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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十年来,各种秘密组织各展神通,每一个江湖闯道者,相约投靠某一组合,有所归属就有安全感,人多势众才能纵横。
两年前,他就知道有某些人,在暗中招兵买马,打起正义锄奸团的旗号,要开创惊世的局面。
该组合并不公开招兵买马,派有专人负责招贤纳士的工作,对他们认为符合该团宗旨的武林俊彦,进行游说礼聘,决不滥收乱捡。
据说,该团迄今壮大的速度缓慢,基本原因是合乎该团宗旨的人才不多。
“是这个吗?”他伸出右手,四指紧握,伸大拇指上指,再倒转拳拇指向下。
顶天,立地,这是正义锄奸团的半公开手式记号,知道这手式的人甚多。
正义锄奸团旗号还没能鲜明地打出,手式却抢先流传天下。
正义助奸团的组织,目下仍是江湖机密,成员到底是些什么人物,众说纷云莫衷一是。
江湖道上的高手名宿,以及拥有地盘与强大实力的豪霸们,皆对该团怀有戒心,甚至恐惧。
正义锄奸,这个“锄”字委实令人不寒而栗,血腥味浓厚看字面就知道是使用雷霆手段的暴力集团。
正义两个字,同样令豪霸们心中懔懔。
一个讲正义的人,绝对不可能成为豪霸。
一个讲正义的人,决不可能拥有爪牙。
一个讲正义的人,只能成为当地的贤达,仁义道德的众望所归精神领袖。
一个讲正义的人,必定成为豪霸们嫉恨的对象。
有不少人,明暗之间,正在准备或已经着手,进行调查该团底细的大计。
另有一些人,已经打算在该团羽翼末丰之前,加以扑减剪除,而且已付诸行动了。
一万个人中,至少有九千九百九十个人,所行所事所作所为,与正义二字背道而驰。
所以,正义锄奸团壮大的速度缓慢,是意料中事,够资格参加的人,太少太少了,而且,真正的正义之士,不见得肯参加这种组合。
“对,这个。”大汉也打出顶天立地手式。
姜步虚眼中有疑云,全神贯注观察大汉的神情变化。
正义锄奸团的人,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间,暴露自己的身分。
“你要我相信吗?”他正色问。
“我曾带你去见让你相信的人。”大汉也正色答。
“这个……”
“你已经碰上不义的事,而且受到伤害,不是吗?”
“我处理得了。”
“是吗?等他们的前辈赶到,你有多少机会?”
“他们的前辈?”
“对,他们的前辈。你要知道胳膊往内弯的道理,也必须明白互通声气交相谋利的金斜玉律。你一个小小的车夫,那一位豪强肯为你失去威信?除了本团之外,你得不到有力的正义人士支持。”
“好,我愿意和你去见能让我相信的人。”他肯定地答复。
“今晚,三更起更,文昌阁下见。”大汉低声叮咛。
“在下准到。”
“告辞。”
“不送。”
大汉椎桌而起,昂然出店走了。
角落边一副座头的三名食客之一,稍后即与同伴耳语片刻,匆匆出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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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福老店绕过寺后街的东端,这一带是夜市,摊贩云集,各种灯笼火把照得全街通明,游人众多,二更末三更初才罢市。
大汉通过拥挤的夜市,折入北向的横街,行人渐稀。
一过夜市管制栅口,行人更少了。
后面,跟来了三个人。
大汉脚下一紧,后面的三个人立即飞步急赶。
“朋友,留步。”跟至身后的一个中年人沉喝。
大汉一掠三丈,倏然转身。
“有何高见?阁下。”大汉冷冷地问。
“朋友真是这里面的人?”中年人打出顶天立地手式,逼近至八尺内。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人人都会打这种手式。”
“不错。问题是,会有什么结果。”大汉语气更冷:“真,可以取信?假,得小心正义锄奸团的惩罚,冒充他们的人,惩罚是极为严厉的。”
“那么,阁下何以取信?”中年人声色俱厉。
“只有鬼神愁姜步虚,才有资格要求取信。朋友。你还不够份量,不配。”
“是吗?在下不以为然,而且,在下要带你走,你最好不要拒绝。”中年人神气地说。
“哦!三比一,你吃定在下了?”
“大概是吧!”中年人更是霸气十足。
“我也不以为然。”大汉鼓掌三下,嗓音提高了一倍:“兄弟们,迎客!”
小街两侧的屋角暗影中,接二连三出来了三个灰衣人,现身从容不迫,黑夜中,依然可以感觉出三人流露在外的凌厉杀气,迈步的气势,真有高手名家的沉稳无畏精神,令人心中懔懔。
中年人一惊,两位同伴立即列阵戒备。
“在下知道你们是谁了……”中年人惊呼,身形向街右丈余高的屋檐飞升。
“知道了,你也死了!”一个灰衣人接口,右手大袖一抖,冷电破空而飞。
另两名中年人也不慢,向后飞退。
另两名灰衣人所发的两道冷电,也同时破空飞出。
人怎能比暗器快?
飞退的身躯如中雷殖,仰面摔倒、滑出,仅发出两声绝望是呻吟,挣扎即止。
尚未登上瓦面的中年人,半空中呢了二声,像中箭的雁,手舞足蹈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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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老店龙蛇混杂。
九天飞魔一家老少住了一座独院,老魔夫妻与女儿住在内进,前进有两名随从与两名仆妇照料,是老魔的得力臂膀。
天一黑,三人在食厅进食。
小姑娘丘明月显得焦躁,大有食不知味的意思,充满灵气的明眸,不住向黑暗的窗外注视。
好几次想放着停止进食,都被乃母用眼色制止,她不得不耐心地进食。
知女莫若母,乃母显然知道爱女不安的原因。
她母亲早年绰号称飘渺仙子,迄今为止,江湖上的朋友提起飘渺仙子尚惜春,仍然感到心虚胆寒。
这位仙子整治得罪她的人,手段相当暴烈,不将对方整治得半死不活,决不轻易罢手,一点也没有仙的宽宏大量。
至于她的丈夫九天飞魔,更是令人心惊胆跳。
这位魔道前辈,全凭心情好恶而管闲事,不怎么重视是非,所以被称为魔,惩治仇家的手段,比乃妻更暴烈,杀孽颇重。
幸好有时候他也讲理,不惹火他还不至于灾祸临头。
所以上次在十里庄,幻剑功曹就敢用缓兵计,想把他拖延在庄子里,让伏魔剑客能在外面的十里亭,放心大胆对付姜步虚。
老魔早就看出爱女的尴尬,愈看愈感到火冒。
“你给我放乖些!”老魔突然放下酒杯,气冲冲地说:“少打歪主意出鬼点子!”
“爹,女儿又……又怎么啦?”小姑娘委委屈屈地说,眼中闪烁着慧黠的光芒。
“你那点鬼心眼,你以为爹不知道?”
“女儿……”
“从今以后,没有为父的允许,不许离开客院一步,不然,打断你的腿,哼!”
“可是……”
“不许可是!”
“这不公平,爹本来同情他……”
“现在不同了。”老魔沉声说。
“他现在的情势更恶劣……”
“那是他自找的,哼!”
“女儿要……”
“你什么都不要!”老魔一掌拍在桌上,杯盘乱跳:“他年纪轻轻的,就公然在大街上争风吃醋抢女人,岂有此理!我警告你,我不容许我的女儿,和这种自以为风流的杂碎在一起鬼混!”
“爹……”
“我是当真的,要不,我宰了他永绝后患!”
一听老爹要宰姜步虚,姑娘可就傻了眼。
昨晚她受伤,姜步虚替她疗伤打通经脉,带她偷越城关返回大梁老店,事实上动身时,她已完全痊愈了。
姜步虚一到店门,便转身匆匆走了。
返店后她不便将姜步虚救她的经过说出,孤男寡女相处的事不便启齿,因此老魔夫妻并不知道爱女遇险的经过。
她一到开封,便听说有关姜步虚的事,对侠义道人士的霸。道作为有了成见。
十里亭首度相逢,她对姜步虚有了强烈的印象,再经过昨晚的意外变故,她心湖中起了涟漪,人在客店,心早就飞向姜步虚身边了。
对孟念慈姑娘,敌意愈来愈浓。
她当然在乎姜步虚与四海游龙当街争风的事,但却感情地不归罪于姜步虚,而将恨意投注在孟念慈身上,认为孟念慈是罪魁祸首。
原谅所爱的人,迁怒于憎恨的第三者,这是某些女人的通病。
“丫头,不许再疯疯癫癫到处乱跑。”飘渺仙子似笑非笑地提出警告:“早上的事你看见了,不是吗?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间,他们的确闹得不像话,公然为了争女人而大打出手,这种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