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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将军夸奖了,敬酒两字,小婢如何敢当,小婢理当敬齐将军才是。”
随着话声,两只又粗、又糙、又短、又黑的手爪,已经落到盘中,端起小酒盏儿,朝她们又阔、又厚、又红、又黑的血盆大口中倒去。
左将军和她们干了一杯,右将军沙成峰又站了起来,举杯笑道:
“沙某也敬二位姑娘一杯。”
两名青衣使女又在盘中斟满了酒。
东娥、西娥最喜欢的事儿,莫过于人家当面称她们“姑娘”
了!
“姑娘”者?小姑独处本无郎也。
“姑娘”这两个字,自然是少女专用的名词。
她们只要听到有人称她们“姑娘”,就得搔首弄姿,朝你“美巧”一番。
“美巧”者,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你再敬她们酒,她们哪还好意思拒绝?
于是又和右将军干了一杯。
当然,称她们“姑娘”的,并不止左将军,右将军二人、前将军辛士昭,后将军哈福寿,也跟着叫她们东姑娘、西姑娘,跟着敬酒。
花字门主花见羞,和花信风,是今晚席上的贵宾,四大将军敬东姑娘、西姑娘的酒,她们自然也非敬不可。
东娥、西娥面貌丑陋,人却单纯得很,大家姑娘,姑娘的叫得她们乐不可支,酒到杯干,来者不拒。
现在轮到花信风了,她举起酒杯,一口喝干,说道:“老身也敬二位姑娘一杯。”
东娥、西娥也各自从银盘中取起酒盏,裂开嘴唇,笑着道:“不敢当,咱们敬老护法。”
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酒往喉咙里灌下去,酒盏还未放落,两个丑“姑娘”却忽然身子一歪,“咕咚”一声,同时往地上跌坐下去。
原来她们酒量浅得很,一共只不过喝了六小盏酒,就醉得倒到地上,不省人事。
左将军脸上飞过一丝得意的笑意,举手击掌,喝道:“来人。”
只见厅后飞一般闪出四个青衣使女。
左将军一指两人,吩咐道:“你们把她们扶进去。”
四个青衣使女答应一声,两人伺侯一个,连扶带抱,拖着东娥、西娥往里而去。
中州一君哈哈大笑道:
“她们实在讨厌得很,站在这里,真叫老夫连酒兴都提不起来。”
左将军回头朝春云、春雨含笑吩咐道:“你们可以把面纱摘下来了。”
春云、春雨娇嗔一声,举手扯下了蒙面黑纱,露出两张姣美、妩媚的面容。
中州一君看了她们一眼,连连点头道:“好,好。”
忽地转过脸去,朝花见羞、花信风抬抬手,含笑道:“花门主,花老护法也请把面纱取下来吧!”
花见羞迟疑的道:“这样不是有失宫中规矩么?”
中州一君呵呵笑道:“那是拙刑规定的,进入万象宫,都得遵守,但老夫不喜太严,因此在老夫面前,就不必拘束俗礼。”
神君看来挺随和!
花信风道:“门主,既然神君这么说了,咱们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当先摘下了面纱。
花见羞只好跟着姑姑,缓缓举手,取下了黑纱。
中州一君目光一注,只见一张清秀娟丽,带着三分红晕的面容,出现在灯光之下。
她虽然男子装束,但仍可看出她清润似玉,娇美如花。
你如果不知道她是女的,当然只是一个俊逸风流的俏书生罢了!
但你一旦知道她是个女子的话,再仔细一打量,那就可发现她的绝世姿容,当真不愧是武林第一美人!
中州一君不觉眼睛一亮,冬瓜脸上浮现出色迷迷的笑容,说道:“花门主果然人间绝色,无怪江湖上把你誉为第一美人。”
说到这里,举起洒盏,说道:“老夫敬花门主一杯。”
花见羞道:“不敢,属下应该敬神君的。”双手举盏,一饮而尽。
中州一君也干了一杯,哈哈大笑道:“花门主不但天香国色,而且也豪迈过人,可喜可佩,唔……”
他看了左右四大将军一眼,接着笑道:“你们也该敬花门主一杯才是。”四大将军奉命唯谨,果然也一个个的向花门主敬起酒来。
敬花门主,当然也要敬花老护法,一时觥筹交错宾主之间,极为欢洽。
酒筵未终,中州一君带着六七分酒意,离席而起,朝左将军齐天游吩咐道:
“老夫要去休息一会,你们不妨再多饮几杯,席散之后,你带花门主到客室小坐,听侯老夫宣召。”
齐天游慌忙躬身道:“属下敬领法谕。”
中州一君刚一离席,立时从屏后迎出两名姿容姣丽的青衣使女,屈膝道:“婢子替神君带路。”
转过身,并肩徐行,走到前面。
中州一君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连连点头,大笑道:“好,好!”
随着两名使女,往后行去。
神君一走,酒宴自然也成了尾声。
其实这时已经快五更了,天色虽然未明,但距离天亮,也已就在眼前。
花信风适时站起,说道:“酒菜太丰盛了,神君还有宣召,门主不宜再饮,咱们还是到客室去恭候的好。”
左将军齐天游道:“花老护法说得极是,那么二位就请到客室待茶。”
说着站起身,道:“花门主,花老护法请随在下来吧!”
举步朝左首厢房行去。花见羞、花信风随着他身后,走近门口。
左将军脚下一停,让开正面,抬手道:“花门主请。”
左将军是神君驾前“四大将军”之首,在万象宫的地位极高。
万象宫统辖三门、五派、七帮,一个小小的门主,哪会在他眼里?但他对花字门主花见羞,却完全待以贵宾之礼。
这无他,他是因为眼看神君对花门主似乎“另眼相看”,他自然也得“优礼有加”。
左厢两厨朱漆小门前面,伺立着两名面貌姣好的青衣使女。
反正上盘行宫所有使女,没有一个不风姿嫣然,面貌姣好的。
伺侯神君,自然不能有面目可憎,口吐秽气的人。
这样,可使神君看起来也舒服。
当然,神君外出,身边总得跟上东娥、西娥,严格执行阃令。
但只要神君一到,摆上酒席,四大将军一定会向东娥、西娥敬酒,她们每次都心甘情愿的非醉不可。
神君在这里停留几天,她们也就得醉上几天,这是习以为常的事。
因此,神君阃令虽严,但他所到之处,伺侯神君的使女,却个个都要是看得使眼睛舒服的姐儿不可。
花门主走近门口,两名俏使女立即一左一右打起了湘帘,躬身道:“花门主请进。”
花见羞昂首举步,跨进厢房,但见四壁挂满字画,室中陈设,也极为精致,八把雕花椅几,配以朱红绣垫,中间一张方桌上,放着一个九宫格,中间放满了糕饼果食。
左将军把两人让入客室,就抱抱拳道:“花门主、花老护法请稍坐,在下告退了。”
花信风连忙欠身道:“齐将军只管请便。”
左将军迅快的退了出去。
接着又有两名青衣使女手托玉盘,款步走出,端上两盅香茗,放到几上,躬身道:“花门主、花老护法请用茶。”才躬身退去。
花信风等两名使女退去,才轻声道:“门主,这次你晋谒神君,蒙神君优礼有加,真是异数,唉,老身记得第一次陪着你爹,去万象宫晋谒神君,就没有你这一回的风光,就是四大将军,也一个个倨傲的很,不像今天这样,把我们招待的有如贵宾一般……”
花见羞打心底讨厌这个脸如冬瓜,身如冬瓜,面带色笑,心存奸诈的中州一君,听了姑姑的话,口中不禁冷笑了一声。
花信风一下变了脸色,低低的道:“孩子,你不可任性。”
就在此时,只见一名青衣使女掀帘走出,含笑躬身道:“神君召请花门主入内相见。”
花见羞站起身。
那使女已经掀起门帘,说了声:“请。”
花见羞当先举步走入。
花信风随着门主身后,正待跟入。
那青衣使女忽然回过身子,拦住了去路,说道:“花老护法请留步。”
花信风脚下一停,问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青衣使女躬身道:“神君宣召花门主,并未宣召花老护法,小婢不好擅作主张,还望花老护法原谅。”
花见羞刚跨进门,就回过身来,说道:“我姑姑为什么不能进去?”
花信风忙道: “既然神君只宜召门主一人,那你就快去吧,姑姑在这里等你,也是一样。”
青衣使女连忙躬身道:“门主请随小婢来吧!”转身往里行去。花见羞还有些趑趄。
花信风催道:“孩子,快去吧,别让神君等久了。”花见羞听姑姑这么说了,只好随着青衣使女后面走去。
她穿过一条曲廊,又走了一段路,进人一间灯光明亮酌小室之中。
这间小室,颇像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