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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干系。”
陆福葆心头暗暗震惊,京城重地,他们想干什么?不觉望了贾五太爷一眼,问道:“贾朋友到底有什么事?”
贾五太爷一张胖脸上,微有难色,说道:“大概在下不说出真相来,陆老总是不肯答应的了。”
陆福葆道:“不错,陆某几十年来,从未受人胁迫,至少也要了解真相,再作考虑。”
贾五太爷道:“好吧,陆老总一定要问,在下只好说了。”他口气一顿,续道:“敝门有一套五件镇山之宝,失落已有百年之久,今年初春,有人在崇文门外一家古物铺中发现了一件,据说发自内库……”
陆福葆忍不住道:“贵门遗失的究竟是什么?”
贾五太爷道:“这个……在下就恕难奉告了。”
陆福葆道:“那么贾朋友打算如何呢?”
贾五太爷尖笑道:“既是内库发卖出来的,在下自然想到内库去看看。”’
他居然敢说出要去内库的话来,这在专制时代,可就是杀头大罪。
陆福葆听得脸色微变。
贾五太爷没待他开口,淡然一笑道:“不过在下来京之日,敝师叔曾交代过在下,务必设法保全陆老总,在下因此才要去把和坤顶戴弄来,陆老总也可以在办完这件案子之后,顺利告退,以后的事儿,就落不到陆老总头上来了,这是两全其美的事,陆老总仔细考虑考虑。”
陆福葆道:“贵门是……”
贾五太爷脸露诡笑,缓缓伸手入怀,取出一件东西,手掌一摊,抬目道:“陆老总威震京城,交游遍天下,大概还认识敝门信物吧?”
铁翅雕陆福葆目光一注,一张枣红脸上,顿时面色大变,失声道:“修……”
贾五太爷没等他第二字出口,立即五指一拢,尖声笑道:“陆老总知道就好。”
说着,已经收手回去,迅快的揣入怀中。
祝文辉坐在师叔下首,他只看到贾五太爷胖胖的掌心上,摊着一块玉牌。五色略呈淡青,上面好像雕刻着一个面目狰狞的鬼脸。
贾五太爷收得太快了,他只是目光一瞥,看得并不清楚。心中不禁暗暗奇怪,不知这鬼脸究竟是什么门派的记号?但他可以想像得到,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决不会用鬼脸做记号?
用这种记号代表门派,自然是旁门无疑。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只听陆福葆沉声道:“好,陆某答应了。”
贾五太爷尖笑道:“在下早就知道陆老总是明白人。”
陆福葆道:“贾朋友几时可把宝石顶交给陆某?”
贾五太爷道:“三天,陆老总呢?几时可以离开京城?”
陆福葆毫不考虑的道:“贾朋友送到顶戴之日起,五天之内,陆某举家出京。”
贾五太爷连连点头道:“一言为定。”
陆福葆也说了句:“一言为定。”站起身道:“贤侄,咱们走。”举步朝外行去。
祝文辉跟在师叔身后往外就走。
贾五太爷站着没动,只是尖声道:“陆老总恕在下不送了。”一面提高声音说道:“翠姨娘代我送客。”
他这句话,虽是随口说来,却以内力送出,屋内的人听来并不响,但屋外的人,同样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站在门口的小童立即替陆福葆两人打起门帘。
陆福葆、祝文辉跨出房门,但见翠老板率着玉梅、玉兰、玉桃、玉莲四位姑娘,环佩叮吟,急步从长廊上迎了过来。
翠老板堆着满脸笑容,“唷”了一声,道:“陆老爷、少镖头难得光临,请到贵宾房稍坐,喝杯水酒再走。”
四位姑娘也一齐展齿一笑,尤其玉桃、玉莲,更是娇靥含春,脉脉含情的朝祝文辉看来。
只要看她们那副眉眼盈盈,拈衣弄带,若不胜情的模样,有谁相信这几位姑娘,身手之高,纵是江湖上一流高手,也不过如此。
陆福葆道:“不用了,翠老板盛情,陆某心领了。”
两人大步朝长廊上走去,翠老板和玉梅等四人跟在身后相送。
翠老板又是一声咯咯的轻笑,道:“二位就是要走,也不用这般性急,陆老爷是九城总捕头儿,就这样出去,不怕人家看到么?”
女人总是心细!
陆福葆被她说得老脸一红,口中“哦”了一声,道:
“不是翠老板提醒,陆某倒是忘了。”
说着,探手从怀中取出面具,戴在脸上。祝文辉也跟着戴上面具。
几句话的工夫,已经走到长廊尽头。
翠老板和玉梅四位姑娘一齐站停下来,裣衽道:“陆老爷,祝少镖头好走,恕贱妾不送了。”
陆福葆没有说话,大步走出前院。赵成已在院前伺候,看到两人出来,立即奔出大门,招呼套车。
等陆福葆、祝文辉两人跨出“迎春阁”大门,马车已经停在门口。赵成慌忙趋前一步,打起了车帘,伺候两人上车,然后放下帘子,跨上前辕,和驾车的并肩坐下。
驾车的不待吩咐,一领缰绳,马车立即辗动轮轴,朝衙同外驰去。出了三元胡同,就是大街,人车往来,到处都是灯火。
驾车的一支长鞭,在空中挥的“劈啪”作响。这是和副总捕头降龙手张其泰约好的暗号,表示没有发生事故。
上车之后,祝文辉忍不住问道:“师叔,你老怎么答应那姓贾的,真要离开京城?”
陆福葆轻轻叹了口气道:“师叔吃了三十多年的公事饭,现在趁机辞掉这个总捕头,也是好事。”
祝文辉道:“我看那姓言的盲不由衷,三日之后,他真会送宝石顶么?”
陆福葆道:“这个大概不会有假,他们骗取宝石顶的目的,好像真的只是为了把我撵出京去。”说到这里,不觉轻轻“唉”了一声道:“我真想不通,京城重地,卧虎藏龙,拿大内来说,就有不少侍卫,武功高过我陆福葆甚多,何以他们费尽心机,非逼我离京不可?”
这话,确实令人难以解释,大概除了贾五太爷,没有人能答得出来。
祝文辉道:“师叔,宝石顶在姓贾的手里,他何以要三日之后,才能送还呢?”
陆福葆笑了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姓贾的背后,可能另有主使之人,他不能作主,要把和我谈判的结果向上面报告了才能决定。”
祝文辉道:“那他方才怎说得这样肯定呢?”
陆福葆笑了笑道:“他们第一个步骤,就是必须把我逼走,离开京城,这是大原则,当然错不了的,他可以肯定的说,反正有三天时间缓冲,万一上面不同意,他只要一走了之,咱们到哪里找他去?”
祝文辉道:“依小侄之见,咱们非盯住他不可。”
陆福葆微微摇头道:“现在不用了。”
祝文辉道:“为什么呢?”
陆福葆微微一笑道:“师叔从他谈话之中,听出来的,他们志在找寻他们帮中失落已久的镇山之宝,只不知有何顾忌?非要等我离京之后,才能动手。”
本来是咱们找不到头绪,但现在咱们既知道他们第一步,是逼我离京,咱们就是不去找他,他也会找上门来的。
祝文辉心中暗想:姜总是老的辣,这点自己倒是没想到,一面接着问道:“师叔,他给你看的那块玉牌,是江湖上哪一个门派的记号?”
话声甫落,马车已经驰到迎宾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赵成一跃下马,打起了车帘。陆福葆、祝文辉下了车厢,跨进店堂。
早有一名店伙哈着腰,迎了上来,连连暗笑道:“田老爷、徐公子回来了。”
抢在两人面前,进入后进上房,打开房门,燃起灯烛,又巴巴结结的沏了一壶香茗送上,才行退去。
陆福葆心里暗暗冷笑一声,忖道:此人眼神充足,身手利落,哪会是客栈里的伙计?明明是对方派来的人了!
但他并未说穿,依然装作不知道一般。两人刚在房中坐下,过没多久,就听门上响起“剥落”之声。
陆福葆抬头道:“进来!”
房门开处,副总捕降龙手张其泰已经走了进来,朝陆福葆拱拱手道:“总座此行如何?”
陆福葆道:“张兄请坐下来再说。”
张其泰刚一坐下,那店伙又巴结的送上一盏香茗,退出房去。
陆福葆喝了口茶,徐徐说道:“眉目总算有了。”
张其泰道:“是迎春阁的人?”
陆福葆点点头,轻哼一声道:“兄弟和张兄白吃了几十年的公事饭,咱们都走眼了。”
张其泰听的不禁一怔,惶然道:“总座是说小翠花?”
陆福葆道:“不错,小翠花在京城混了二三十年,你想不想得到她一身武功,不在你我之下。”
这话,听得张其泰又是一呆。他是总捕头陆福葆手下唯一的大将。陆福葆处理京城里发生的重大案件,像清查九城赌窟,艳窟,管制地痞流氓等等琐碎事儿,都由降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