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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什么,老爷,”汉娜坚定的说。
“……嗯,这样啊。”
汉娜这一次很小心的点了点头。
不论是什么事,她无声的重复着。
这一次阿洛伊斯竟然选择了她,而不是克洛德。
汉娜闭上眼睛,否则她觉得自己似乎会因为老爷的“照顾”而失血过多死在这里。
“好了,转过来看看。”
汉娜顺从的转身,只见阿洛伊斯不太满意似的歪着头,于是她去照镜子,发现眼睛上的绷带被绑得松松垮垮,不过好歹也算是固定住了。
“算了,就这样吧。”阿洛伊斯不耐烦的走到另一只椅子上坐下,笑眯眯的说道,“汉娜,今晚我要你去仓库确认一件东西。”
***
不到傍晚的时候阿洛伊斯就坐上了去向阿诺鲁德侯爵宅邸的马车,和克洛德一起。
他其实很不情愿这样和克洛德一起待在窄小的空间里,这让他感到恐惧。如果被克洛德发现他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阿洛伊斯,那这只没心没肺的恶魔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宰了自己这个麻烦的契约者。可今天如果不把克洛德带出来的话,故事就会按照原本的轨道重新开始,他就更没可能确定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于是阿洛伊斯也是无可奈何。
今天上午他以“不想让那只肥猪迈进我的房子”为由,要求和克洛德一起主动去阿诺鲁德侯爵府拜访。克洛德非常配合的改变了行程计划,并且只有他们两人同行,阿洛伊斯这才稍稍把心放下。
坐在马车里随着颠簸四下摇晃,阿洛伊斯很快就开始有些昏昏欲睡,在他第三次把头撞到马车壁上时,克洛德不知从哪变出一只小枕头垫在了阿洛伊斯肩膀上。
“这样就可以了,”说着克洛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困的话可以休息一下,大概还有20分钟才会到达阿诺鲁德侯爵府。”
阿洛伊斯点了点头退到了座位的一边,然后侧下身躺在了座椅上,把脸埋在克洛德递过来的小枕头里。
如果都是真的就好了,他忍不住想。如果不是前胸被贯穿的记忆太过清晰,这样和克洛德在一起时,就会开始觉得被他残忍的杀死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阿洛伊斯发现他睡不着了。
快到侯爵家时阿洛伊斯自己坐了起来,他整了整衣领和衬衫,过程间感觉到克洛德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脸上游走,便抬头问到,“怎么了?盯着我做什么?”
克洛德撇开视线,从身后的文件夹里取出了几张照片。
“阿诺鲁德侯爵的样子老爷应该已经记得了,需要注意的说辞我上一次已经讲过。”克洛德面无表情的做着公式化的说明,“今天除他以外还有德雷特子爵和神父到场,德雷特子爵是个怪人,但他和神父可以说都很正直,在这两位面前老爷只要扮演好老伯爵的儿子就可以了。”
“下午你都说过一遍我都记住了,放心放心。”
“我没有觉得担心。”克洛德继续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说着,“今天的老爷似乎格外用心,如果这样的话没有什么是需要我担心的。”
阿洛伊斯的心在胸腔里猛地一跃。
今天他去吩咐汉娜办事的时候四下是绝对没有人在的,他再次确认了自己还没有做出什么可疑行为之后扯出了一个标准坏孩子的笑脸,盯着克洛德幸灾乐祸的问到,“这样不好?你不喜欢?”
克洛德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这时马车已经停下,他收起照片放好,然后起身先行下了马车。
马车外侯爵一行人已经等在门口了。他一直是最不相信阿洛伊斯身份的人,这也不奇怪,眼看他就能得到老伯爵的遗产时,竟然莫名奇妙的蹿出了一个“儿子”来,坏了他的好事。就算是真的儿子他都不会承认,更别说是阿洛伊斯这样的空降部队了。
想必他今天也谋划着能让阿洛伊斯露出马脚的手段,还特地找来了两个证人。
克洛德对众人欠了欠身,神父和子爵都以微笑回应,只有阿诺鲁德侯爵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于应付一个小小的执事。克洛德对此没有任何反映,他无视对方的挑衅,转身接下了车厢里的阿洛伊斯。
阿洛伊斯脚尖刚一点地,立刻就向阿诺鲁德侯爵奔了过去,一把扑到了对方怀里。
他脸上带着不染杂质的笑,轻快的说着,“阿诺鲁德叔父,我好想你!”
比起克洛德,这些蠢货根本不值一提。
☆、恶魔的圈套
晚餐就在阿洛伊斯声泪俱下的演技发表会中相安无事的渡过了。原本是被阿诺鲁德侯爵找来做揭穿假伯爵身份的帮手,神父和德雷特子爵却在半路就被阿洛伊斯的眼泪收买,彻底相信了他是一个深切思念着已逝父亲的年幼继承者,并为他被妖精捉走的可怜身世流下了不少眼泪。
对于这位胆小任性的老爷,克洛德唯一认同的也就只有他过人的演技了。过于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藏青色的眼睛里噙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任谁都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可以微笑着戳瞎另一个人的眼睛。
克洛德周到的扮演着优秀执事的角色,在这场滑稽的演出结束后他随众人走出宅邸,看着礼貌道别的人们,细不可闻的长呼了口气。
人类这种愚蠢的聚会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意义。
大家为一个可笑的理由聚集在一起,然后共同演一场彼此心知肚明的戏。
不论如何,他的老爷今天完美的克服了这次考验,维护住了刚刚到手的托兰西伯爵这个身份。或许他需要给这个不安定的小鬼一些奖励,这样他才会继续乖乖听话,好好的去做他的阿洛伊斯?托兰西。
“阿诺鲁德叔父!今晚我可以留在这吗?”
听到这句话时,克洛德顿住了正要去准备马车的步子。
他从未听老爷提起过想要留宿的事情。
“什么?!”阿诺鲁德瞪大了他小的可怜的眼睛,“留、留在这?!”
“对啊。”阿洛伊斯像小动物那样抬头看着阿诺鲁德,不安的点着脚尖,“因为难得来叔父这里玩啊,回去的话很冷清的,克洛德又总是那么冷淡,笑都不笑一下的。”
说着阿洛伊斯转身埋怨似的看了克洛德一眼,克洛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心里猜测着这位老爷突然改变计划的用意。他相信阿洛伊斯也是不愿意再留在这里和阿诺鲁德这只老狐狸周旋的。不论掩饰的再好,那也只是一个离开了他就一无是处的脆弱小鬼,不可能主动去惹这种麻烦事上身。
“今天就让他留下吧,一个孩子孤零零的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除了几个佣人之外也没有什么亲人。”
连神父和子爵都开始帮阿洛伊斯求情,事情至此阿诺鲁德侯爵也没有办法再拒绝,只好向另外两位客人道了别,然后吩咐管家带着这个晦气的霉星向客房的方向走去。
路上阿洛伊斯回过头,用肯定的轻笑回应了克洛德询问的视线,克洛德则无言的跟在阿洛伊斯身后,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到达房间入口处时管家鞠了个躬,然后便退下,克洛德上前为他的老爷推开了那扇略微沉重的华丽木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着阿洛伊斯蹦蹦跳跳的从他身边越过,克洛德压低了视线。他拿下眼镜仔细的擦拭后再重新戴上,也跟在阿洛伊斯身后走进了那个挂着厚重窗帘的房间。
看来恶魔的管教还远远不够,他还需要教育这位年轻的老爷很多东西。
包括他有多少斤两,包括他们之间正确的关系。
昼隐于夜,糖隐于盐,藏青隐于金。
执事与主人?
他们之间可不仅仅是这样而已。
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克洛德料理好一切之后把管家送来的睡衣叠好放在了床边。他收回手时带起了丝质睡衣的衣角,丝滑的布料立刻翻起了一边。他随手捋平了表面的皱纹,便不再多看,接着把米色的浴巾搭在了床头,这时浴室的水声还在继续。克洛德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起身,走出了房间。
几秒钟的时间而已,灯光便被夜色所吞噬,整座宅邸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水声还在持续,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