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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了多久,直至那脚下的大地,颜色渐渐有了翠绿,渐渐地出现了一片连绵不绝的大山,在那山中,有一处被隐藏起来的山谷。
那山谷,是他梦中除了赵国外,第二个家。
那是他与她井,家。
长虹落地,下方无数草木大树,齐齐而动,那些树叶哗哗声下摇摆,很快就平息下来,李慕婉扶着王林,出现之时,已然来到了那处山谷。
山谷一片空旷,杂草四处,那些草中还有不多的野huā,散发出阵阵芳香。
“到家了……”王林神色露出恍惚,望着山谷的一切,似有一股思念与悲伤,从魂中来,使得他看着看着,在那悲伤弥漫的同时,目光落在了李慕婉的身上。
李慕婉同样望着四周,许久之后,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
“王林,我们不要去想这是不是梦,我们在这里,居住下来,好么*……”
“好*……”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流逝,山谷内的杂草,已然全部消失,一座简单的木屋出现在了山谷中,日日年年的,有那优美的琴音,在这山谷的天空回旋。
琴音中,王林坐在一旁,手里拄着n根拐棍,他的样子更加苍老,满脸的褶皱中,还有一片片褐色的斑点在皮肤上点点滴滴的。
那是老人的斑。那每一个斑点内,都如同树木的年轮,恒载了岁月的烙印。
他依旧穿着那一身白衣,带着微笑,听着李慕婉的琴音,望着身前同样坐在那里,双手抚琴的女子。
这女子的容颜,不再如当年来到这里时那样的年轻,而是如他一样,成为了一个老妇人。
这是李慕婉以法术神通造成,她不愿让王林在老去中,看着年轻的自己,而是要与他一同,如凡人一样,数着彼此的白发,走过余生。
她的心意,王林怎能不知,他没有阻止,而是温柔的看着妻子。
他的妻子。
有一种情,是不在乎彼此的年纪,不在乎彼此的相貌,在乎的,只是那一眼的魂动。
有一种情,是不在乎岁月的流逝,不在乎阴阳的阻隔,在乎的,只是那一梦的思念。
有一种情,就是这样,在琴音中,在那夕阳下,山谷内的两个老人,默默的望着彼此,那老者的微笑,便是那老妇人的笑。
他望着她,她弹着琴,仿若这天地间,他们彼此除了对方,便在没有了一切,管他天崩地裂,管他日月交替,管他风云色变,一切,在这两个苍老的爱人面前,都是微不足道。
一年,一年。
那只白色的飞鸟,再没有出现过,仿佛从梦中离去了。
在那彼此的注视下,在那琴音中,王林与李慕婉经 历(小说下载:霸…)了春天万物复苏,经 历(小说下载:霸…)了夏天柳絮飘飞烈阳笼罩,经 历(小说下载:霸…)了秋天树叶沙沙,卷着二人的影子而走。
更是一起去看那雨,那雪,走过了一个又一个不寒冷的冬季。
这一年,是王林离开赵国的第三十五年。
这一年,王林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唤,他明白,或许有一天,自己只要一闭上双眼,就会永远的睁不开,就会走出这梦中的世界。这一天,已经越来越近了。
这一年的秋天,天空飞舞着一片片枯黄的树叶,那些树叶吹入山谷内,在地面上缓缓地卷动着,其中一片,在王林的身下被他的身子所阻。
王林探下身子,很吃力的把那树叶拿在了满是老人斑的手中。
“落叶归教……婉儿,我要走了……送我最后一程,陪我去赵国,带着大福,我们去苏城,去那里,完成我这梦中一生,最后的一次与自己的约会。
当年,他没有来,这一次,他一定会来。”
李慕婉一头白发,带着那不舍与眷恋,扶着王林,走出了他们的家,在那天地中,向着远处化作长虹,向着大海的另一边尽头,那赵国存在的大陆,去了。
这里,是梦,但又不是梦,它是王林法术神通借道果所致,梦中的几十年,与梦外的时间一样。
梦的外面,是修真联盟,是四大星域,是界内与界外的最终一战!
在这几十年内,界内与界外的战争已然到了水深火热的程度,界外大军散出封尊死亡之事,倾全部之力,向着界内展开了疯狂的入侵。
那青霜借来的远古之力壁障,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崩溃,随着无数界外修士的冲入,一次次的大战中,双方死伤惨重,鲜血弥漫了星空,那血腥的气息更是浓浓无法想象,界内四大星域,成为了仿佛地狱一般的世界。
在这越来越残 酷(TXT小说:霸…)的生死中,界内诸多大能,放弃了云海,放弃了召河,全部的力量凝聚在了罗天与昆虚两域,做着最后的挣扎。
在那一次次的绝望中,有关封尊死亡的传言已然深入人心,即便是清水化作王林婆镇,但在十多年前的一次大战中,清水被虚神天尊重创,几乎死亡。
如此一来,封尊死亡的消息,便再也无法阻止,给界内修士的心神,一击无法愈合的重创。
一个月前,昆虚星域也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是放弃去往罗天死守,还是在封尊的故乡,在那朱雀星外,与界外之敌,死战到底!
第七卷名震罗云第十卷叱咤界内第1612章与己一会 王林离开赵国,这是第三十五年,还是这个秋天。
火焚国的秋天,那秋风吹过大海,吹过天地,落在了赵国之时,已然是冬季了,放眼望去,整个赵国被一片白雪皑皑覆盖,仿佛穿上了一件白色的棉袄,一望无际。
唯有那地面上官道中,两行马车压出的痕迹,在那嘎吱嘎吱的声音中,渐渐远去。
顺着这条官道,可以看见一间客栈,那客栈在雪中被厚厚的白雪压着,一片萧瑟中,其内没有人烟。
这客栈,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坍塌了大半,压伤了几个在这里住宿的人后,店家惹上了官司,死在了牢狱中,至于那当年的小伙计,也是黯然离去,如今不知去了哪里,又在哪里生根,或者还活着,亦或者,已经死去了。
久而久之的,这间早年曾让赵国大儒一醉的客栈,慢慢的就成为了废墟,在那官道旁,风吹雨打,一片没落。
那辆马车,在经过这客栈时停了一下,马车的盖帘被掀起,一阵热气从内散出,在这寒冷的天地内,散出没多远,就消失了。
一个身穿白衣的老人,目光从那盖帘内落向那被白血压压着的废弃客栈,目光透出追忆,许久许久,他轻叹一声,放下了盖帘。
“婉儿,这里早年有一间客栈,我就是在这里醒来。”苍老的是声音,从那马车内传出,马车渐渐向着远处驰去。
随着远去,那马车内的声音也渐渐微弱下来,最终在那雪花飘舞中,遮盖了天地,一切都变的模糊起来,唯有那寒风的呼啸,还在吹着,仿佛不知疲惫。
老人的时光,是短暂的,可以数着自己的归期,默默地看着蓝天白云,看着雪花落下,同样的,老人的时光,也是无限的,那无限的是其记忆,可以在回忆中,忘记了归期。
这辆马车的速度不快,在那颠簸中,顺着官道,慢慢的向着恒岳山下,那一处小山村而去,在第二个日落黄昏之时,雪还在下,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大雪封山,更封住了大地,唯有这辆马车在地面上默默的驰去,距离山村,越来越近。
直至黄昏流逝,傍晚来临,那在风雪中的山村,遥遥在目,雪中的山村,远远看去一片安静,尤其是这傍晚的时候,就连那些平时很是机敏的大狗,也都缩在窝里,即便听到了风雪中送来的嘎吱车轮声,也不愿抬头去叫唤几声。
家家户户,都在那燃起的火炉旁,在这寒冷的冬夜,以火取暖,以家人在一起,温暖心灵,那心与体的双重温暖,可以让这天地间的凡人,在一次次的冬天中,不再寒冷。
山村诸多的屋舍中,有一间屋舍,院子里养着两条爬在一起取暖的大狗,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白雪。
院中屋舍,有一团微弱的火光透出枯黄色的窗纸,散在院子里,把那白雪的颜色也燃的黯淡下来,仿佛疲惫的夕阳,在挣扎中,慢慢的低下头,就要归去了。
火光中,可以看到那窗纸后有一个佝偻的身影,那身影缩着身子,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火杆,正在拨弄烛火,想要让那烛火更明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