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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才是对方的本性。
林平之兀自胡思乱想着,却闻令狐冲长长叹息了一声。只听那人柔声道:“林师弟,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被师父逐出师门、又加入了魔教,从此成为五岳剑派的敌人。我早该想到的,你见到我不给我一剑已是大幸,我居然还奢望你如从前那般待我……”
面前这人绝对是有意出言促狭自己——林平之对此笃定得很。然而他看见令狐冲微微低着头、面上盈满了失落之情,虽然知道对方是故意戏弄,心中却也疼了一下。
令狐冲行至福州、问得福威镖局所在,却并未直接前去——他实在不想见到岳不群。后来他夜探福威镖局、听闻林平之一人住在向阳巷,便一路打听着寻了过来。
待令狐冲看到林平之一见自己便愣在原地的模样,不由生出些戏弄之意来,因而故作失落。不想,只是眨眼之间,林平之眼中就盈满了水雾;这可把令狐冲吓了一大跳。林平之是何其坚强之人他深有体会,除了父母双亡之时,林平之可曾掉过半滴眼泪?当下令狐冲就有些手足无措,向前走了一步:“林师弟,我……”
令狐冲的话语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林平之抱得极紧,仿佛要将对方的身体融入自己的一般。令狐冲几乎想要推开对方、道上一句“你要憋死我了”;然而他感觉到肩上愈发湿润的凉意,终究是任由对方继续抱着了。
不知是因为太过想念、抑或是将这些日子的压抑沉重也一并发泄了出来,林平之伏在令狐冲肩上,眼泪竟然许久未停。令狐冲无奈,在对方后背上轻轻拍击了两下以表安慰:“别哭了。你可知道,你在我面前哭的时候,我心里也会不好受?”
这话说得真是无比贴心,林平之很快便止住了眼泪。在令狐冲面前流泪固然让他有些羞赧,然而也只有在这人面前,他才能放下戒心与傲气、以脆弱示之。想到令狐冲先前的话,林平之立时承诺道:“不论大师兄身在何方,你我关系自不会改变,我依旧当你是大师兄。”
闻言,令狐冲勾起了唇角:“你只当我是‘师兄’?我可是将你当亲弟看待的。”这话中玩笑有之、亦不乏真意,却让林平之莫名烦躁起来——谁要当你弟弟?
强自将负面心绪压下,林平之问道:“大师兄可曾去见师父师娘了?”令狐冲收了笑容,道:“不曾。师娘向来待我极好、又对我抱有殷殷期望,事已至此,我没脸去见她。至于师父……我何以要去见那义正词严、冠冕堂皇的伪君子,从而给自己心里添堵?”
林平之对岳不群还是极度尊敬的,当即就想反驳令狐冲之言;然而他转念一想,令狐冲为人嫉恶如仇、不讲“正义”只讲“情谊”,被师父接连误会又打成重伤,如何能不寒心?于是改口问道:“大师兄此次来福州所为何事?”
令狐冲笑得若有所指:“我在黑木崖听闻你们到了福州,猜测你有好事将至,因而前来寻你……”此事本是东方不败告知于他,如今令狐冲说起这事就想到自己与东方不败之间的尴尬,不由得噤声;转念想到东方不败差人送给自己的东西,当即问道:“林师弟,我那管洞箫和曲谱你们可还留着?”
林平之眼神闪了闪:“已经扔了。”随即解释道:“我们行船之时被些旁门左道人士投毒暗算,不得已,只能弃船上岸。大师兄的东西我本该尽心保管,然而那时船上的物事大都染了剧毒,我也只能将那包袱留在船上了。”
“原来。”令狐冲点点头,很快就将此事忘在了脑后。如今他在东方不败面前胆子当真是愈来愈大了,此刻竟然在心中开解自己道:比起将人点穴放倒的罪过,弄丢一支洞箫一本曲谱也不算甚么大事了;总归自己行事已经得罪了他,再多一件又有甚么打紧?
二人直接靠着墙根坐下,将近日彼此经历向对方讲述了一番。只是,令狐冲没有将自己受到的排挤说出来,林平之也没有将这一路遇上不少来找茬的邪派人士的事告知对方——好不容易重聚,岂能让对方因自己而烦忧?这正是两人共同的想法。
自从令狐冲被东方不败带走,林平之就一直心神不定,有时为自己无力阻止而愤恨,有时揣测着令狐冲与东方不败会否日益亲近。他这些日子刻苦练剑,纵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接近家乡、仇怨更深,却也是因为不愿再为令狐冲的事胡思乱想。如今二人再会,林平之只觉心中思念、怀疑一并消散,只剩下淡淡的喜悦与平和。
“大师兄,你我若是一直这样就好了。”林平之轻声喟叹。令狐冲轻笑,不予回应。
这世间又不是只得此二人,怎能一直这样下去?
“小林子,我和妈妈来看你……大师兄!?”林平之坚持要一人独居于向阳巷老宅,岳不群夫妇只得依他。岳夫人对弟子极为爱护,这日便买了些水果与岳灵珊来探视,不想恰好遇上了令狐冲在此。
岳灵珊从来都将令狐冲当大哥视之,如今一见、激动难抑,便也不顾对方身份何如,直直奔到对方面前,边哭边笑道:“大师兄,你……你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再不回来见我们了!”
令狐冲见她真情流露,心下感动,不由微笑道:“你我有同门之谊,即便我离了华山派,从前的情分亦不会断了。”然而待他目光转向岳灵珊身后之人,就不由自主地惴惴不安起来。
岳夫人见了令狐冲亦是有几分激动,却是将自己的情绪抑制住了;待岳灵珊哭声渐消,岳夫人才道:“珊儿、平之,你们先进屋罢。我有话单独与你们大师兄说。”
***
能让令狐冲感到畏惧的,无非东方不败与宁中则二人。前者是因为自己与其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又摸不准对方的脾性;后者,却是因为对方待自己太好,以至于此刻面对其人便会生出些愧疚感来。
岳夫人盯着他面貌许久,才叹息道:“我本想在你师父消气后劝他接你回来,不想我们行船途中听闻你上了黑木崖……冲儿,你本不该和魔教中人结交的。”
令狐冲想了想,遂在宁中则面前跪下。他无法辩解;若他没有离去之心,岳不群也“逼”不动他。他也无法给出承诺,说从此不与正教为敌;毕竟五岳剑派中人见了他便要除之而后快,他又怎能坐以待毙?
宁中则面上半点愠色也无,只是有些无奈——这个徒弟也是个倔的,只要下了决定,就算面前是绝路也会一往无前。“冲儿,你还怨你师父,是也不是?”
兴许是宁中则柔和的语气太令人安心,令狐冲居然真的说了实话:“徒儿最初……是恨的。然而现下,却已不怨了。师父师娘从前待我如父母,这情徒儿一直铭记于心。虽然徒儿已入魔教,日后却绝不会与华山派为难。” 在令狐冲想来,五岳中其他各派与自己半点关系没有,与之交锋也没有容情的必要;只有曾经的同门,还值得自己手下留情。因而便向宁中则作此承诺。
宁中则将他扶起,说道:“你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师娘也听说过一些。每每遇上五岳剑派之人,你都只将其打败、却不曾取人性命。你能保有这份良知,师娘就放心了。你师父不再视你为弟子,我却是依旧将你当做徒弟的。”
令狐冲眼眶一热,几乎落下泪来,心道:师父虽然给我抹黑、在我背后捅刀子,师娘待我却是极好。日后若华山派有难,我可要尽力相助;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师娘对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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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林湿地会一点点成长并黑化起来的,不然怎么推大湿胸?╮(╯▽╰)╭
福州
那行于街道上的女子;步履轻盈、明眸含笑。兴许是难得与心上人一同逛街,这少女衣着不似往日的朴素,而是一袭柔粉罗衫;顾盼之间,婉转妩媚顿生。
有女如此,该当有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才配得上罢?偏偏,在这姑娘身边亦步亦趋的少年,长相普通不算,还哭丧着脸不停说着“小师妹你买够了没?师兄我的手都要累断了”云云。
令狐冲盯着不远处那违和感甚重的两人看了许久,终于向身侧之人轻声道了一句:“你怎么就让陆大有这傻小子抢了先?”语气中不无恨铁不成钢之意。
在华山之时,令狐冲与岳灵珊、陆大有还算得上亲近;对方相邀游览福州城,他便应了下来。须知,如今岳不群一见他就以“令狐堂主”相称,丝毫不掩讥讽挖苦之意;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