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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醮笸却值幕坪稚氖黩氪瓜吕矗蒛字形的蛇身被闷油瓶的乌金古刀顶在树干上,满篇满眼,全是红褐交织的血液和翻起的蛇鳞!闷油瓶几乎将我整个人压在身下,一手紧拽着蛇头,一手勉强抓着藤蔓维持平衡,但那蛇依旧充满攻击性,不断扭动,我们脚下的枝干,明显承受不了二人一蛇的重量,开始发出嘎嘎的断裂声,我暗骂一句,当机立断就循着闷油瓶的意思,以最快的速度滑下树去!
由于天降大雨,这雨林里能碰到的所有东西几乎都滑碌碌的不带附着力,我才顺着重心往下爬,手就掐不住树皮了,只能用胳膊夹着树干,一路又跌又撞,脸皮几乎都要被掀翻过去,噗通一声就跌在泥浆里,这时身旁也紧接着传来噗通的落地声,闷油瓶从黑泥里慢慢站了起来,从胸口到肩膀,豁开一条很大的口子,可能是挣脱蛇牙的时候硬扯开的。我见他整个表情都痛得扭曲了,手里却还拽着乌金古刀,便赶紧从泥浆里挣扎着爬出来,上去扶住。再抬头往树冠上一看,那树蟒像根没了弹力的皮筋一样松垮垮地垂在树上,头已经不见了。
雨水一下子就从激烈打斗后被劈空的藤蔓处灌下来,不断冲刷着摇摇欲坠的枝桠,没过多久,半片带着茂密枝叶的树冠便被折断,带着蟒蛇满是鲜血的尸体一道砸落到烂泥地上。
心有余悸的喘气声、皮肉被撕开的抽气声,在雨里此起彼伏。我们两个就这么站在已经被雨水冲刷成泥浆的土地里,看着那条满是刀痕和擦伤的无头树蟒,很久都没说话。
“这下好了,东西吃光了,脚印也全没了。”我抬起胳膊擦了把脸上的雨水,但很快又被新的水鞭覆没了,“我们往哪里追?”
闷油瓶的喘气声,比我粗重的多,峡谷中的电光劈亮周围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显得更难以莫测。
一条树蟒,让我清楚地认识了自己现在处境。
我们已经被逼到了绝壁,面对危机,已经章法大乱,无法从容处之。
前面就是西王母的遗迹,一切谜团开始的地方。
我有预感,那也将会是我和闷油瓶的终点。
“去陨洞,去找文锦。”他望着那片黑得没有尽头的雨林深处,喃喃道,“没有时间了。”
40
40、第40章 日记 。。。
一九八四年十二月三日大雨
我被关进来六个月了。
所里的人,来找过我两次,但是都被吴三省的伙计挡了过去。一个月前开始,再也没有人来找过我。
像吴三省说的那样,我被“它”遗弃了。
不只是我,整个考古队,都是牺牲品。
吴三省在我被关一个礼拜之后来看过我,原来这老狐狸早就知道我是装死,但是那天,他也告诉我,我身上穿着敛服,所以“齐羽”已经死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放他娘的狗屁。
一九八五年 二月十三日晴
今天有人来这间破房子打扫了一番,但我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打扫这间只有一张床的毛坯房。
来的几个人,我都不认识,他们也没跟我说话,可能还是吴三省的人。
房间里多了个摄像头,好像要监视我。
一九八五年五月四日晴
我又一次尝试逃跑,但是他们在木头花窗外面加了铁窗,楼里又全是吴三省的人。十分钟前我成功从里面打开了门锁,可偷跑到大门的时候,我还是退了回来。
他们没给我留半点机会。
一九八九年一月二十四日阴有雨
如果我也不写日记,就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已经被关了那么久。
今天吴三省又来了,我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说要跟我做笔生意。我不想听这个王八蛋扯淡,一冲动就掐着他打了起来,心想运气好就干脆弄死他逃出去,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我他妈受不了了。
吴三省这老狐狸,不知道耍了什么花样,所里居然没有人再怀疑他和解连环掉包的事,难道他这些年就没回过长沙?他真的打算让解连环顶替自己一辈子?
这个男人,不是人。
一九八九年 二月一日 多云
吴三省来了,看样子还没被打怕。
我让他滚,他问我想死还是想活。
这话问的很好笑,我现在就他妈一阶下囚,别说死活,你哪怕就是要阉了我,我也没法反抗。不过我告诉他,我保留咬舌自尽的权利。
他笑了很久,突然问我,为什么要给“他们”办事。
我说这有什么为什么,你先说把我关在这儿要干嘛,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一九八九年四月十二日小雨
距离文锦离开,应该有两年了。当时他们被关的地方和我隔开,是在地下室里,人多力量大,这话真不错,如果我跟着他们,说不定,也已经逃出去了。
但这都是妄想,他们对我的恨意,应该不比对吴三省的少。
不知道现在考古队的人都在干什么。
我越来越不明白,吴三省为什么死扣着我不放,如果按照他说的,“它”遗弃了考古队,遗弃了我,甚至放弃了全盘的计划,那我对他还有什么威胁?
“齐羽”已经死了。
就算我或者走出去,也没人会记得我。
吴三省到底想干什么?
一九八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晴
再过几个小时,这世界就要进入一个新的时代了。
不知怎么的,我一下子想起吴三省曾说的那笔交易的事,一晚上都没睡好。
一九九零年一月二十日阴
这阵子的天很冷,我的身体也很反常。
昨晚我看见玻璃窗上映着的自己,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然后吴三省来了。
是我的错觉吗?
他好像老得太多了。
一九九零年三月十日小雨
今天我只醒了几个小时,写了这篇日记之后,还得睡,很累,很奇怪。
一九九零年六月十八日晴
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我实在支持不住了,今天主动敲喊大门,直到伙计上来。我跟他们说,我要见吴三省,他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但是那些人只告诉我,最近联系不上他。
一九九零年七月六日大雨
这两天做梦,总会梦到同一个毛头小子。
内容倒是很琐碎,无非是他上学、玩乐、日常生活的小事,简直不像梦,像在看别人的电视剧。
一九九零年 八月十日晴
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吴三省要和我做的交易,到底是什么?
一九九零年九月二十八日晴
最近总是把这空屋看错成一间大客厅,还有人走来走去,一个女人叫我儿子,一个男人拿着鸡毛掸子追我,要我好好写功课。
不对劲。
一九九零年十一月十一日 多云
今天一早,有人冲进来在我床头放了一样东西,我还没睡醒,睁眼一看,是一张黑白遗照,照的是我。
一九九零年十二月六日晴
吴三省回来了。
我问他那笔交易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我接受了,就可以离开。
他惊讶地看着我,说我他娘的是不是睡糊涂了,今天是我爸妈和他一起来接我出院的。
撩开木头花窗的帘子一看,楼下停着一部三轮车,车旁边站着两个人,正抬头往上瞧。
那两个人,一个是叫我儿子的女人,一个是那鸡毛掸子抽我的男人。
他说,我的病好了,可以出院了。
……
一眨眼,回杭州有三个多月了。
我一直没机会整理自己从医院里带回来的东西,今天偶尔又把这本本子翻出来,就最后再写一笔吧。
估计,以后也用不上了。
因为齐羽已经死了。
吴邪 于杭州
一九九一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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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丛林里的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