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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坐在低矮的土墩上,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剑柄,一旁的马闲散甩着马尾。他和追命的任务是探明最近金人的动静,据可靠消息说,金人最近要有大规模军事举动,只是不知道苗头所指。无论针对辽国还是大宋,都不是什么好事。
唇亡齿寒,谁先被灭,另一个都是下一个。
懒得想追命去了哪里,肯定跑不远。真想找他的话,就到酒肆的酒缸里把他拎出来。
第5章 相思成灾
“哈!哈!哈!”
清脆的喊着口号的童音,换回了戚少商越飘越远的思维。他不由得循声望去,原来不远处是一个学堂。一堆孩子正拿着木杆当剑挥舞,动作整齐。大一点的挥得煞有介事,小一点的连拿都拿不稳,晃晃悠悠,认真笨拙的样子着实可爱。
只是……
这些孩子练剑的路数,令他觉得无比眼熟。
这分明是他九现神龙的剑法!
尽管孩子们挥舞的破绽百出,动作也不标准,但是他又怎能认不出自己的成名剑法?
天底下,能使出他剑法的人,只有那么几个。
记得如此熟悉的,却只有那个人。
他的心莫名的狂跳起来,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施展轻功冲到了学堂面前。他迫不及待的推开门,差点将学堂并不结实的门拍碎。
一个瘦弱的身影背着光,似乎再检查学生们的作业。
那身影慢慢地转过来,对戚少商来说,就像曼珠沙华花开花谢的时间一样漫长。
噗通
戚少商的心沉了,那个身影并不是他一直挂念的人。
“我是这里的教书先生,请问你是?”教书先生是个中年人,脸色苍白,说话喘的厉害,似乎病了。
“没,没什么……”
教书先生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你莫不是来寻人的吧?顾大夫已经回去了。”
希望的火苗再度窜上了戚少商的心,在听到“顾大夫”这三个字时,戚少商眼中燃起的狂热,能溶化全世界所有的冰雪!
教书先生苍白的脸都被戚少商眼中的火焰映出了红光。他尴尬的转移了视线,轻轻咳嗽的几下。
戚少商急切的问:“敢问先生,教那些小儿剑法的,可是你口中的顾大夫?”
先生点头,对戚少商的身后故作严厉的说:“你们怎么不好好练剑?顾先生说你们一定要练上半个时辰的。”
原来是方才练剑的孩子们,看见戚少商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全部都在扒着门缝。为首最大的小儿掐着腰站出来,肉嘟嘟的脸上满是自豪:“顾先生说,我将来一定可以力敌万人,痛宰辽狗。”
另一个小一点的红衣小儿羡慕的看着戚少商:“你是顾先生的朋友么?”
戚少商的脸上露出招牌酒窝,慈爱的抚了抚他的头:“是的,我们认识很久了。”
“哇……”
听见这句话,孩子们的脸上都充满了羡慕的神情。
“顾先生真了不起,连朋友看起来都像英雄!”
“那是当然!娘说顾先生是天上的神仙,喝醉掏鸟蛋掉下来的,掏蛋蛋是是不好的……”
“好了,乖乖出去练剑!”先生把孩子们撵了出去,对着戚少商抱歉的一笑:“我姓华,单名一个风。”
戚少商闻言抱拳行礼:“在下戚少商。”
华风惊讶的打量着他,从他那如炬目光之中,他已猜到戚少商必定是个非凡的人物。只是没有想到传说中神乎其神的九现神龙,居然是个这样年轻。
他是顾惜朝的朋友。
也许,只有这样俊朗出众的英雄,才配站在那个人的身边。
良久,华风才回过神,同样抱拳:“失礼,失礼。如果那些孩子知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大英雄,一定会开心的不得了。”
戚少商早已习惯了别人听见他名号时的反应,但是像华风这样的赞美还是第一次,他突然觉得有些脸红——倘若顾惜朝的学生都崇拜他的话,那他会不会是一脸无奈呢?
华风的目光越过戚少商宽厚有力的肩膀,落在那些孩子的身上:“这些孩子有些是镇上村民家的,更多的是在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孤儿。这些年,多亏顾大夫一直帮忙接济,否则我真的没有能力养活这些孩子。”
照顾孤儿?
这倒是傅晚晴会做的事情。
看来他转性了,想到这里,戚少商的唇边荡起一抹近乎于甜蜜的微笑。
华风却没有看见,依旧幽幽道来:“我知道顾大夫不属于这里,他迟早是会离开的。他是鸾凤,只是没有找到属于他的梧桐。如果他站在足够的高度,一定是个俾睨天下的人物……”他停止了神思,自己都奇怪为什么要对初次见面的戚少商说这句话,哪怕他是声名赫赫的九现神龙。
从私塾回来后,戚少商就再也没回过神。
第6章 寂寞芳菲
他坐在客栈里,一杯接一杯的灌着掺水的炮打灯。
于情,他恨不得飞到那个人的身边。
于理,他们应该老死不相往来,至少他不应该去打搅顾惜朝返璞归真的生活。
他怕。
他怕自己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世间就会少了一个顾先生顾大夫,那个修罗般的人物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复活。
他怕见到他的时候,神哭小斧迎面飞来取他性命。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怕顾惜朝仍然恨他。
为什么,嘴里的酒是苦的呢?
终究……
还是不要见他了
这是为他好。
可是,自己甘心么?
绝不。
这次错过,也许就意味着后会无期。
还是去见见他吧,远远的看一眼,只一眼,然后掉头就走,掉头就走……
一阵白色的旋风刮到面前,坐在了他的右侧,拿起酒壶毫不客气灌了大半瓶。强抢民酒的家伙砸砸嘴,从怀里的小坛中拿出深红色的山楂扔进嘴里:“不好不好,还是昨天喝的不掺水的好。”
不掺水的?
戚少商按下追命握着酒瓶的手:“昨天,你去了哪里?”戚少商的黑瞳似乎看破了一切,追命觉得坏了坏了,赶紧打马虎眼。
“偷酒喝被抓了。”
他还想戚少商继续问的话,他该怎样编。谁知道戚少商并未继续问,只是低下头,心事重重的继续灌酒。他的眉头,从没皱的这样深过。
又是一个夜晚。
边关真冷。
顾惜朝习惯性的给自己倒了一碗炮打灯,温过的。
每晚喝炮打灯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只有炮打灯才能让他不去想那些前尘旧事,倒头便睡。
刚想喝酒,外面传来了清透爽朗的笑声:“我来啦~~~”声音未落,追命左右两手各抱着一个酒坛,毫不见外的跨进了顾惜朝的房间。
他有请他吗?他和他熟吗?他不知道这是他的卧室吗?
心中一连串的问题,最后只是让顾惜朝放下杯盏,面无表情:“你来干吗?”
追命坐在他对面,放下酒坛,自己找了个杯子给自己满上:“找你喝酒。别这么冷着脸,相逢就是有缘,喝酒还需要理由么,因为想找你喝酒所以找你喝酒。”
顾惜朝的凤眼扫过酒坛:“你拿我的酒请我喝酒,好一个借花献佛。”
“唉!打住!”追命把一个银锭放在桌子上:“这可是我买的,我请客!”似乎还嫌不够,他打开了窗子:“嗯,我们来赏月吧。秦时明月汉时关,你不觉得我比月亮可爱吗?”
顾惜朝叹口气:“月亮要是像你这么吵,还是被天狗叼走吧。”
追命愣了,然后哈哈大笑:“原来你也很有幽默感吗,有前途,有前途。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么?”
顾惜朝仰头喝尽杯中酒:“你想说的话自会说,用不着我问。”
“我是追命,铁手的师弟。”追命开心的举起酒杯,“敬你!”
顾惜朝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眼中若有所思,与他轻轻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喂喂,这样喝酒好沉闷,说点什么吧。你看着酒好月圆的,咱们酿造下气氛可好?”
曾经的场景在眼前盘桓不屈,顾惜朝喃喃的说:“我们才初次见面……”
“是三次!”追命纠正着。
“……你就拿我当朋友。”顾惜朝并没有喝太多酒,可是人却已经醉了。让他醉的不是酒,而是往事。同样的表情,追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看见过,那个人醉酒的时候口中同样念念:“……知音……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