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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儿神不奇不怪道:“他住在方丈上,离我的仙府所在的蓬莱也不太远,既然是三岛十洲仙翁的领袖,对我也不会陌生,肯来也是自然。”
“听你这麽一说,此前是与东华上仙有过交情了?”土地公好奇心发作,问道。兔儿神微微扬起嘴角,微露傲然,“怎麽可能呢……我当初得令上天庭领官职,拜过玉帝王母又去紫府州拜他,那时是第一次见他,昨日算是第二回罢。”
土地公微惊,“不熟,你还敢叫他来帮你疗伤?兔儿神,我老土地头一次见你如此胆大,敢请来一个来头不小的上仙!”兔儿神不以为然,微露一抹傲然笑意,启唇:“我不是一向都是如此嘛?况且,既然元气大伤又不能自愈,当然得要冒险请法力不小的仙家来。”
土地公哈哈笑了几声,道:“我这老土地只有比你年纪大的份儿,论这麽大的胆子却是比不上你一个兔儿神啊……”
“你在地里呆久了,日子也过得安详些,不过,我劝你还是找一个女仙当土地婆为好,不然你一个人在地里呆,闷久了胆子就更小了。”兔儿神认真地说著这些听起来像戏谑的话语。土地公为难起来,“我年纪这麽大了,要有土地婆也该是跟我差不多年纪的,这样的女仙去哪里找?天庭里都是样貌年轻的女仙,配不起我。”
兔儿神笑了,道:“等月老可以返回天庭的时候,我叫他帮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你就放心好了。”土地公本就不寄什麽希望,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两杯酒一直在桌案上不动,许久,等到兔儿神起身离开的时候,它们还是依旧一动不动地在桌案上,连一口也没有被喝掉。
兔儿神独自回到地上,返回兔儿神庙,当他快要靠近那座庙时,突然看到两个身影从庙堂里奔出,他的本能令他立即旋身闪到密林里躲藏起来,在暗处仔细盯著奔出的身影,他看清楚了,不由心头觉得不妙。
那从他庙里奔出的不是凡人,而是两只狐狸,并且是狐狸精的原形,因为它们张口会说人话,这在凡间里便是精怪了。其中一只说,“你确定偷走大王宝贝的小神仙就是这个兔儿神麽?”
话罢,另一只接话答:“一定是!会变出一群兔子的本事,一定是兔子仙,如今地上只有一个叫兔儿神的专管同性姻缘的神,你看上回大王一见他就被迷得神魂颠倒的不是?肯定是他没错!”
那一只说:“那我们赶快回去禀报大王!”话音一落,两只狐狸加快了步伐,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林子里。兔儿神在暗处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暗暗心道:“坏了!这些狐狸精竟然能找上门来,我实在是太低估他们了。阿月现在还没有开始修炼,绝对不能让他们把明月珠抢回去!”
他一心想要赶回船王府,便一旋身,在林子里消失了。他返回船王府,在府里四处找白歆月,听说白歆月在船王那里听讲说,二话不说就赶去了船王的小院,破门而入,直接大唤了一声‘阿月’。
屋里的两个人同时抬头望向他,船王面上当即显现出不满,对他道:“我正在教歆月如何经商,你莫名其妙闯进来做什麽!”
兔儿神不畏船王的脸色,开门见山道:“我找阿月有事。阿月,你跟我来!”白歆月愣了一下,向闯王抱歉一声:“爹,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再回来。”话罢,起身,跟著兔儿神出了屋,船王更甚不满,却阻止不了他,只好忍一忍。
到了屋外,白歆月对兔儿神奇怪道:“有什麽事你快说,我还要回去听我爹说说经商的事情呢!”兔儿神停步,满面认真,却只轻描淡写一句,“你现在赶快回去收拾行囊,马上跟我离开这里。”
白歆月又愣了一愣,疑惑不解:“为什麽要走?这里是我家啊!”兔儿神回头,道:“刚刚有两只狐狸精跑到了我的庙里去,狐族已经发现我的身份和行踪了,不久就会追来讨要明月珠,你还没有开始修炼,明月珠绝不能还给他们!”
“可我爹在这里,我要是一声不吭地走了,他会很担心,我不想我爹担心。”白歆月微微低头,坦白。兔儿神急道:“你留下一封信给他,叫他莫要担心,等修炼成功了再回来看他也不迟,狐族不会把他怎样的!”
白歆月稍稍一想,觉得有些道理,便赶回寝屋,提笔蘸墨,很快就写好了一封信。兔儿神一想,对他道:“你再写一封信给太上皇。”白歆月回头看著他,不解:“为何又要我写给太上皇?”兔儿神说,“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爹一定需要有人陪著,这个人只能是太上皇。”白歆月明白他的意思,便照做了。
他一写完,放入纸封内封好,兔儿神便一把抢过了,朝掌中的它一吹气,它便像鸿毛一样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飞出寝房,直接上了青空。
“那封信……”白歆月脱口。兔儿神含笑道:“我已经送它到宫城去了,你赶快收拾行囊。”白歆月如实照做,不一会儿就弄好了一个滚圆的包袱,将它背在肩上。
兔儿神说,“你先在船王府门外等我,我去叫红娘。”白歆月点了点头,把信函压在案上,一个人出了寝屋,兔儿神一旋身,消失在了屋里。
红娘的性子,他几番与她接触算是了解,最怕留下她之後她会偷偷跟上来,那样一来,那些狐狸精一定也会暗中跟著她,靠她来找到他们。与其被这个累赘连累还不如将这个累赘带在身边保住安全──这是他兔儿神仔细想过之後的策略。
白歆月到了府邸门外,不一会儿,兔儿神与红娘一齐现身在他的身後,他忙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兔儿神说,“有个地方,不仅是狐族,凡是地上的精怪都不容易找到。不过,那个地方,凡人之躯根本无法去到,必须靠伏漪冲入轮回道才可以办到。”
伏漪?那是什麽?……白歆月心里不明白,他只迈步跟著兔儿神走。到了江岸边无人之处,兔儿神又对他说,“阿月,你先在这里等著,我跟红娘去去就回,在我们没有回来之前,你千万不能离开。”
白歆月点头应允,乍一眼,只见他俩一下子消失了,他司空见惯,镇定立著,一个人在江岸边百无聊赖,时而东看西望时而蹲著用手撑著下巴,许久许久,咻地一下,在他毫无意料之下,兔儿神与红娘归来。
一粉一红两件衣袍靠近眼前,白歆月猛地抬起头,见是熟人面庞,忙立起身,一脱口便是一句抱怨,“你们去哪里了,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了这麽久,差点以为你们不回来了。”红娘抱歉道:“阿月对不起,我们是去抓一百条毒蛇才这麽久才回来。”
白歆月好奇,“抓毒蛇做什麽?”兔儿神道:“想要请伏漪帮忙,必须用一百条毒蛇为礼,空手而去,它是不会答应帮忙的。”话罢,不容白歆月猜测这伏漪是何动物,陡然间,一道巨大的黑影遮盖在他们头顶,白歆月抬头看去,那飞来之物已然缓缓降落。
“伏漪来了!”兔儿神高兴脱口。白歆月看去,见它原是一只长相奇异的大鸟──那一个头长得像海东青,钩喙殷红,金色鸟眼无比犀利,有玄色眉须,浑身羽毛多半为白色灰斑,唯颈项处有一圈青蓝色,大翼,尾部翎羽极似山鸡,有红紫玄青四色,爪似龙爪,有四指,叫声听起来像狐,但比狐响亮。
它生於上古时代,是一只溯回青翼,先秦时,帝王将相给它起名做伏漪,以毒蛇为食,胃口极大,一般要吃一百条毒蛇,而它最大本事便是能在轮回道之间来回飞行。
“阿月,你快爬上伏漪的背上去。”兔儿神催唤一声,白歆月丝毫不顾虑,小心翼翼地爬上了伏漪的鸟背,伏漪脱口叫了一声,“叽叽!叽!”展翅一跃,飞上了青空,兔儿神与红娘随即旋身化作虹光跟上,青空里陡然开出一个涟漪状的轮回入口,只一瞬间,就将他们都吸了进去。
白歆月伏在伏漪背上,因是凡人之躯,入了轮回道以後便很快不适应,一下子昏迷了过去,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情形令他起惑。他看了看立起身,看了看四周,对兔儿神说道:“天保,这里……好像是你的庙?”
不及兔儿神启唇,红娘抢先回答,“不是‘好像’,这里就是兔儿神庙。”白歆月愣了一下,更甚不解:“那我们何必要请那只神鸟帮忙?兔儿神庙离我家不算太远,走路过来就能到了。”
红娘不笑话他的无知,指著外面说,“你到外面去看看就知道了。”白歆月迈步走了出去,望了望四周,登时惊奇,回头对刚刚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