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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欺负他,少说少看少听方是正道。作为一个皇帝的贴身太监,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再不收敛点儿,死的才快,伴君如伴虎啊。
萧子虞道:“韩成子,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韩成子巴不得,赶紧应“是”,他将殿里烛火拨亮,又剪了灯花才退下。皇上向来不喜欢一堆人在身前伺候,他也只能在门口守着。
“还不到三更呢,怎么,睡不着了?”萧子虞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来。
“唔,”林璧无视萧子虞动作,底下一张椅子上,“出什么事了?”萧子虞坐的那个位置,岂是旁人随便上去的?偏他自己不讲究,就为这个水心明里暗里说他多少回了。
“不就是黄河决堤的事么。”萧子虞淡淡道,坐在高高的御座上俯视林璧,他的眼睛是是浓郁的黑色,眼睫一眨一眨刷在他心上,酥麻酥麻的,神情不怎么高兴。林璧,许久都没有开怀笑过了,好像从扬州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不阴不阳的。
“黄河?把折子给我看看。”
萧子虞顺手将折子抛给他,好像他手里这份不是密信,只是最无关紧要的几页纸似的。
林璧脸上勃然变色,“山东、河南一带黄河决堤,淹没三十多个县,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这,这……”他有些说不出话来,萧子虞刚登基就出了这等大事,若是被有心人一宣传,被说成是神降罪于天子,进而说他不足以当天子,悠悠众口,可就不好堵了。萧子虞现在还不能把大权握在手里,太上皇随时都能废了他另立新皇,自古被废掉的皇帝能有什么好下场,无非是一杯毒酒黄泉路。
“难为你能想到这么多,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赈灾。”萧子虞一看林璧表情就知道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心里熨帖,左靥悄悄现出个酒窝。
林璧道:“这赈灾银子?”
正德帝在位三十八年,表面上说是四海升平,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可实际上萧子虞即位的时候着人清查户部银两,现银已经不足四十万两了,只有白花花一大堆的欠条。这赈灾银子,粗粗算一下,买粮草、修堤坝、安抚百姓,以及药材,得需要二百万两白银才成。
他到哪去抠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去?
萧子虞忍不住站起来,背着手在大殿里踱来踱去,“估计再过几日,京里就要涌进难民无数,要设施粥棚,要安顿他们,这都是银子,银子!”
他这个皇帝当的够穷的,四十万两!若是拿自己私房填补,现下倒是可以,但这可不是个头了,眼看就要过冬,边疆将士的粮草棉衣的银子还没处着落呢,赋税如今还没缴上来。
殿外头的雨哗啦的下,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整个干燥的京都也因为连日下雨,连空气都是湿哒哒的,让人烦躁透顶。 林璧道:“我去江南筹款。”
“不行!”萧子虞想都没想一口否定。
“为什么不行?”
“你还在守孝。”萧子虞暴躁了,他一个小孩子家凑什么热闹。
“我可以不用林璧的名字。”
“那也不行,你妹妹谁来照顾?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
“住七公主家,你会帮我照顾的。”
“我没空!”
林璧大声道:“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吗?你凭什么不让我去?”他爹是扬州盐政,向盐商筹款再合适不过。
“你还小,让萧子炳去。”萧子虞道,“回家看你的书去,这事你不许搀和。”
“我不小了!萧子虞!”林璧冲到萧子虞面前,睁着大眼睛吼,紧握的拳头随时都能锤他脸上去,“我都十五了,你不能再把我当小孩子看!”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子。”萧子虞别过头去。他想把林璧纳在羽翼下护着,不让他受一点委屈,“如今筹款这件事说大不大,却涉及到甄家。甄家岂是好相与的,就连林如海也难讨得了好,何况是你?不行,这事由不得你胡闹。”
“你,我不是女人,不需要你护着!我是个男人!”
“哦,我知道。”萧子虞点头。
林璧被他敷衍的态度气疯了,“你难道要护着我一辈子?”
“有何不可?”
“然后让我跟贾宝玉一样,一辈子当个扶不上墙的纨绔?”林璧讽刺道。
萧子虞一梗,“那怎么能一样,他怎么能和你比。”
“哼。我看也差不多,一样没用。”林璧不想每回都呆在萧子虞身后受他保护,就算自己那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只能永远埋在心底,他想有能力站在他身边,可以毫不犹豫信任并托付的存在。
“你真是这么想的么?”萧子虞不知道,他所谓自以为是的保护其实林璧一点也不需要。可是,他还是个十五岁少年,他以为至少要等林璧二十岁之后,想不到,这么快就要放手,还给他广阔如天地般的自由。
“恩。”
“那好,我给你这个机会证明你是个男人,若是你能在一个月内筹到二百万两赈灾银,我以后就不管你了,随你爱干什么。”萧子虞重又回到御案前继续批改奏折。
林璧的纤巧的喉结上下翻滚,许久才道:“好,说话算话。”再也不管他了,这话以前萧子虞说了许多次,从来没实行过,但是这回,是真的吧。
“恩。你不是官身,还是和谦泽一起去。”张谦泽是萧子虞在林璧没进宫之前的伴读,年岁比萧子虞要大五岁,早早就袭了忠勇侯的爵位,只是一直没实权。张谦泽为人稳重,是个规规矩矩的君子,让他做钦差大臣,然后林璧佐助,再多派一些护卫,应该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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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林哥哥要振作,下江南去==
赈灾2
第二日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昨晚上六百里加急密报,河南山东大灾,众爱卿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
众大臣面面相觑,最后内阁老臣杜均站出来,“启禀皇上,当务之急是要拨款赈济灾民,抢修堤坝。”他硬着头皮说话,心却是虚的紧。作为内阁首相,他自是知道国库没多少银子了;太上皇“厚下恤民,施行仁政”连年减免许多地方的赋税,商税收上一半就不错了,他又喜好奢侈,把面子看得比天都大,他杜均已经是正德帝在位的第七任内阁首相了,前面六位没一个能善终的,就是因为皇帝花钱太过的事纳谏,被皇上所不喜。
萧子虞道:“宋敏亭,国库里还有多少银子?”
众官员心道“来了”,谁没借过点国库银子?要是新君即位第一把火烧他们身上,得罪了全部大臣,可不是什么明智选择。反正众人都有份,连宗室也借了的,他们有恃无恐。
宋敏亭手拿笏板恭敬出列,“禀皇上,赋税未收,国库现有白银四十万两,米粮十万石,各地府库均有粮三万至七万石不等。”
萧子虞道:“爱卿以为,四十万两如何救灾啊。”
“这,臣罪该万死。”宋敏亭就这跪下的姿势叩首请罪。
“爱卿何罪之有。”高高的金銮宝座之上,皇帝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不辨喜怒,让宋敏亭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萧子虞道:“众爱卿以为该怎么办?”
众臣面面相觑,无人应声,一些大臣偷偷看五皇子萧子昱、六皇子萧子冼的反应,他俩老神在在站着,一点反应也没。
“谭植,你是工部尚书,掌管水利工程,对黄河决堤一事,你怎么说?”
谭植起身出列,“皇上,黄河自古多涝,建堤修坝也只能尽人事,微臣,微臣无能。”他一句尽人事把责任推得干净,古人都修不了,他自然也没那么大能耐。
“恩。”萧子虞不置可否,连续喊了多名大臣问话,很快跪了满殿的人,没一个人能说一句像样的应对方法。
然而,本该暴跳如雷的萧子虞声音却无一点怒色,似乎本来就预料到他们会有如此反应。
“陛下,臣,有话说。”说话的是礼部侍郎汪鸣凤。
“哦?说来听听。”
汪鸣凤稳步向前,稽首,“当务之急是筹集钱粮赈济灾民,应先用国库粮食按人头发放给直隶灾民,命各地知府开仓放粮,至于剩下的,”汪鸣凤的声音陡然加大,“臣闻江南富庶,犹以两淮为最,若能让这些商户捐赠赈灾银,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好个汪鸣凤,有胆识!这话殿里大臣谁能不知?但若是说出来,他们也得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