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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地冲他一瞥,却是摇摇头,在场的人能坐的只有谭靖海、范轻泽和杜朝阳三人,她哪里敢坐。
“你送骆经理上楼休息。”谭诚拍着他的肩膀说。
“嗯,有消息你打我手机。”
谭纶在谭靖海鼓得大大的眼睛中,头皮发麻的扶着骆纤纤上了电梯,这事一弄,在父亲心中,那个回头的浪子又变成京城恶少了吧?
、第十六章 门生(3)
“谢谢你。”骆纤纤柔声说。
侧头瞧着靠在臂膀中的她,媚眼如丝发如雪,躯体柔软像纱棉,嘴唇红润明亮,他轻揽着她略有点肉的小腰,笑说:“我其实是在硬撑,我来旧江前手臂受了伤,现在还得天天换药,昨晚又被你踢了下。抡起烟灰缸用的是另只手,受伤的手按着贾秦也很费力的,现在还有点疼。”
“是这只吗?”骆纤纤微微抬起头,抚着她先前靠着的胳膊问。
“你昨晚踢的哪只记不得了?”谭纶笑问。
被他连着两回提到昨晚的事,那场闹剧历历在目,想自己穿那薄纱睡衣,又被他脱睡裤的事,俏脸升起两朵红云。
谭纶瞧得实在可爱,跟她在他头天来这儿时,那劝酒的模样状若两人。
他能猜到骆纤纤为什么二十七八就做得上旧江宾馆的总经理是为什么,就算干了四年,怕也是勉为其难的了,贾秦的事一发,她还想待下去都难了。
这种娇媚俏憨才是她该有的模样吧?
“腿还疼吗?要不到房间里我替你擦药?宾馆里该有烫伤药吧?”
“别说了……”
骆纤纤被他问得脸蛋烫得烧人,晚饭后才换过药,应当清凉的大腿竟然也热起来。
推开间房将她扶到□□躺下,谭纶出门打了个电话给傅链久,转头回房,见她已睡熟了,这两日身体倒是不说,心倒是被折磨得够呛的了。
轻轻把门带上,谭纶就接到谭诚的电话,说是骆行书带到了。
想来马朝先肯定让手下一路鸣着警笛,才能这样快到宾馆。没叫上刚睡着的骆纤纤,坐电梯下到大堂,就看到个面色肌瘦的半老男人,穿着破了几洞的衬衣,跪在范轻泽的身前,泣不成声的说话。
“范老,我对不住您!我,我,我,哇……”
看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哭成这样,谭靖海都皱眉不忍:“骆局长,你先起来,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还有什么事,我跟范老都能为你做主。”
“行书,起来,我范轻泽的学生膝盖怎么能这么软!”范轻泽喊道。
“是,是……”骆行书抹着泪坐在薜志恒搬来的椅子上。
谭诚走到谭纶身侧说:“骆纤纤呢?”
“她睡着了,先听听骆局长的。”谭纶冲骆行书抬抬下巴。
骆行书是在几日前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被敲晕塞到辆微型面包车里带走的,就他回忆和解救人员的补充,那些人将他关在城乡结合部一家废弃的厂房中,双手用电线绑起来,屁股底下塞一脸盆,裤子也脱掉扔在一边,没事就拿皮鞭抽,只给他一瓶矿泉水,吃的根本就没有。
他是搞水利工程的,常年在外奔波,身体底子还是不错,可也架不住这样操,几天下来饿得不成人形,马朝先的人说,刚找到他的时候,差点认不出来。
范轻泽气得头发快立起来:“杜市长,行书是我的学生,我的门生,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就告到省纪委,中纪委,告你们旧江包庇罪犯,纵人行凶!”
、第十七章 拖字诀(1)
第十七章拖字诀
范轻泽是连总理都要接见的人物,有时他这种人说话,无论如何相关部门都要表态,杜朝阳深知他是得罪不得的,听他一说,脸就越来越沉。
“骆局长,您还记得您那位同事出事的河段在哪里吗?”谭诚突然问道。
杜朝阳心一跳,才猛地想起这件问题,那段河堤的问题他是深知肚明的,而骆行书做了数年的水利局的副局长兼总工,这旧江哪段河堤他不是如数家珍,他这回受了委屈,那打定主意要把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都说出来,这旧江官场非大地震不可。
“不记得了,唉,我前两年出了次车祸,留了后遗症,十四五年的事都记不得了,”骆行书苦笑摇头,“要是能翻一翻档案的话,我可能还想得起。”
档案?那些档案可早就不见了,谭诚无奈地问:“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医院说我这病叫什么选择性失忆,好像是说凡是不愿意想起来的事,都会激起大脑皮层的保护机制,自发掩盖,”骆行书一脸苦恼地按着头,“我倒是想想起来,可是……唉。”
杜朝阳瞧他不像说谎,心头一定,就说:“贾秦的事市委市政府会给你一个交代,谭副部长,范老,我看骆局长的身体还需要静养,接下来的事就由马局长来处理吧?”
谭靖海和范轻泽交换了个眼神,点头说:“那就由马局长来办吧,我们相信旧江市委市政府会给骆局长一个公平公正的交代。”
马朝先就安排警官将骆行书先送去医院,检查身体,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谭靖海让薜志恒跟着去,就跟范轻泽回楼上去了。
谭诚跟谭纶在宾馆门外站着说了会儿话,也都各自回房休息。
杜朝阳这才打电话叫杜晨辉去医院看看贾秦,让他别乱说话。
杜晨辉正跟申野军和那些旧江纨绔在蓬门玩,根本不知这几个小时里闹出这么大的事,接到电话就急忙赶到市医院。来到病房,贾秦头上抱得跟个印度阿三似的,徐小红坐在床头陪他。
“你贾伯伯的意思是让小秦先住在医院里,他明天就坐飞机回来,摸摸情况再说,”徐小红拉着杜晨辉就说,“城商行的账目你徐姨会处理,河堤那头就要你爸跟你贾伯伯看着了。”
跟杜朝阳的意思差不多,杜晨辉倒心下一松,想不需要费太多口水。
“我爸的原话是,田副省长盯得紧,她暂时还没上报到省委省府的意思,谭副部长也管不到旧江的地方事,倒是那范轻泽,要小心些,”杜晨辉说,“要实在不行就让贾哥在拘留所待一段时间,等田副省长和水利部的人走了后再把他放出来好了……”
“还真要让我去拘留所那鬼地方?我不去!”贾秦听得眼睛鼓起,跟个死金鱼一样。
“小秦,你给我住嘴!”徐小红虽说疼儿子,也懂得轻重缓急,“你杜叔说的话是正理,这件事你也太胡来了,真要让那田郁文盯上,你不要紧,你爸怎么办?”
、第十七章 拖字诀(2)
看贾秦那副气得快爆炸的模样,徐小红口气一缓:“你放心,到拘留所,我会跟马朝先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人照顾你,不会让你被人欺负。”
“欺负?妈,谁敢欺负你儿子?”贾秦冷笑道。
他倒这时候依然认为能在旧江横着走。
杜晨辉轻蔑的一瞥,就跟申野军瞧不起他这一伙纨绔似的,他也瞧不起贾秦,这做纨绔便要有做纨绔的觉悟,分不清高下轻缓,不识得大体不会做人,那充其量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货。
“别再说了!”徐小红厉声道,“你这几天给我老实点,等考察团的人走了,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不然等祸事惹到你爸身上,看你爸怎么收拾你。”
贾秦一缩脑袋,他不怕天不怕地,就怕他爸贾明道抽他。
跟杜朝阳真就大学毕业入仕途一步步上来不同,贾明道参过军,骨头里流的血很硬,家教也严,但这贾秦却是一到叛逆期就没回过头,想是管过头的副作用。
“你爸还有什么意思?那河堤的事打算怎么解决?”徐小红转头问杜晨辉。
“拖!用拖字诀,拖到考察团走,”他顿了顿,才说,“民政部救灾司的申副司长也来了,他出了些法子,能让我们过这难关。”
姓申?那……徐小红心下惊叹,也不知这杜晨辉怎么结交上的,杜朝阳倒生的好儿子。
再自己家的孩子,她真是无可奈何,这人不能跟人比,要是比起来,那能把人给气死。
“朝阳有法子就好,咱们两家休戚与共,可谁都离不开谁啊。”
离不开吗?杜晨辉笑着点头,敷衍了两句,就跟徐小红、贾秦告辞,回酒吧街去了。
隔日,田郁文就搬出了旧江宾馆,跑到富金去住了,邀请谭靖海、范轻泽和考察团都去了富金,谭纶倒是留了下来。
杜朝阳陪了两天,就把陪同的事交给市委秘书长,上有田郁文这位主管副省长,还有省水利厅的厅长,想来也是足够了。
晚上约好在富金就餐,贾明道下午就回来,要出面再开接风宴。
一大早,申野军就汇合考察团的队伍,而谭纶就和谭诚兵分两路,分别去民政局和水利局,骆行书当年的事查不出,却能查别的,总要摸出些端倪才是。
谭纶赶到民政局时,骆纤纤也到了,她脸上那种妩媚阳光的神情更明显了,心里悬着的大石落地,四年的阴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