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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试图挣扎过想要融入其他人的圈子里,然而与他接近的人一个个都遭受厄运,严重者甚至丧命的时候,他终于放弃了这样的行为,选择默默地回报那些曾经友善待他、给予他晦暗人生一息微光的人,直到以命相救的那一刻——
在被巨大的撞击力推起时,意识到死亡即将到来的瞬间,漫上心头的却不是悲伤,而是终于解脱的喜悦。
所以没有人可以理解,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依旧活着的刹那,他究竟有多憎恨这不堪的命运。
然而此时此刻……他静静看着怀中的孩子。
那样的微笑如同在安慰他不用害怕,而握着他的小手似乎在给与他无尽的力量一般,那些痛苦的过往在这一刻自眼前如流水般逝去,温煦与柔软顷刻间占据了整个心脏。
那些光芒太过诱人,仿佛受到了蛊惑,他几乎是理智全无地下定了那个决心——想要留在怀中的这个孩子身边,守护他一辈子不受伤害。
——这样的、前所未有的愚蠢决意……
……
浴室的水流声渐稀,玖兰枢开门走出来,制服的纯黑色衬衫并未系住,隐约露出性感的胸膛,下身笔直的纯白长裤昭示着千夜咎幼稚的报复行为并没有多大的成效。
——夜间部的上课时间快要到了,所以即使差点被已经睡死的某人榨干,他也还是要强撑着若无其事。
那场激烈的角逐一直持续到下一个夜晚将至之时,方才偃旗息鼓。
本就濒临危险边缘的体力在中途的时候便已透支,然而千夜咎却硬生生地咬着牙坚持,甚至还不知死活地妄图诱惑他,直到同样筋疲力尽的玖兰枢自他体内抽离之后,仿佛终于取得了胜利一般,下一刻便放心地昏睡了过去。
玖兰枢擦着头发行至床边,一片狼藉的床上,男人依旧保持着他先前离开时的趴伏姿势面朝他的方向睡着,不知梦里是何种风景,此时此刻他的眉心正微微蹙起,失去了束缚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颊侧,发丝掩映的晦暗不明间,从俯视的角度看过去,那张在月辉之下更显苍白的面容,竟有种悲伤的错觉。
擦拭头发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似乎是迟疑了一瞬,玖兰枢还是倾身坐在床边,抬手抚过千夜咎眉心的褶皱。
然而这样的距离,也就使得背部那条刻意被他忽略的伤痕,更加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虽然再次造成的损伤已经愈合,遗留在伤口边缘的血渍仍然依稀可见。
玖兰枢微微眯起眼,一直流连在对方眉间的修长手指顺路拂开粘在伤口处的散乱发丝,而后刻意放轻了力道缓缓触碰着狰狞的疮疤。
纵然注意力集中的地方是指尖的伤痕处无疑,但是他的视线却似乎并非焦距在那里,宛如什么温暖的记忆被唤醒一般,俊美的眉宇间逐渐笼上溺人的温柔与眷恋……
——就是在这个部位,之前应该还有一道伤疤的。
比如今的这一道稍微短一些,稍微浅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泼狗血已洒出= =
……好像一不小心暴露了阿咎圣母的本质……
为啥最近几章的更新都有一种会被抛弃掉收的赶脚QAQ
☆、第七夜~过往(中)~
帝王制度被废除后,统治血族社会的最高层级由元老院取而代之。
一条麻远则作为元老院的创始人之一,一直手握重权延续至今,他素来很有野心,而这些在手的权势也助长了他的胆量,玩弄权术成就如今这种明显的一方独大之势态后,他也不必再刻意地掩饰自己热衷于取代纯血之君,成为血族独一无二的尊贵帝王的野望了。
类似于一条麻远这类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物种,即为所谓的激进派。也就是说自然有稳健派与之相对,水火不容。
——十多年前,一条麻远还并未完全掌控元老院的时候,元老院的内部其实并不如表象一般看上去这样平静。
当时一条麻远使用阴谋诡计,杀害了一位一直与他不合的同为元老院创始人的稳健派长老,这位长老手下的余党不知为何,竟然误会向来中立,甚至更加偏向稳健一派的玖兰家与一条麻远同流合污,妄图除掉玖兰家。
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当年还未满十岁,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玖兰枢了。
那一日正是玖兰悠和玖兰树里例行去元老院参加会议的日子,作为玖兰家的长子,玖兰枢自然也是要去参加的。会议完毕后,一条麻远突然提出还有其他要事需要与玖兰夫妇商榷,于是玖兰枢便在贵宾室等候,无人料到,他独自一人的状态会给觊觎已久的不法之徒可趁之机……
从五岁之后开始,偶尔会有一些奇怪的画面闯进玖兰枢的梦境。
那些场景仿佛来自久远的过去,宛如断断续续的、被撕裂为一块一块的布帛,古旧得泛着陈年的暗黄,然而其中失落、悲伤的基调却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以至于每次自梦中醒来后,他都会觉得身体里有股暗藏的力量在蠢蠢欲动。
直到这一日——
匪徒将他劫持到空旷无人的此地的途中,他一直都在试图反抗,然而由于力量太过弱小,其中一人虽然已被杀死,他还是无可避免地被带到这里。他们不知到底有多想置他于死地,甚至冒着同归于尽的危险,轰然在这栋废墟周围激起了数层火焰!
——这分明是吸血鬼猎人的招数,本就难以逃离,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杀死眼前的歹徒。
年龄太过幼小,身体无法承受这般强大的输出,顷刻间的爆发之后是体力的透支,就是在这个无法动弹的间隙,那些蓄势已久的力量,终于伴随着炙热的空气开始暴动!
破闸而出的力量如同潮水般冲入身体,仿佛真的沉入了火海,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撕裂般的剧痛,加上随之纷纷涌入脑海中、让他混乱得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的记忆,甚至在那人高高举起泛着寒光的锋利凶器,即将刺入他的心脏的时候,他都丝毫没有自救的动作,只是无助地抱着快要炸裂的头颅在自己的世界里挣扎——
那是猎人的武器,所以如果不是千夜咎出现,他一定会当场丧命的吧。
在刀锋即将侵入心脏的千钧一发间,匆忙赶到的千夜咎将他整个人都护在了怀中,随即过于突兀的猛然移动,使得冰冷的刀刃不出意外地狠狠划过了他的背部!
可是这个人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受伤,从始至终一直抱紧他心疼又焦急地连声询问,“哪里难受?”
躁动的力量似乎即将要达到顶点,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千夜咎失措地看着他,而后回过头去,这些焦躁的忧虑在看到还想攻击的敌人时,顿时转化为暴虐的恨意——顷刻间将凶手化为齑粉的下一秒,他竟然就那样用身体护着他,穿过了那些熊熊燃烧的烈火!
——时间仿佛又倒退回了七年前在祭坛上被唤醒的时候,始祖的力量觉醒带来的是激越的渴血之欲,不巧的是此时此刻他被千夜咎抱在怀中,整张脸都埋在对方颈窝之中。
鼻间尽是血液香甜的气息,他失控地露出了獠牙——
……
即使环抱着他的手都在剧烈颤抖,千夜咎仍然没有松开他,抑或是停下来稍作歇息,直到抵达玖兰家门前的时候,失血过多的他才放心地昏了过去。
散乱的意识终于回笼的时候,玖兰枢立刻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将血液喂进千夜咎口中,而这个男人在再一次醒来发现这一点时,第一次用呵斥的语气对他说:“你不要命了吗!你没事吗?有没有受伤?”
“不要命的是阿咎吧。”那一瞬间,因为千夜咎一点都不珍惜自己而涌起的怒意,最后还是转为浓烈的无奈,他抬手轻轻擦抚着千夜咎脸上被火焰熏黑的地方,“拜你所赐,我现在非常的健康。”
“那就……咦……?”玖兰枢的气场着实太足,如果不是千夜咎敏锐,那些细微的变化几乎令人难以察觉,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阿咎?”
“差点忘记了,你的记忆是我亲手封印的。”他缓缓地说道,一边抬起手,指尖微闪过浅紫色的流光,“虽然我醒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