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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兄,酒很好喝,是么?”莫苍荷问他。
陆小凤虽是不醉,却双眼蒙上一层微醺的雾气,点点头道:“是呀,真好喝。美酒配美人,这话说得真不错……我想起几个月前……”
几个月前的什么?
“美酒配美人”这句话,为什么这么耳熟?
陆小凤不再说下去,他不敢说下去,不敢在莫苍荷面前说下去。
今年七夕节过后,陆小凤便与花满楼离了扬州,一路游山玩水来到夏口。其实他们是有正事要办,不知怎么,陆小凤很是歆享与花满楼结伴而游的感觉,故意放慢了步伐,与花满楼在青山绿水间多处了几日。到夏口时,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他们是来取玉玺的,杜康将玉玺送给了花满楼,而花满楼不可能带着尊贵的玉玺到处跑,便将它寄存在夏口的某处。那次他们来夏口就是为了取玉玺,哪知半路杀出废太子一干人,搅了计划,陆小凤便来不及取走玉玺,带着花满楼直接离开了夏口。
那次,他们也登上了黄鹤楼,陆小凤也同样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尽情地饮酒。花满楼打趣儿他,“陆兄,你倒是喝得勤快,对面的杜康老弟可是要哭鼻子的。”
是了,黄鹤楼面临鹦鹉洲,而鹦鹉洲那头,便有着清岳山,杜康的家。
“陆兄?你出神了。”莫苍荷见陆小凤心不在焉,有些失落,不禁出声提醒,他到底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陆小凤回过神来,歉意地笑道:“莫兄,这几日赶路乏了,竟走了神,真是抱歉。”
其实为什么走神,陆小凤自己最清楚。
莫苍荷知道陆小凤在找借口,他的心很敏感,还是感觉得出陆小凤恍惚的情绪。
“来,陆兄,你跟我过来。”
莫苍荷站起身,径直走到了黄鹤楼的围栏边,底下一片云海湿雾,极不真切,犹如仙境。
陆小凤乖乖站了起来,走过去,他不明白莫苍荷想要干什么。
“陆兄,你看那边,你看到了什么?”莫苍荷问道。
陆小凤站在围栏边,冷雾扑面,酒意去了大半,迷蒙的双眼也清楚起来。他看见远远地,泛黄的江面滚滚东逝,气势磅礴,不禁令人心生喟叹。
“是宽广的长江?”
陆小凤扭头去看莫苍荷,正好对上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手在下一刻被莫苍荷紧紧握住,炙热的温度从手心渗透进来,一路直达心底。
那是种令陆小凤心安的温度,好比倦鸟有了归巢。
“对,那是长江,但它更是世间一切事物的归属,人们会把老旧、死去的东西,都投入大江之中,随着汹涌的江水东去,再想找,也找不到。你知道么,这便没有后悔药买,你想再去江中打捞?不可能了吧……”莫苍荷不松手,掌与掌紧密地牢贴,陆小凤的手渐渐沁出了汗。
“是不可能,有些东西一旦带走,是无法挽回的。”陆小凤赞同道。
莫苍荷轻轻地点点头,接着道:“所以,你没有退路,只许向前看,不许往后留恋。陆兄,你……可以么?”
陆小凤不解地看他。
莫苍荷毫不畏惧地对视着陆小凤,他的瞳仁泛着点点碎光。那么坚定。
陆小凤问:“为什么要我保证?”
莫苍荷答:“因为我需要你的这句话。”
“很重要?”
“嗯,重要。”
陆小凤深深地吸入一口冷雾,他的心肺脾全部透明清楚,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莫兄,我答应你,绝不留恋已经逝去的东西。”
莫苍荷蓦然绽开了一个微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这是他要的答案,足矣。
陆小凤握着他的手,共赏无边的江岸风景。
这一刻,有个小小的主意在陆小凤的心中敲定了。
第22章 骗心(1)
直觉告诉陆小凤,莫苍荷不会欺骗他,所以,可以尽情地信任他。
那双清澈的眼睛,似乎藏不了太深恶的秘密,这便是让陆小凤莫名安心的缘由吧。
“在下都这么坚定地保证了,莫兄便不要再怀疑了吧?”
陆小凤的心情霎时间开朗起来,似乎不再受这夏口阴郁湿绵的天气影响,他牵着莫苍荷的手回了座位,然后与之交杯换盏,真正地痛饮了一场。
莫苍荷饮下那一杯杯陆小凤顷倒的烈酒,身子顿时暖意融融,他眯起眼想,眼前的这个男人,将与他纠缠一辈子了吧。
下了黄鹤楼,天已至暮,由于冬季的夏口常是阴雨连绵,所以缤纷的晚霞也难以射穿厚重的铅云普照夏口百姓。
陆小凤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陆小凤,他消化事情的速度可比一般人快上好多,因此没什么事是可以烦恼他好久的。
“陆兄,天色阴沉,不知我们在哪家客栈歇脚?”莫苍荷担心地望了一眼天空。
陆小凤神秘地笑道:“自有地方供我们落脚,反正在下不会让莫兄睡街头的。”
莫苍荷失笑,对于陆小凤的玩笑不做定语。
然后陆小凤就带着莫苍荷一路走,一直走出了夏口城镇,来到了荒凉的郊野。
这了无人烟的地方难道就是他们今晚住宿的场所?莫苍荷不禁汗颜,想起郊外的野狼走兽,刺骨冰寒的夜风,这……不会吧?
“陆兄,敢情我们是要露宿荒野么?这……是不是身上的银子没带够,所以才……?”莫苍荷只有往这方面猜想了。
陆小凤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轻松,“急什么,我陆小凤自己睡野地,也不会让朋友跟着我睡的。”
莫苍荷一怔,听见“朋友”二字,不知为何,那么刺耳。
陆小凤道:“别愣了,莫兄你看,那头是什么?”
莫苍荷随着陆小凤的手指方向望去,影影绰绰间看见几株大树后头隐藏着一户山野人家,两间简陋的泥房,四周用篱笆围起来,上头爬满青色的藤蔓,一缕淡淡的灰色炊烟从细长的烟囱里飘出来,随风而散。
“我们是要去那家留宿?”莫苍荷问道。
陆小凤点点头道:“正是,那家农户,我认得。”
莫苍荷也不多言,随着陆小凤往那家农舍走去。
站在柴门前,陆小凤难得礼貌地敲敲门,朗声问道:“请问,赵大伯在家么?”
一会儿,里头吵吵闹闹传出声音来:“是咧是咧,哪位啊?都这个时辰了……”
门开了,出来一位身体健朗的老人家,满脸堆笑很是亲和,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陆小凤,迟疑道:“这位壮士是……?”
陆小凤耐心地解释道:“赵大伯,是我陆小凤,几个月前来您家住过一宿,怕是您不记得了吧?”
赵大伯仔细一想,似乎记得什么,这时,门内又出来一位老太太,嘴中嚷嚷:“老头子,是谁呀?都吃晚饭了,还来窜门啊?”
老太太见着了陆小凤,皱起一脸老纹,立马惊喜道:“啊呀,是陆公子啊!好久不见了啊!”
还是老太太记性好,陆小凤心想。
“陆公子,那个穿白衣服的花公子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啊?咦,这位是?”老太太对陆小凤上次借宿记忆犹新,她乐呵呵地看着陆小凤,不小心瞥见他身后的人,“这似乎不是花公子吧?”
莫苍荷有些局促,他知道老太太觉得他眼生极了,因为,他不是……花满楼……
陆小凤赶紧介绍:“赵大娘,花满楼这回没来,这是我另一位朋友,姓莫。我们这次还是想来打扰您二老一宿的,不知方便否?”
赵大娘很高兴,他们许久都不曾与外人来往了,两个老人的日子总是贫乏而孤单的。
“快进快进,怎么会不欢迎呢?上回陆公子住一宿,付了那么多钱,这让我们两个老的受惊呀,这回要住,说什么也不许给钱!”赵大娘故意板起脸,吓吓陆小凤。
陆小凤呵呵直笑,他使了个眼色给莫苍荷,让他不要拘束放开些,一起进来吧。
赵大伯身体很硬朗,不像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他决定做些好菜招待陆小凤他们,杀鸡择菜忙活开了。赵大娘负责煮饭烧菜,在灶台前游刃有余地挥动着铲子。
陆小凤与莫苍荷坐在小小的方木桌前,静静地等待菜肴上桌。橘色的油灯光晃晃悠悠照亮四壁破墙,虽是简陋之所,竟伴着烛光透出一丝丝暖意,像是家的味道。
赵大娘嗓门嘹亮,边炒菜边自个儿聊开了,她把话说给陆小凤他们听,“我说陆公子啊,上回你们来时,这雨下得可大了,都把你和花公子淋透了,也把我们家屋顶的破瓦给冲掉了,还是你的功夫好,蹿上房顶把破洞给修补了呢……哎,不过老身一开始还真不晓得那位花公子竟是个看不见的……人倒是长得清清秀秀,白白净净的,笑起来真是好看……老身给他换衣服时,他的身子骨可瘦了,我说,陆公子,你是不是净让自个儿吃饱了,不顾着斯文的花公子呀?噢呵呵……”
赵大娘开着玩笑,陆小凤听着也笑了,他想起那时花满楼和他皆被猝不及防的滂沱大雨淋个透湿,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躲雨,赵