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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夜咎看着伏在胸前的玖兰枢,那句“小枢喜欢我吗”差点就要问出口,可是在那一瞬间潜意识告诉他,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可能……会产生一发不可收拾的后果。
他默然收紧了扣着玖兰枢肩背的双臂,只觉得心口处的痛意渗透肋骨,那对獠牙仿佛真切地印在了心脏上。
血脉鼓动间,皆是令人窒息的疼。
……
彻夜鏖战的二人甚至在最后睡过去的时候,都是在下一轮角逐渐趋高|潮的时刻。以至于浅眠之后再次醒来时,玖兰枢仍然埋在千夜咎体内。
睡眠不足天然呆、被下半身主宰了思维的千夜咎,下意识地以为他们还在无止境的交缠中,扳过玖兰枢的脸就吻了上去,最后被苏醒的君王捏着下颔阻止,只是就在玖兰枢默然看着他没有动作的间隙,千夜咎又昏昏欲睡了。
玖兰枢顿了顿,张开獠牙冲着千夜咎遍布吻痕的锁骨便是狠狠地一口,“去洗澡。”
“记得换上制服——在衣柜里。”他贴在终于清醒过来的千夜咎耳畔,不顾对方惊恐又复杂的目光平静和缓地命令,“从今天开始,阿咎便是夜间部的一员,稍后随我去理事长那里办理手续。”
☆、第九日~凶犬~
玖兰枢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依旧不屈不挠地赖在床上的千夜咎正努力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卷成墨西哥卷饼的样子,想要藉此躲避穿过被玖兰枢恶意拉开的窗帘落入室内的光线。
他几乎是捏紧了双拳,才压抑下那一刻心尖汹涌升腾的柔软。
——结果就是这样,玖兰枢最后还是没能够成功地叫醒千夜咎,即使对方因疼痛而有片刻的清醒。睡功深厚的男人从来都秉持着“不想起就绝对叫不醒”的准则,这大概也是邪肆张狂、无厘头的纯血咎大人,唯一可以称得上循规蹈矩的优点了,所以上一次才能够放心地将他一个人扔在房间,毫不顾虑他会不会自行逃跑吧。(所以羞耻的浴室PLAY也没有了。)
真是个艰巨的任务——如果不是今天有必须完成的事,如果还有别的选择,玖兰枢确认,此刻他一定会全无犹豫地扭头就走。
他微微叹息,正准备走向衣柜的时候,便看到千夜咎蓦然惊醒想要坐起,却又被缠在身上的被子卷得一个趔趄的模样。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他未能及时掩去唇边勾起的温软微笑,然而就在他决定顺其自然地过去安抚一下千夜咎的时候,却看到对方茫然的脸上陡然弥漫起惊恐的神色——
仿佛看见了这一生最为可怖的画面,虚空中似乎有一只无形地手将他牢牢压制,千夜咎无动于衷地坐在原地,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抑制不住地痉挛起来,修长的手指扭曲成诡异的姿态——如同坐以待毙的将亡者,甚至连呼救都没有,眼里便已经漫起了浓烈的绝望。
玖兰枢不悦地蹙起眉心,他放弃了先去衣柜那里换掉浴袍的计划,转而走向千夜咎所在的方向,不知觉地加快了步履的频率,在终于站在千夜咎身侧的时候,看见他额上涔涔的汗水。眉间的痕迹于是更加深刻了一些,他坐下来去握住那只僵硬的手,倾身靠过去沉声唤他:“阿咎?”
下意识地抓紧了掌心微凉的温度,千夜咎茫然地抬起眼来看他,半晌的沉默后才终于分辨出眼前的人似的,不知付出了怎样的代价,竟然在那样短暂的时间里,硬生生地将自己从恐惧的枷锁中剥离,虚假的笑容随即宛如面具般覆上了他精致的容颜,“小……枢?”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玖兰枢不动声色地抿紧嘴唇,然而那些怒意过于浓烈,即使经过了数次淡化却还是有迹可循——唇缝呈现出冷硬的弧度,玖兰枢断然抽出被对方攥紧的手,站起来转过身径自走向衣柜,清越的声音已凋尽所有多余的情愫,冰冷而漠然,“快点起床。”
“……呃,生气伤身。”即使只有短暂的时间,千夜咎还是清晰地感受到玖兰枢情绪的急速转变,他不解又担心看着玖兰枢渐远的背影,苦口婆心地劝告,然后立刻发现再次笨拙地给自己挖了个坑。
“经常让我生气,甚至还故意要激怒我的,不是阿咎吗。”站在衣柜边浴袍已经脱了一半的玖兰枢,毫不留情地陈述了这个残酷的真相。
纯黑色的丝质浴袍将玖兰枢布满痕迹的肌肤衬得更加香艳,千夜咎哑口无言地盯着眼前迷人的景色,聊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他沉吟片刻,还是决定起身去帮玖兰枢着装,当然并不是色|欲熏心,而是去承认错误、以此补偿的,嗯。
千夜咎从背后揽住玖兰枢,脸颊贴在他的颈窝,被垂落在那里依旧在滴水的头发沾湿,仿佛这样就染上了玖兰枢的气味。他伸出手一颗一颗地帮玖兰枢系好衣扣,迟缓的动作虽然帮他赢来了舔舐玖兰枢颈侧齿印的时间,却在完成手上工作后立刻便被君王果断地扔进浴室,“去洗澡,快要臭掉了。”
“……”这是被嫌弃的千夜咎,在浴室的门即将被关上的瞬间,他还是尽职尽责地唠叨:“小枢的头发要好好擦干啊。”
……
千夜咎以颇为复杂的目光盯着手中夜间部的制服。
他似乎隐隐约约地在梦中听见玖兰枢对他说“今天正式成为夜间部的一员”什么的……原来,并不是做梦啊。
千夜咎抬眸看向再次以王霸之姿坐在长椅上的玖兰枢,表情里有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如此雍贵倨傲的纯血之君玖兰枢,自然不会乖顺地听话、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擦干自己的头发,这似乎为千夜咎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契机。
“都说了小枢要把头发擦干啊,”他极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装作毫不在意地将手中的制服随意扔在床上,而后转身想要从衣柜里取出毛巾。
只是就在转身的下一刻,玖兰枢平缓淡漠的声音徐徐响起,“阿咎以为这样就能逃掉吗?不可能的,我是不会批准你留宿的。”
计谋被尴尬的识破,颀长的身影顿时僵了僵,还是将逃避的动作继续下去,千夜咎走回玖兰枢身边将毛巾盖在他头上,努力扯出一个故作轻快的笑容,“小枢,你是说……让我一个大叔和你们一起上学?”
“嗯。”玖兰枢舒服地微微眯起眼,鼻翼间庸倦地哼了一声。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毕业很久——”
“我不介意亲自帮阿咎换衣服哦。”
玖兰枢心平气和地打断他,云淡风轻的语气里却是坚如磐石的不容抗拒。
……
干净整洁的制服上还带着玖兰枢的气息,穿在身上十分熨帖。
千夜咎默不作声地帮玖兰枢系好领带,用手掌仔细地抚平他领口最后一丝褶皱时,被对方拽着胳膊拎到身前,正对着穿衣镜。
镜子里的男人消沉低郁的目光终于变更为淡淡的疑惑,玖兰枢满意地看着这一切,执起千夜咎的头发,大片跌落进室内、独属于黄昏的金澄色夕辉染得那片栗色熠熠生辉,玖兰枢将它一点一点地梳顺,而后动作熟稔地绾起一个简单的结,如同曾经做过许多遍一般。
被这样对待的千夜咎终于忍不住了,他的语气急躁而不耐,甚至带着些强势的命令,“只是不离开黑主学园,不是说好了?”
“说好了?”玖兰枢不依不饶地讥诮反问,“阿咎,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既然不走,就留在我身边接受监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语毕他决然转身,兀自命令道:“现在,跟我下去。”
……
似乎早已考虑到会有方才的那场闹剧,精于谋算的君王甚至连它会持续多长时间都计算妥帖,如平素那样在相同的时间出现在楼梯上,默然不语的千夜咎便跟在他身后一步之距处。
两人沿着楼梯缓缓走下来,沐浴着楼下会客厅里等待的几位贵族之后各异的目光,终于在众人面前停下脚步。
“很抱歉,一直拖到现在才告诉你们。”玖兰枢从容而矜谨地宣布,丝毫不在意在场的诸位注视着他脖颈上衬衫衣领恰好遮不到的部位、那枚殷红的标记,以眸光示意身畔的千夜咎,“这位是我的……兄长。曾经是玖兰咎,现在已经更姓为千夜了。”
——然而血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