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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下的黑衣身影,大厅门后的暗色人影,同时向对方微一颔首。
——那是,两名强者之间的致意。
(九) 神醉梦迷
白色墙壁,清漆门廊,屋顶上有只风向鸡……啊不,准确的说,是一只做成猫形的风向鸡。
那么,或者我们该叫它“风向猫”?
事实上,这家礼品店的名字就叫“风向猫。”店主有两人,俗话说得好,“男主外,女主内”。所以这间店里主外的是公孙月,主内的是蝴蝶君。
——啊不好意思,这边弄错了,这家店的情形稍微有点不同。美公子模样的公孙月是女人,媳妇脸的美貌小蝴蝶是男人……
风向猫里最新的一批商品,是十来只制作精细的六翼玻璃风铃,大概没人想得到,制作这些风铃的人,就是警局中那个沉默寡言的神枪手;自然,也很少人知道,风向猫中两位店主另一重不为人知的身份。
清漆门廊里有一把摇椅,羽人非獍就坐在那把摇椅上。
与一般人不同,即使坐在摇椅上,羽人的坐姿依然很端正,午后的阳光温暖地照在他雪白的外衣上,折射出的光芒刺眼的闪亮。
羽人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子,拔下软木塞,拿出一颗咖啡软糖放进口里。
闭上眼睛,软糯的糖果在舌尖缓缓化开,卡布其诺的咖啡软糖有种浓浓的奶油味道,含在口里,甜蜜的气息盖过了咖啡原本苦涩的感觉。
——很像,初恋的味道。
“喂喂,小白文,你在想什么啊?”一身红衣的小蝴蝶从窗口里探出头,大声地问。
羽人怔了一下,刚才想的事情被蝴蝶君一下子打断,他皱了眉站起身,却看见一柄扇子从门廊里伸出来,狠狠敲了一下蝴蝶君的头,“抱歉,家教不严。”
小蝴蝶抱着头委屈地跳开,红衣美公子从回廊的另一侧走过来,敲着扇子走到羽人面前,低声说了两句话。
羽人骤然起身,点头致谢后,匆匆离去。
公孙月在他耳边说的两句话是:“已入翳流,转移阿九。”
已经不再是小菜鸟的菜鸟警察(喂!)抱着一迭文件,心不甘情不愿向201法医办公室走去。
“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小菜鸟胸前挂了一副十字架,手腕上带了副紫檀念珠,口袋里揣了两瓣大蒜,一边走一边碎碎念。
二楼拐角小房间,花梨木房门,简单木纹,小菜鸟硬着头皮一咬牙一跺脚当当开始敲房门。
“请进。”平静没什么起伏的声音。
菜鸟同学闭着眼睛一推房门,双手平举,睁开眼睛目不斜视,“朱法医,这是给您的报告!咦……”
——是说,这个房间,也太正常了吧~
小沙发,办公桌,墙边的书架上放了大堆法医学方面的书籍,排放得十分整齐。房间里面阳光普照,朱法医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支钢笔正在写着什么。
什么啊,法医办公室哪里阴森恐怖了?朱痕法医,我以前错怪您了!小菜鸟满怀歉疚抱头忏悔中。
朱痕接过文件,小菜鸟转身准备告辞,一抬眼却看见墙角站着的骷髅衣架,午后阳光明媚,骷髅看上去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何况它的身上还穿了件衣服:那是件奶白色的亚麻上衣,双排琥珀衣扣,样式高雅裁剪精致,只可惜袖子上好大一块棕色污迹,好好一件衣服硬被毁掉。
那件上衣当然不是朱痕的,那种讲究风格未免离法医大人相差太远。
“那件衣服是慕少艾的。”
“原来是这样……啊,不对!”小菜鸟大吃一惊,“朱痕法医您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朱痕几不可察地笑了笑,没说话,目光又回到那件亚麻上衣上。
那件衣服是什么时候丢在自己这里的?一周、两周?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他临走的前一天。
“朱痕。”某位大警官一脸闲适的晃进来,来去柜子里翻衣服。他记得朱痕的办公室里有自己两套衣服来着。
“慕少艾,你在找什么?”朱痕看他翻来翻去一脸茫然,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声。
“我的衣服呢?”慕警官的头几乎扎到柜子里。
朱痕叹口气,“这个柜子是装档案的,告诉你几次了。”他站起身,来到旁边一个小一点的柜子旁,找出一件鹅黄色的休闲西装扔过去。
“你的外衣怎么了?”
“弄脏了。”
“被什么弄脏的?”
“巧克力。”
“怎么弄脏的?”
“抢阿九手里的巧克力冰激凌。”慕大警官老老实实地回答。
朱痕端起茶杯刚喝一口,差点被茶水噎住。
“你不会再买一支?”
“抢到的东西比较好吃。”某位警官回答的理所当然。然后更加理所当然地把弄脏的上衣挂到衣架上,临走后不忘笑眯眯地丢下一句,“朱痕,交给你处理了。”
之后为什么没及时清洗那件亚麻上衣呢?朱痕思索着。
对了,慕少艾刚走后不久,自己就被剑子找去参加内部会议,说明慕少艾入翳流卧底的事情……真是的,好象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小菜鸟已经离开了,朱痕站起身,倒了些甘油在那件亚麻外衣上,开始仔细地清洗上面的巧克力痕迹。
翳流总部,第二次关于认萍生的高层会议再度召开,这一次认萍生并没有参加。
经过暗影分部那件事,认萍生入翳流一事已经没有异议。不过南宫神翳有了新的想法,他不打算让认萍生作为一个普通杀手进入,而打算让他直接介入翳流的高层管理。
醒恶者对这件事倒是没什么意见,一夜跟踪下来,他认为这个人颇有头脑,单做个杀手未免有点可惜。
能被醒恶者这样看待,已经算是很高的评价。其它的元老多半也表示同意。只有一位元老另有看法,而且毫不犹豫地大声说了出来。
“这个人来历不明,不像我们是老兄弟。再说杀手出身的人多半没长性,将来一走了之是小事,跳到其它帮派怎么得了?”
好尖锐的问题。
南宫神翳忽然想到,他在雨夜里拣到了认萍生,可是认萍生凭什么一直留在翳流,他会不会在另一个雨夜离开?
他看向醒恶者,醒恶者一皱眉,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认萍生的来历是醒恶者亲自调查,那份履历短短两三行字就可以概括,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可是现在回忆那份履历,未免完美无缺得有点过了分,简直就是为一个杀手量身定造一样。
——有没有可能,认萍生本来就是其它帮派派来的人呢?醒恶者也在思考。
两个人思考的事情不尽相同,然而所担心的,却都是任用认萍生之后,可能出现的最坏结果。
南宫神翳站起身,“好友,我有事和你商量。”
二人走进会议室旁边的一间休息室中,十分钟后一同走出,南宫神翳宣布:认萍生自即日起正式介入翳流,而对于大家担心的问题,他自然有解决的办法。
南宫别墅,一间不大的房间里,认萍生坐在窗下,用一块软布仔细擦拭着手中的象牙十字手枪。
他的神情很专注,每一个动作都很仔细,看那把手枪的样子,不像在看一件没生命的物品,而是像是在看自己珍爱的孩子。
南宫神翳一瞬间恍惚了一下,然后他控制情绪,走了进来。
认萍生看见他,放下手枪起身,微一点头作为致意。
南宫从身上拿出一个白信封,放到桌上。
“神醉梦迷,一周剂量。”
认萍生似乎有些疑惑,莫名所以地看着他。
南宫也看着他,然后平淡地说,“入翳流的条件。”
认萍生似乎还在思考,然后他一瞬间忽然明白了,脸色一变,声音却还平静:
“毒瘾发作时,枪会拿不稳的。”
南宫把手放进口袋,神态很冷静:“如果你一直留在翳流,当然不会有发作的可能。”
认萍生思考片刻,短促笑了一下,“您说得对。”
那个笑意很冷,也很短,南宫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侧脸,一瞬间忽然想起初遇那个人时,他在阳光下带笑的样子。
——“有什么能帮忙的么?”
——“哎呀呀,真的不用吗?”
那时那个人脸上的笑意,温暖如同冬日里清浅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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