多才多艺呢。你会抚琴么?有机会能让我也听一听么?”
“紫炎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实在不敢在大皇兄面前献丑。”
“怎么会是皮毛呢?三皇弟太谦虚了。”
“——”正当御紫炎再考虑要不要直接撇下御颙岚独自离去时,霜洁来到他身边,福身见礼道,“奴婢见过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