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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他们胆寒,四大残毒以及活行尸,全都是吃过苦头的人,先后被姜步虚和四海游龙,整治得灰头土脸。
再次面面相对,勇气与信心早已消失了一大半。
“喂!你们怎么首发不发动围攻?”姜步虚怪腔怪调地大叫,取出缚龙索挥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破风声:“别害怕,这根缚龙索是花花太岁的宝刃,软绵绵用不上劲,打不死人的,发动啦!”
花花太岁的名头,绝不比四大残毒低多少,缚龙索可硬可软,众所周知比刀剑更令人害怕,怎么打不死人?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骗外行人嘛!
“我要用暗器铁翎箭、把他们像射雁一样一个个穿心贯绩喉。”四海游龙凶狠地说:“不久前活阎罗三十二个杂碎,被在下一冲就垮亡命飞逃,现在,你们逃不了。”
“廿三个杂碎,咱们一人一半,你既然用暗器,就多分给你一个。”姜步虚大声说,似首在分赃:“你如果把他们都射死了,就没有戏法好变啦!”
两人一弹一唱,廿三个合围的人愈听愈心寒。
副会主活阎罗卅余名高手名宿,实力比廿三个人至少雄厚一倍,却被四海游龙一冲就垮亡命飞逃,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不管真实性如何,震撼人心的威力丝毫不减。
地缺是唯一不了解姜步虚底细的人,上次这老残废与九天飞魔交手略占上风,因姜步虚的出现,活行尸心虚下令撤走,因而不会与姜步虚较量。
铁拐一点地,笃一声身形冲出,到了姜步虚面前,虽然装了木脚,身法似乎更为灵活。
“小辈,听说你很了不起。”地缺阴森森地说:“咱们这些人中,老夫的身分地位最高,我要找你单挑,你不反对吧?”
“好哇!总算找到一个有英雄气概的人了,在下不但不反对,而且无比欢迎。”姜步虚颇感意外,但欣然答允:“前辈老当益壮,佩服佩服,请教前辈尊姓大名,在风云会的身分地位又是什么?”
上次活行尸、地缺一群人与九天飞魔打交道,只有九天飞魔知道地缺这个人的底细。
姜步虚与天涯怪乞师徒晚到一步,没听到九天飞魔与地缺的对话,因此不知道这装了木脚的人,是七大畸形人之一的地缺,仅保持最后一瞥的印象而已。
其实,九天飞魔也不知道地缺在风云会的身分,仅从情势的变化中看出,活行尸并不能直接指挥地缺。
活行尸在风云会的地位甚高,但外人并不知道底细。
“小辈,你不必知道老夫是谁,更不需知道老夫的身分地位。”地缺的口气十分托大:“反正你如果能把老夫摆平在此地,江湖上你的身价将为之倍增。”
假使地缺通报了名号,局面可能改观。
辛云卿姑娘已经明白地说过,地缺孔荣与她老爹九州毒王交情不薄,地缺在风云会任客卿,等于是宣告任何人对地缺不利,辛家都不会坐视。
他真不愿与辛姑娘母女结怨,对毒物怀有强烈戒心。
再就是他对辛云卿甚有好感,不希望成为不相容的仇敌,所以如果知道这老残废是地缺,这场恶斗很可能不会发生。
活阎罗不在此地,打倒一些爪牙于事无补,乐得卖辛姑娘一份人情,改向另一处秘窟逼活阎罗现身。
“我鬼神愁目下的身价已经非常高,再加倍当然欣喜若狂啦!好,不管你是老几,在下先摆平你再说。”姜步虚向四海游龙打手式:“替我留意那些混蛋弄鬼,你的铁翎箭能担任公证吗?”
“能。”四海游龙拔出三支铁翎箭,信心十足地说:“谁敢违反单挑的规矩,我要他的命,其他的人,都给我滚到一边去,眼看身不许动免滋误会,滚!”
“现在,是你我两人的事了。”姜步虚向地缺抱拳行礼:“在下候教。”
“哼!”地缺用一声冷哼作为回答,铁拐徐徐上升、前伸。
江湖朋友都知道,七大畸形人与对手打交道,通常很少讲道理,惜话如金,今天,破例与姜步虚多说了几句话。
缚龙索一抖一拂,突然变成一根笔直的四尺硬捧。
杀气涌腾,双方逐渐接近,即将展开石破天惊的狠拼。
两人神功默运,铁拐与缚龙索已注入内力,功深者胜,很可能三下两下就可以决定谁是胜家。
北面山坡的茂林前缘,散布着几群坐山观虎斗的人。
最接近的一群是六个女的,中间两位是外表像是姐妹的辛夫人与辛云卿母女,四位健美的年轻侍女,像称职的保留向四周戒备。
相距在百步外,透过枝叶空隙,可以清晰地看到斗场的一切,但无法听清双方的对话。
“这两个年轻狂妄小子,武功深不可测,气势与胆势皆高人一等,胆大包天,实在很可恶。”辛夫人推了推爱女:“你再不下去,孔老恐怕要栽呢!”
“不会啦!娘。”辛云卿笑吟吟地一点也不焦急:“女儿已经告诉他,孔伯伯与爹的交情,他出手会有分寸的,孔伯伯不会有危险。”
假使她知道姜步虚根本不知道老残废是地缺孔荣,不焦急才怪。
“他?那一个他?”辛夫人声调怪怪地:“女儿,你有没有搞错?”
“娘!”辛云卿红晕上颊,扭着小腰肢撒娇。
“你先用毒计算他,现在又找上孔老。”辛夫人郑重地说:“你们之间,可说是铁定的对头,他初出道便一鸣惊人,不会轻易放过打倒高手名宿,增加威望扬名立万的机会,孔老正是他打倒的对象,你想他会不全力以赴吗?
除非,孔老改变利欲熏心的荒谬行径,辞去风云会客卿身分脱身事外,不然,你与他的敌对形势不会改变。”
“娘,女儿真不明白,孔伯伯为何要替风云会……”
“不好了!快走!”辛夫人惊呼,长身而起,向下面的农舍飞掠:“孔老要糟……”
姜步虚对自己的武功修为深具自信,不论单打或群殴,他都有应付的能力,依敌势的强弱而进退自如,胜负他毫不介意,心理上没有负担。
但这便成了他的弱点,最大的弱点则是他一直以局外人自居,所以没有强烈的制胜念头,出手有分寸,不想下重手开杀戒,点到即止不够积极。
他知道老残废的身分地位,必定比活行尸高,但绝不会在副会主活阎罗之上,武功当然不可能比活阎罗高明,单打独斗对他没有威胁。
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十分危险,知己不知彼危险加倍。
地缺的铁拐算是重兵刃,普通的刀剑必定一触即折,缚龙索长有四尺,正是克制拐的软兵刃。
索成了棍,笔直地与拐尖遥遥相对,双方已运足真力神功,看阵势气氛,就知道双方都要行强攻猛压的全力一击,很可能一击便决定生死存亡。
四海游龙在一旁虎视眈眈,监视活行尸一群人,左手挟了三去铁翎箭,右手的剑发出隐隐龙吟,随时皆可能发射铁翎箭挥剑扑上。
双方的慑人气势逐渐升至顶点,似乎头上的烈日已失去热力,无边杀气充塞在天宇下,连远在三丈外的人群,也感到杀气森森慑人心魄,不自觉地徐徐向后退,怕被杀气波及。
地缺的木脚下,一段被压住的小木板突然爆裂,发出破碎的响声,在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喘的反常寂静中,响声显得特别刺耳,有几个人竟然惊跳起来。
响声引发突变,紧张的气氛冲破了临界点。
一声冷哼,地缺疾冲而上,铁拐似奔雷破空狂射,所装的木脚与真的脚并无二致,快速稳固而且灵活,似乎比真的脚更管用。
接触的速度快逾电光石火,身形一动便贴身了。
缚龙索天矫而起,闪电似的缠住了铁拐的前段,猛地向外张,要将铁拐引偏。
接触太快,旁观的人几乎无法察觉变化。
铁拐的前段突然在索一搭之下,从中自行折断、弹出,速度倍增,疾射姜步虚的胸口。
缚龙索竟然来不及发挥外引抖拉的劲道,变化太快了。
姜步虚发挥本能反应的潜能,冲进的马步急停,右手索仍向外弹升,左手扭腰反抄。
千钧一发,生死分野,索弹升时带偏了铁拐前段。
铁拐的前段擦右劲侧飞过,生死间不容发。
他的左手,扣住了继续射抵胸部的铁拐后段,硬将捣来的千钧力道逼住,马步下沉。
这瞬间,地缺左手脱离铁拐,闪电似的伸抵他的右胁下,双方贴身了。
仓卒间,他转体、扭腰,马步再沉。
“卟”一声怪响,他感到右背肋热辣辣地。
“滚!”他大吼,右膝凶猛地撞在地缺的右胯上。
人影骤分,刹那间的接触也在刹那间分开、结束。
地缺飞退丈余,仰面摔倒急滑。
一条布帛随风飞起、飘落。
是姜步虚的布帛,右背肋起自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