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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和熙哭丧着脸:“我就知道你不会愿意。”
“你个胆大包天的,咱们姑娘家是可以随便出门子乱来的么?仔细长公主扒了你皮!”
张和熙野性难驯,出府手段相当精妙,两人是大摇大摆用府里马车出的府,并没有偷偷摸摸走后门,把防张和熙的手段都使在小门上的长公主眼线躲过去了。
林黛玉躲在马车上一动都不敢动,待出了府门好远才大口呼吸,“好惊险……”
“这算什么惊险,”张和熙啃着一块糕饼,“我还藏在下人采买的马车里出来过呢。”
“啊!那被发现了怎么办?”
“被发现就被发现呗,能把我怎么样。”张和熙大大咧咧摆手,一脸的不以为然。
林黛玉想想也是,“我们现在去哪?”
张和熙蹙眉,有些伤心,“皇后舅母没了……”她拽着林黛玉一截儿袖子,“母亲嫌我麻烦,不肯带我去宫里,玉儿,我害怕……”她拉着长长的鼻音,看来竟有些可怜兮兮的。
林黛玉默然,原来张和熙竟一直惦记着皇后,还以为那日哭过便好了呢。
“咱们都已经出来了,我要说不去岂非难通情理?”林黛玉虽然这样说,两只手却在发抖。那可是皇宫呢!但是想起前日张和熙哭的凄惨,心就软了。
张和熙感觉到林黛玉的不安,握住她双手,“你安心,有我在,皇上舅舅不会难为你的。”她自己去皇宫也常事,本来不必拉着林黛玉,就是想找个人分担自己的脆弱。张和熙从小到大,没有不顺遂,头一次疼爱自己的长辈没了,惶恐悲伤在所难免。
林黛玉想起母亲没的时候,自己大抵也是脆弱不堪,有时吃着饭也能大哭一场,还是哥哥一直安慰她,便抱张和熙在怀里抚慰,“恩,你莫伤心了,咱们这就去宫里。”
张和熙根本不必通报,她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但是林黛玉算是个生人,现在非常时期,皇宫守卫也不敢随意放人,即使得罪小郡主。
张和熙说的口干舌燥,御林军依旧板着张脸,油盐不进,她忍不住火了,“本郡主就是要进去,你敢不放行让皇舅打你板子!”
“卑职职责所在。”还是硬邦邦一句话。
林黛玉缩在马车里拉拉张和熙,小声道:“要不你进吧,我就不去了。”
“那怎么行!”张和熙立刻驳回,“绝对不行!林叔叔和母亲知道了我把你一人扔这,还不骂死我!”
“你还知道自己落不了好?”后头阴森森传来一句话,让张和熙瞬间把皮绷紧了。
“林……林叔叔……”张和熙像只斗败了的小公鸡,蔫头耷脑。
林璧一袭素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下了马徐徐走至张和熙面前。他憔悴瘦弱,眼圈青黑,唇上还有没好全的疤,看来是刚南下回来,连休息也不曾。
林黛玉一听自己哥哥的声音,立刻掀开马车窗户一角,“哥哥!”
林璧一看她打扮,更怒,“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张和熙抿嘴,“我来看皇后舅母。”
“穿成这样来?”林璧眼睛越暗,脸上表情越趋于平淡,“怎么?还不进去?”
张和熙讷讷,知道自己又做错了,“守卫……”
林璧摆摆手,“玉儿有孝在身,恐怕冲撞皇上太后,还是别去了。”
“哦。”张和熙才想到这一茬,整个人更像一棵蔫巴巴脱水了的菜,“是我错了……”
林黛玉的小手死死抠着窗棱,“哥,别说和熙了,是我不对,我不该乱跑。”
“恩。”林璧说,“和熙,你先去吧,把马车借我一用,我把玉儿送回家里就再让人给你送来。”
张和熙小心看了下他眼色,“恩,林叔叔赶紧回家休息吧。”
入住贾府
林璧一大早就出了宫;回家里吩咐了一番就去成武侯府接林黛玉;没想到扑了个空,成武侯府根本就没主人在。碧水急的团团转,说她只是回头拿个衣裳就没了人影;林璧就知道是张和熙的手笔;幸亏在宫门口碰见了,不然指不定又出多大篓子。
林璧和林黛玉一起坐在马车里,林黛玉头一回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最后老老实实端正放在膝盖上。
“哥哥。”她怯怯道;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恩。”林璧答应一句就没了下文,安然合着眼睛假寐。
林黛玉咬唇,“你没事吧?”下巴都尖了;脸色黯黄;不知吃了多大苦呢。
林璧睁开眼睛,无奈地看着他这个妹子,娇嫩的让人连数落都舍不得,“玉儿,我没事。”
“哦。和熙只是有些伤心,皇后娘娘……”林黛玉试图解释。
“恩。”林璧没让她说下去,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脾气,对皇后。皇后贤惠大度,母仪天下,死了还让那么多人惦记,真是了不起。
“哥,你怎么了?”林黛玉对林璧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她敏锐察觉到,林璧眼睛里酿出的风暴不像针对和熙的。
林璧搂住林黛玉在怀里,不让她看见自己表情,“我有点累。”
林黛玉觉得有点硌得慌,哥哥竟然瘦弱至此么,忍不住泪湿了眼眶,也抱紧他脖子。
林璧并没察觉林黛玉的情绪,这几天变故太多,而他还太年轻。萧子虞给他带来的打击太大了,一个夜晚并不能让他恢复过来。
***
林璧没让林黛玉继续住在成武侯府,不是因为张和熙,张和熙那点小事他还不放在心上。那一僧一道说的话林璧还牢牢记着,难道真要把妹妹送到贾家去不成?
手上的白玉菩提佛珠温润光滑,分毫不受他体温影响。这是癞头和尚给的佛珠,但他却不敢贸然给父亲佩戴,回京之后找了很多大夫看,都说不出有什么问题。
“来人。”
纯钧忙应,“大爷,属下在。”他和承影都不是一般的小厮,跟随林璧日久,手上功夫不弱,不是府上一般人能比的,故而自称“属下”。
“备马。”林璧也不多说去哪,把佛珠揣在怀里出了门。
他和萧子虞是在佛光寺附近认识的,可以说渊源颇深,后来也去上过香。佛光寺是个普通的寺庙,比不得相国寺恢弘,是皇家寺院,唯一不普通的是一真大师隐居在此。
一真大师是不折不扣的得道高僧,行踪神秘,少有人知道他在佛光寺落脚,不然来拜访的显贵还不踏平佛光寺的门槛。林璧和萧子虞也是偶然才认识他,私交不错。
一真大师早已烹了好茶在等他了。他年纪只过中年,眉目清隽,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僧衣,但他坐在那里的时候,整个院子都是静止的。
“大师。”林璧盘腿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低眉敛目。
“你来了。”一真大师只有一只一只茶杯,一壶好茶,他并没有再拿一只茶杯的意思。
“一月不见,大师又小气不少。”林璧等了会,看他还是没有上茶的意思。
一真大师放下茶杯,“你心已经乱了,何苦来糟蹋我的好茶。”
林璧笑容一滞,只听一真大师又道,“啧啧,林施主真狼狈。”
“大师……”林璧一脸无言。
“拿来。”一真摊开手掌,林璧乖乖拿出佛珠递给他。
一真大师眼睛大睁,仔细摩搓佛珠,许久,才长叹一声,“孽缘啊……”
林璧忙问:“大师知道什么?”
“天意不可违。”一真复又把佛珠递还给林璧。
林璧皱眉,“天意?还请大师解疑,我林家今后会如何?”
一真大师已经站起来,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任林璧怎么问再也不肯多说,进禅房去了。
“孽缘?天意不可违?”林璧高声道:“大师,好歹给个明示啊,卖什么关子!”
与京城里游侠儿萧瑟的气氛想比,贾家可谓是喜气洋洋。自从皇后殡天的消息传来,贾家的女人背地里没少烧高香,王夫人更是叫家里人抄佛经,准备过年的时候散出去好结个善缘,虽然明着说是为皇后娘娘尽心,心里怎么想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贾母只觉得事事顺心,家里能更进一步,宝玉被学堂先生夸赞聪颖过人,几乎过目不忘,尤其喜欢诗词,王熙凤被诊出身孕,每一件都是大喜事,这些日子贾母连饭都多吃了一些,身子骨硬朗的很。
唯有一点不足,外孙女儿林黛玉虽然人在京城,来贾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贾母满心里责怪林璧庶子之见,把她们娘两个生生分开,宁愿把黛玉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