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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新月饭店一直是着正装的规矩,不过解雨臣也有过几次随意打扮的经历,也没人敢出面说他,久而久之就渐渐不在意了起来。其实说起来他也是有些懒散的人,不着正装也比较合他本意。
这次大概霍家解家都出来捧场,人比往常多了些。解雨臣出了电梯就远远望见前面有三个生面孔,他随意地扫了一眼,看打扮不像是上头的人,也许是闻风而动的几个小人物,一幅乡下人进城的拘谨样。今天鱼龙混杂,他略略有些头疼,绕过了最后面一个,想从边上走过去。
正和领头胖子交谈着的伙计眼尖看到了他,冷冰冰的神色立刻换成了惊诧,撂下了胖子走到他跟前,热络地询问:“小爷,老位置?”
解雨臣没说话,他恍然间有种熟悉的感觉,果不其然,对面那人也注意到了他,两人用相似的眼神望着对方,各自打量,半天没人接话。
这人的眼角微微下垂,眉毛淡淡的,睫毛长而稀疏,有点南方人的面相。他迷茫地咧嘴笑了笑。要说呆的话,还透着一层狡猾的商人气。不知怎么的,他本能觉得这该是个倔强的人。于是他也顺势笑了起来,虽然认不出这是谁,不过看样子也不像道上的,也许只是同昨天那个陪酒一样,单就眉梢眼角让他看着顺眼也说不定。
两厢对笑,周围人都给弄得不明不白。
老伙计连忙做了个让的手势,打了圆场:“二位小爷都是贵人多忘事?别是在咱这儿打的照面儿,那别着急想,挡着电梯口,到里面温碗□,指不定两位见到熟人一下就全想起来了。”
电光火石间,梦中男童的模样一晃而过,解雨臣立时有种心悸的感觉,却也同时有些如释重负。要这么想的话,看来差不了啊。他摇了摇头,心想世界之大,竟然还能遇到,真的是得见故人呢。他又拿眼睛看了看那人,到底是吴家的长孙,那一副涉世未深的神情,倒让他又有些压抑了起来。伙计引着解雨臣往内厅走,他走了两步,再次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这次没有多久他就离开了视线,转过身去的时候扬起唇角,他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真是好久不见,吴邪。
虽然这是个久违的意外,他也在心里微微起伏了一下,但仍按照平日的慵懒做派,玩着手机走上了二楼的包厢。
玩了几轮游戏,破了之前的记录,又爆了几次连环,他稍稍抬了下头,发现对面霍老太的包厢里,坐在点天灯这种大座上的人,居然正是吴邪。所谓点天灯,就是包全场,士别三日,不刮目相待都不行。
几年不见,倒还真是会给人连番意外。
他是想不到吴家到底唱的是哪出,派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坐大名声么,不见得吴家需要这个动机,也不见得舍得这个财力。
不过没多久,解雨臣立刻从他那微微僵硬的动作和故作镇定的神态里觉察出了好笑之处,不愧是当初那个格格不入的“吴二楞。邪”,开这种国际玩笑,看你怎么下得来台吧。
每个包厢的伙计都上了花名册,解雨臣没打算真的出手,就没细看。今天这里有戏可唱,他抱胸仰倒在沙发里,察觉到了对面投射过来的几次视线,他装作没注意,反倒更加清闲地看起了天花板。
他肯定在不服气吧。
解雨臣觉得好笑,索性闭起了眼睛。
过了一会,全场开始骚动了起来,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开始了,就听得一阵热烈的掌声。看来已经把灯给请出来了。解雨臣想象了一下吴家少爷那不知东南西北却还要死撑在凳子上的表情,就不禁要笑出声音来。忍耐了一会儿,他伸长双腿,把脚斜斜地靠在脚垫上。
锣声一响,会场立刻开始漫天报价,一浪接着一浪,场面堪称得上波澜壮阔。解雨臣看到对面那人石化般钉在凳上,估计已经明白过来情况,心灰意冷了。他低下头打开手机,手机里几条连续的信息,霍秀秀劈头一条就是“见到了吧,想不到他会来吧!居然没认出我,认出你了没?”,他一路往下拖,最后一条是“价钱有点开过头啊,你出不出手?”
他回了一条,就开始打游戏。
一个小时过去,差不多上半场快结束。解雨臣再抬头时,吴邪似乎已经镇定了下来,身边站着一个颀长身材的男人,面色从头到尾都没变过,正用手按着吴邪肩头,倒让解雨臣多看了两眼。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落井下石,恶作剧般拿起了铃,冲着对面,随意地摇了一下。
上半场就在这记铃声中结束。
对面包厢趁着休息的空挡,终于有机会互相交谈了几句,胖子和吴邪的脸色均有些不对。解雨臣眯起眼睛,坐起了上身。台下似乎也感受到了异动,出名的耳娘女司仪眉头皱了起来。不一会就是一声吆喝,几路保镖开始从两侧集中着往楼上来。
那个淡漠的男人出手极快,闪电般一个跃身就从二楼跳了下来,落地翻了一翻,稳稳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台下一阵惊呼。
解雨臣啧了一声,一手还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撑着廊台的栏杆,长腿一迈也翻了下来。他落在男人面前,阻挡的姿势看起来更像一种棋逢对手的挑衅。
又是一阵惊呼。他听到二楼起了打斗的声音,场面开始混乱。
还真是一场好戏。
Chapter Three
说实话吴邪接下来会怎样解雨臣管不着,甚至在他的内心,还真挺想让他吃吃苦头。一直活在温室里的花椰菜,以为吴家算什么大罗神仙,闯出这种祸,居然还得劲地打了起来。解雨臣有点轻视他的资历,扫了一眼楼上,看他掰在凳子上那没出息的样子,轻轻皱了一下眉。
不知为什么,心里的不舒服,意外强烈得让他无所适从。
耳边刹那劲风一扫,解雨臣条件反射向左迅速避开,同时手肘往后一顶,被袭击者用膝盖之类的器官用力向外旋了大半。直达脑部的痛感让他凛了凛神,胸腔里迅速满溢出来一种名为兴奋的东西。很久没有这种非常想要战胜对方的挑战欲,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鼻腔里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
解雨臣用力往后一缩,身体像蛇一样滑出桎梏。他靠到玻璃柜前,用身体做出保护的样子,又或者,是一种引诱的样子。
楼下的伙计们早就被撂倒一片,只剩那男人身形萧条地站立着,他用墨黑的眸子冷淡地望着周围的一切,真有种黑夜里某只奇珍异兽的错觉。
双方对视了一会儿,那男人忽然一脚踏上桌案,借力一跃而起,冲着解雨臣身后的玻璃柜抬腿就是用力一踢。在玻璃四溅的瞬间,解雨臣抓住了这个空隙,双手交叉勾住那男人的一条腿,甚至是带着得逞般的笑容,他打算一把把他扔在地上,用膝盖彻底扼住他的头,看这头奇珍异兽,是不是还会有,被捕猎的凌厉眼神。
即将使力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感到脖间一阵窒息。多年累积的经验机制迅速启动了起来,比头脑更快的是,身体自己反射般抬手抵住喉间保护要害。果然下一刻,就是一声闷闷的骨骼压迫的声音,他一时站立不稳,用手撑在地上,不住地咳嗽起来。
如此一来便失了形势。玻璃柜中的玉玺已经被拿了出来。
如果就这么让他们走的话。不就没意思了。他玩味地想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脚步声从楼上一路下来,解雨臣看到吴邪带着满脸得志又有点不安的表情,跟着胖子走了过来。他看了解雨臣一眼,眨眨眼睛有点莫名其妙,转过身去喊那男人快走。那男人还真的就放弃了现场鉴赏,拿了东西随意地往门口走去。
解雨臣走了两步拦住吴邪,一时间想不好叫他什么,就展眉一笑,喊了句哥们。
他看到他回过头,如同幼时一样,用迷惘又带着点疏离的眼神,看着他的眼睛。
站在身边的胖子张飞般抡起了手上的凳子作势要打过来,解雨臣觉得好笑,这是哪出刘关张,他跟着耍着花腔:“等等等等!”
从口袋里掏出名片,他指了指男人手里的玉玺:“我不拦你们,给你们个联系方式,什么时候要销赃,打我电话。”
面前的吴邪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眼神里又带着点嫌弃地瞧着他,那种小商人的圆滑奸诈立刻暴露无疑,解雨臣略微想象了一下,就知道自己被物化成了一个理想的形象。
胖子接过了名片,解雨臣在半空划了一道夸张的弧线,做了个请的动作。
吴刘备看人放行,唯恐夜长梦多,迅速推着剩下的两人从大门口挤了出去。
不过,刘备也许不知道,曹操真正想笑的时候,永远是留在最后。
光线又调暗了点,浴池里蒸腾起一层一层湿气,闻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