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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文辉抬头道:“他好像中了蒙汗药……”
他蹲下身去,就在花格子窗下面,今晚虽然是无星无月的黑夜,但窗下总有些天光透进来。一个练武的人,尤其内功已有相当火候的人,纵在黑夜,只要有一些细微的光线,就可看得清楚。
祝文辉蹲着身子,这一抬头,顿时发现窗下弥漫着一缕缕似烟似雾的白气!
心中方自一动,鼻中也同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异香,不由蓦然一惊,立即闭住了呼吸,站起身子,一把拉着桑飞燕,疾退数步,低声喝道:“快闭气,这屋中有人点燃了迷魂香。”
桑飞燕听的微微一笑,她手中早已拈了一颗白色的药丸,迅快塞人祝大哥的口中,一面低声道:“大哥这是解药,你快含在口中,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她是跟筱如意长大的,筷如意是拍花党的老手,使迷魂药的专家,迷魂香对桑飞燕来说,等于蛇遇上了玩蛇的人。
祝文辉张口把药丸含在口中,心中略一沉思,觉得与其夺门而出,倒不如将计就计,假装中了迷香,也许可以看出对方动静来。心念闪电一动,立即附着桑飞燕耳朵,低低说道:“咱们不如将计就计,装作中迷昏倒,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举动?”
桑飞燕问道:“那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祝文辉道:“咱们必须随机应变,你听我咳嗽为号,就可睁开眼来,那时就得迅快出手了。”
桑飞燕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祝文辉忽然口中低啊一声道:“二弟,这里不……不对……”
话声甫落,身子一歪,往地上倒去。
桑飞燕惊咳道:“大哥,你怎么了?啊……啊……”
她口中“啊”了两声,跟着祝文辉身边倒了下去。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依然不见一点动静,也没人前来。
桑飞燕躺在地上,感到有不耐,压低声音,说道:“大哥……”
祝文辉赶忙轻轻扯了她一下衣袖,然后缓缓转过险去,以极细的声音,凑着桑飞燕的脸,说道:“你别出声,据我推想,这屋里一定有贼人同党,方才向我招手,和点燃迷香,可能都是此人,咱们不可让他看出破绽。”
桑飞燕点点头,果然不再作声。
这样又过了一刻工夫,只听廊上传来了一阵步履之声,由远而近。祝文辉低声道:“你记住了,有人进来,就得闭上眼睛,不可偷瞧,一切听我咳嗽为号,千万鲁莽不得。”
步履声行到门口,就停了下来,紧接着木门呀然而启。
祝文辉微启一目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两个黑衣大汉。
这两人一般装束,全都是黑色劲装,左臂套着一圈红布,上面依稀还有字迹。
前面一个手上还提着灯笼,一前一后走人屋来。
只听提灯笼的喝道:“老黄,你他妈的还挺什么尸?将军有令在此。”
祝文辉听他这一喝,心中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屋中潜伏了他们的同党。”
心中想着,只听躺在窗下的五人中,有人应了声:“是!”
翻身一跃而起拱拱手道:“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祝文辉听的好生奇怪,心想:“将军?不知他们口中的将军是什么?”只听从门外走入的后面黑衣大汉沉声道:“将军要亲自问问他们,你把这几个人弄醒了。”
姓黄的汉子听得一怔道:“董老哥,这几个人武功都相当高,弄醒了只怕制不住他们……”
“有老夫在此,还怕制不住他们么?”
随着话声,门口出现了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一件半长不短及膝长袍的小老头。
这人生得獐头鼠目,嘴上有两撇八字小胡子,手持一根旱烟管,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说他笑嘻嘻,自无不可,但只是皮笑肉可没笑。
姓黄的汉子见到小老头,慌忙趋上两步,躬着身陪笑道:“原来索师爷也来了。”
祝文辉心想:“要想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必须见到他们将军才行。”这就暗中以传音入密说道:“妹子,咱们此刻要多多忍耐,不可抵抗。”
姓黄汉子答应一声,从身边摸出一个扁瓶,倾了些药末,分别给躺在地上几人鼻孔里抹了一下。
祝文辉只觉那药末甚是辛辣,抹在鼻孔上。
麻麻痒痒,十分难受。
就在此时,但听躺在窗下的几人,接连打着喷嚏。
他也感到已经无法忍受,只听身旁的桑飞燕“哈啾”一声,打了出来,心知已是时候,也跟着打了两个喷嚏。
那姓索的小老头在大家打着喷嚏的时候,身形闪动,手中早烟管在各人“凤眼穴”上,轻轻敲了一下。
祝文辉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快法,等到发觉,已经被他制住了穴道,心中不禁暗暗焦急,忖道:这下真是弄巧成拙,自己穴道受制,岂非只好任人摆布了?
心念一动暗暗吸了口气,运气行功,朝“凤眼穴”冲去。他原无自解穴道的功力,此举只不过是消极的试试而已!
那知才一行气,但觉体内一股真气,循着经络上行,由“背梁’、“人洞”,像水到渠成一般,一下通过“凤尾穴”,经“玉枕”而抵“百会”,这不是冲开穴道了么?
祝文辉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轻而易举的解开了被制的穴道,要知他前晚和桑飞燕两人分服了太行一叟炼制的一瓶“参雪丹”。
这以千年参王和五百年雪莲,两种天材异宝,合在一起的灵药,对一般练武的人,足可增强功力,抵得一、二十年苦练之功。
尤其祝文辉,他师傅梅花道人,并不是武术名家,而是玄门练气之士,这就和一般武林高手有大大的不同之处。
一般武林高手,是先练拳脚,逐渐臻入上乘,才修习静功,所谓由外入内是也。
但梅花道人是练气之土,他从练气入手,他的武功,全是内家真气修习到上乘境界,才领悟出来的,这是由有形化无形是也。
祝文辉家传武功,虽是鹰爪门,但他自幼就跟师傅梅花道人修习玄门练气功夫,得到“参雪丹”之助,一身功力,也较一般练武之人收效更宏。
闲言表过,却说在祝文辉冲开穴道之际,躺在窗下的冯大海等四人已经醒了过来。
冯大海双目一睁,从地上坐起,便已发觉自己穴道受制,不觉大声道:“朋友,你们这是干什么?”
其余三人也跟着坐起,齐声道:“我们是做小生意的苦哈哈,大爷们把我们抓来,不知犯了什么法?”
祝文辉趁他们说话时,暗以“传音入密”朝桑飞燕道:“妹子,你快些运气,从‘板尾’往上冲,只要冲开‘凤眼穴’,受制穴道即自解,但须切记,依然要装作穴道受制模样,不可轻举妄动。”
他话声一落,也缓缓睁开眼睛,舒了口气,翻身坐起。
冯大海看到祝文辉,桑飞燕两人,也着了人家的道,心头暗暗吃惊,急忙叫道:“大公子,二公子,你们也……”
姓索的小老头手中旱烟管一扬,阴侧侧喝道:“这里不是你话家常的地方,你们统统给我站起来。”
祝文辉心中暗道:妹子正在暗中运功解穴,我该和他多拖一些时光才好。
心念一转,抬头看了姓索的小老头一眼,气愤的道:“你是什么人?”
姓索的小老头阴侧侧道:“你不用管我是谁。”
祝文辉道:“你究竟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在下兄弟和你无怨无仇,你们……”
姓索的小老头阴森一笑,截着他话头,道:“你不用多说,见了咱们将军,自会明白。”
祝文辉道:“将军,你们将军是谁?这是什么衙门?”
姓索的小老头道:“你问的太多了。”
姓黄的汉子叱道:“索师爷叫你们站起来,你们还不快站起来?”
祝文辉回头一看,桑飞燕依然闭着双目,心知她尚未冲开穴道,急忙转过身去,咳道:“我兄弟怎么不醒来?”一面站起身,朝姓索的小老头大声道:“你们在我兄弟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姓索的小老头回头朝姓黄的汉子问道:“你是不是给他解药闻少了?”
姓黄的汉子还没开口,桑飞燕已经睁开眼来,口中不觉轻唉了一声。
祝文辉慌忙俯下身去,问道:“二弟,你醒过来了?”他背转身子,正好挡住姓索的小老头视线,暗中朝她使了个询问的眼色。
桑飞燕朝他暗暗点了点头,才道:“大哥,他们是什么人?我好像被人制住了穴道!”
祝文辉看她点头,心知穴道已解,忙道:“二弟,你快起来,我们见他们将军去。”姓索的小老头旱烟管一挥,朝两个黑衣大汉,吩咐道:“把他们带走。”
两个黑衣大汉应了声“是”,由提灯笼的汉子朝大家喝道:“你们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